书城短篇当代中国闪小说精华选粹·情感卷
10578400000009

第9章

唐诗应聘来扬州工作。扬州出美女。唐诗爱美,希望找一位扬州美女为妻。唐诗凭自身条件,如愿以偿,遇到了小艾。小艾参加过扬州美女大赛,获过一等奖。唐诗与小艾结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令人羡慕不已。

婚后不久,小艾怀孕了。唐诗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他精心照料、呵护小艾,希望她生一个可爱的胖小子。

小艾分娩了,虽是女婴,但唐诗依然高兴,他希望女孩长成一个美丽的小天使。然而,时间一长,他的掌上明珠却一天天黯然失色,成了一只丑小鸭。唐诗很失望。这女孩怎么啦?既不像爸,也不像妈,难道……唐诗的心里写满了问号。

唐诗的情感变化,小艾有口难言,内心痛苦万分。最后,终于同意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女孩确系唐艾爱情的结晶。尽管如此,仍不能消除唐诗内心的隐痛。女孩身上为什么没有他和她的遗传因子?经过仔细观察,他终于在小艾身上找到了破绽。在唐诗再三追问下,小艾终于向他吐露了自己的隐私。

小艾原来长得很丑,后来花了几十万元做了紧肤、漂唇、文眉、丰乳、隆胸等手术,将自己彻底改造了一番,最终打造成一位扬州美女。

唐诗很痛苦,他也曾试图克服自己心理障碍,然而,他始终无法抹去心头阴影,他不能与一个人造美女长期厮守下去,他终于向小艾提出了分手。

伤害

巧巧绝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巧巧在与男友剑龙分手之后,本可以跟她的新男友开始新的生活,但她得知剑龙又有了一位比她更漂亮的女友后,心里就不平衡了。在她得知剑龙马上又要提升为副科长后,她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垮塌了。她发誓要报复,她不能让剑龙过得舒坦。

说到底,巧巧还是放不下对剑龙的那份爱,她不能容忍剑龙对爱的背叛,也不能容忍别人得到他的爱。她开始行动,先找剑龙闹,扇他新女友的耳光,后又到剑龙的单位“大闹天宫”。那段时间里,她给人的印象是歇斯底里,是疯子。

所有这些,并没有给剑龙造成致命之伤,反而使剑龙更像一个受害者。巧巧决定破釜沉舟,置他于死地。

一天,她把一份检举信送到剑龙上司的办公桌上,指责剑龙道德败坏,曾使她怀孕堕胎!

剑龙的任命随之被无限期地搁置下来,新女友也远他而去。剑龙又重新跌进了谷底。

巧巧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如六月天喝了冰镇饮料,一个字:爽!

不料,新男友在一旁冷冷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怎么不早说。”随后离开。

此后,任她怎么解释都无用。

她这时才真正明白,被谎言伤害的不只是剑龙,还有她自己……

谁是小三

夏局长把小三的电话在手机里设为“市长”,每次小三来电话,夏夫人就激动地朝夏局长叫:“快!市长来电话了!”夏局长接完电话,对夏夫人说:“市长叫我去一趟。”夏夫人就叫他快去。夏局长出门时,夏夫人还追在后面千嘱咐万叮咛:“跟市长好好干!”

久而久之,夏夫人听到些风声,就打电话给那个小三,责问她是哪门子的市长?小三回答:“我姓柳,是本市管工业的副市长,您有什么问题吗?”夏夫人愤怒道:“呸!不要脸的东西,你不过是姓夏的小三而已。”小三也不嘴软:“你说谁小三?”

夏夫人事后一查,姓柳的果真是市长。

夏夫人清醒了,敢情她老公做了人家市长的小三?

