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弗洛伊德3、4:释梦(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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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释梦(42)

“‘我追逐一位小女孩跑下(绕着楼梯井的)楼梯,她对我做了某事,我想惩罚她。有人(一个成年妇女?)在楼梯底为我拦住了这小女孩。我抓住她,但不知是否打了她,因为我发现自己在楼梯中央和这小孩性交(像是飘在空中似的)。那其实不是性交,我只是用阴茎摩擦她的外生殖器。摩擦时,我把她的生殖器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看到她仰头看向侧面。在性事过程中,我看到在我左侧悬着两幅小画(也像是飘在空中)——画的是树木环绕房屋的风景。在较小一幅画的底部,我看