就凭你这张嘴

住对门的钱潮是个帅哥,有女人缘,借女人的钱炒股,赚了三万多,相当于杨东一年收入;刘丽坐不住,一下按灭他看的体育新闻,问杨东有没有在听?杨东哦了一声,说我非要跟他一样吗?刘丽说你傻啊,钱谁不喜欢?杨东说我不会。刘丽说不会你学嘛。刘丽掏出私房钱,让杨东炒股,他还真不会,全赔了。刘丽就天天吵。

钱潮见房地产热,用炒股赚的钱订了房子,先交五万,两年交房,房价涨了,转手就赚了十万。刘丽赛过屁股上点灯,哪里坐得住,逼杨东四处跑楼盘,通宵达旦地排队,倾家荡产凑足八万,订了房子,两年交房,谁知国家出台调控房价法规,房价大跌,杨东被套成房奴,天天喝粥捡烂菜叶儿,勒紧裤带还房贷。两人满脸菜色,刘丽还有劲吵,老早叫你炒房你不干,现在房市不行你倒来劲了,成心不让我过好日子。

钱潮赚了大钱,大力投资人脉,两年就提干,当长不说,还分到单位大房子,双喜临门,大鸣大放。刘丽脸色铁青,吵上天吵入地。瞧人家多风光,这才叫妻凭夫贵!再瞧自己,当年箩里挑花,竟挑了个猪头瞎眼!

东窗事发,杨东外面有了女人。刘丽傻了。我呸!你杨东要貌没貌,要钱没钱,要才没才……凭什么你还乱搞女人?杨东木木地答道,就凭你这张嘴。

亲情不等式

过了小年,水生开始像往年一样准备一些回老家的礼品。

“把人家给的那瓶茅台带上吧!让你老爸也尝尝。”妻子说。

水生弓着腰从卧室壁橱的最里面掏出那瓶茅台,在手里摩挲了半天,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还是不带吧!这酒的味道是酱香型的,怕他老人家喝不习惯呢。”其实水生心里舍不得。

水生暗暗盘算着,过了年,还要请几个哥们来家喝一盅,那时拿出茅台,多有面子!

一家三口从车上下来,提着大包小包走进老家大门时,堂屋的那张老式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母亲炒的菜肴,正腾腾地冒着热气。

这时,父亲神神秘秘地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提着一瓶酒。

“茅台!还是八月十五你妹妹来时送的,我一直没舍得开瓶。寻思着等到过年,咱爷儿俩尝个新鲜。”父亲一边颤抖着手打开包装盒,一边兴奋地说。

水生的妹妹在外地,工作忙,有时几年才回来一次。

酒很好喝,水生喜欢的酱香味,绵软爽口。

可是水生每喝一口,都被呛得直咳嗽。最后,连眼泪都呛出来了。

青花瓷碗

青花瓷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裂纹。刘考拿起碗,仔细端详了半天,不由得说了一声可惜。

这只碗是他和妻子结婚时买的一套碗中唯一幸存的一个,刘考发现它的时候,那碗正在碗橱的角落里躲着,一身的灰尘。

看着青花瓷碗,刘考不由想起两个人结婚时的情景,还想起了两个人波澜不惊近十年的婚姻生活。

刘考拿着碗走到院子里,准备把它清洗一下,这时他看到花墙外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停下来,接着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拥抱,吻别。

一会儿轿车走了,留下女子站在那儿不停地挥手。

那碗经过刘考细心地清洗,变得有了光泽,碗上一对戏水鸳鸯更是栩栩如生。刘考满意地站起来举着碗控水,这时他发现刚才那女子已经走近了他家的花墙。

仔细一瞧,那不是自己的妻子桂花吗?刘考的心一颤,咣的一声,青花瓷碗掉在了院子的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官媒

江北县选拔一名招商办副主任,县委书记亲自提名提拔了年轻貌美的女干部,外号江北一枝花的邹红。邹红走马上任没几天就轰轰烈烈闹起离婚。县招商办主任吴奈为了“稳定”大局,千方百计地做邹红的工作,邹红还是坚决离婚了。吴奈只好一脸热汗去找县委书记请罪。原来,县委书记提拔邹红是因为邹红丈夫的哥哥是市招商办主任,县里本想利用这层亲缘关系谋利,而这个信息恰好是吴奈提供的。吴奈把邹红的事情汇报完,只等着县委书记发难。县委书记却避重就轻,对此事只字未提,伸手递给他一份材料,是一个房地产项目,而且还是一个大项目,所有的县都在做市里和房地产商的工作,想把项目拉到自己的县域。县委书记说,明天县委班子宴请房地产商,你带个得力的人参加,我给你们对接上,随后就开展工作吧。说完,县委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吴奈一眼,严肃地补充道:这回不能再出差错了。

两个月后,邹红再婚,对象正是房地产商。县里当然如愿以偿,项目四脚落地,还因新的亲缘带来了更多的大项目。

喜贴

办公室女孩儿毛红要结婚了,委派精研书法的周敛帮她写喜帖。

周敛领命后静静伏在桌上,一笔一画写那一长串名单,俨然画家在精雕细琢地勾勒一副副绝妙工笔,又像文物保护专家一点一毫地修补千古名画。

其实名单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写完用不了很长时间。但周敛一写就是一个下午,好像参加应试的学生,边写还不时陷入深深的思考。

时值单位正准备举办乒乓球赛,有人几次跑进办公室喊周敛出来练球,但窥见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不时驻笔摇头,不时仰面望天。根本就无视来人的存在。

有一次,我进去喊他,却发现他正泪流满面,泪眼朦胧地凝固在那儿,像痴了一般。我更是疑惑不解。

终于,突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开玩笑说外面有人找!

周敛这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猛背过身去,把那张写满了一长串名单的纸,狠劲地揉碎了。

待他狼狈地窜出去,我们纷纷涌上前去查看。只见那些喜帖上竟然空空如也。倒是翻出的那张被他揉碎了的纸上,密密麻麻都是毛红的名字!

错位

“爸!”他猛地惊叫一声,吓坏了身边的女友。

女友颤颤地问道:“什么,你叫他什么?”

他即刻羞红了脸,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了头:“梅子,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爸爸根本不是什么局长……他,就是我爸爸!”

女友慌张地捋起额前被风吹乱的秀发:“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眼前的这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凹陷在枯树皮一样的脸上,皲裂的嘴唇微微地抖着,不时流下肮脏的涎水。这老人显然也是惊呆了,慌忙将手中的麻袋往身后藏去。

女友痴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像是呆了,又像是傻了。

他紧张地晃晃女友,沉重地说:“梅子,你果真那么在乎吗?难道我们的爱情不值得你留恋?我向你坦白了,我们是不是要……要结束了?”

女友闭口不答,她仿佛在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他诡秘一笑:“呵呵,梅子,好梅子,我只不过是逗你玩呢!谁又能真的不在乎?”

他搂起女友纤瘦的肩:“开开玩笑,一个游戏,好了好了,别再想了!”

这时,老人已经背负着麻袋默默地走远了。

女友眸子里肆意地流出泪水:“那是我爸爸……”

小媚

小媚现在心情好得出奇。站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的大房子里往窗外望,满眼繁华,好心情就像羽毛渐丰欲展翅高飞的小鸟。

某天清晨,一家施工队呼啦啦地开到了楼下。小媚感到很兴奋很新奇,仿佛从未见过施工队。

那个操纵搅拌机的很帅的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充满了力的美感。他不光操纵机器,还要一刻不停地和水拌沙。望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弟弟般的男孩,小媚的心里不由泛起了爱怜。

这个男孩渐渐地也注意到了小媚。这幢楼的其他人看见他们,都爱理不理的,唯独小媚,看自己的眼神是柔柔的,仿佛姐姐般。男孩干活时的动作更加潇洒了。

小媚明白他是个小民工。可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心情,在阳台上偶尔和他闲聊几句,男孩说话柔柔的,并不油滑或俗气,而且还很有些水平哩!

这一天,她犹豫再三,问他:“我借些书给你看,你看吗?”小媚非常非常担心他说不要看!

男孩马上回答:“谢谢,我要看!”

小媚把自己看过的书,包了一包,用绳吊下去交给了那个男孩。男孩站在楼下向小媚顽皮地敬了个礼。

紧接着,第二天,男孩回了张纸条,小媚好紧张地展开了这张纸条。这张纸条让小媚有点脸红。

第三天,第四天……男孩仰着脸儿执着地望着楼上,很奇怪,小媚始终未出现,不仅没出现,而且,连窗帘也拉上了。

卡拉OK

王伟是我大学同窗,一米八几的大个,伟岸、英俊、潇洒。功课更是出奇的好。这样的人,走在校园里,到哪哪都陡然生辉。他以雄辩的口才,潇洒的举止,迷倒了一拨又一拨高傲的女孩儿。可是王伟一直没有粉红色的梦。直到大三,王伟终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感情的沼泽。那时,卡拉OK开始风靡校园了。王伟天生一副磁性好嗓。他最爱唱童安格的——

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

名字叫做耶利亚……

耶利亚……

他一边唱一边往人群里瞅。他寻觅女友——丽。丽是个美丽脱俗冰清玉洁的女孩儿。有人说丽是“面积有限的脸蛋儿,堆满了面积无限的生动”。丽痴情地望着他。这份痴情是超世纪、划时代的。王伟的眼神有点嗔怨,丽的眼神就拐弯——不敢和他对撞。就没爱的火花迸出!丽一扭身,晃晃悠悠走出去……

丽啥都好,就是不会唱卡拉OK。老跑调,这么美丽(不是漂亮!)的女孩儿竟不会唱卡拉OK!

王伟对她,原是满意的。现在,有卡拉OK以后,王伟不满意了,她竟然不会唱卡拉OK!

“我要学会唱卡拉OK!”丽满脸的坚定,很坚毅,似乎还有点悲壮!

丽的成绩在下降。

丽仍是一如既往矢志不移地苦练卡拉OK!丽的成绩继续下降。

丽的卡拉OK终于唱成了,不跑调了。

丽只唱童安格的——

有多少话想要诉说

能否放慢脚步

让我跟随上你的温柔

……

丽唱得真好。投入,动人,大伙全鼓掌。王伟也鼓掌。情不自禁发自内心地为丽鼓掌。王伟身边站了另一个女孩。

“呜……”丽哭了。

——丽跟不上王伟的温柔了。

羡慕

你也打吊针啊?

临床的女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跟我打招呼,嗓门就像砂轮打磨铁皮。

嗯。

我丝毫没有和她聊天的兴趣。

女人一看就是乡下人,黑乎乎的大盘脸,头发蓬乱,身材臃肿,最要命的是身上还隐隐有一股子怪味。

你打吊针怎么也没个人陪啊?

小毛病,不需要的。

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有点烦她。

一个人哪成呢?我有点小毛小病都是我们那位陪着的。他去给我买梨了,说润肺。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几个黄澄澄的梨子。

梨子我都洗干净了,给你削一个。

男人个子不大,黑乎乎的脸胡子拉碴的,一张嘴一股大葱味。

好啊。削俩,给那位大姐一个。待会儿你帮她看着点,她没有陪护。

没想到女人那样热心,我不禁为刚才的怠慢态度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不爱吃梨。

我赶紧推辞。

男人手脚很快,一会儿就削好了一个,递给我。

别客气,我都洗过的,我的手刚才也洗干净了。

这下子我更不好意思了,只能接过来。

你们是外地的吧?在这边做什么工作?

我们是苏北的,来这里承包大棚种蔬菜。女人快言快语。

男人飞速地削好了第二个梨,还用刀子一片片片着,喂到女人嘴里。

哦,那一定很辛苦啊!

唔,辛苦是肯定的,不过重活基本被他包了。女人用牙齿细细打磨着嘴里的梨片,眉眼带笑瞅一眼男人。

男人微笑着似乎还有点腼腆。

我们就是那个受苦命,比不上你们苏州人个个都有钱。

女人看向我,一脸羡慕。

我冲女人优雅地一笑,开心就好。

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发出一条信息:要是我们依然贫穷多好。

一夜情

飞机误时,到机场已深夜。

王喜乘机场巴士零点到亚运村。欲找宾馆。

同车下一美女,亦欲寻宿。

孤男寡女,深夜相伴,故事来也。

遇一宾馆,客满。又寻一家,仅剩夫妻间。

王窘视女子。女子报以羞笑。

女持两人身份证,走至服务台。

“是夫妻?”

女子点头。

王随女入房,假戏真做。洗漱毕,赤条条两裸体,相拥翻滚床上,急不可待地上演激情戏。

王累得气喘吁吁道:“上去欢,下来酸,不如抽支烟。”

女嗔怪道:“你们男人都这样,赚了便宜卖乖。”

王疲惫至极,抚摸玉体的手慢慢停下来,呼噜响起。

蒙眬中,王被女子拖起。一记耳光响在左腮帮。

“骗子!我打死你这骗子。”女子一扫温柔相。

王捂左腮,目光聚焦女子:“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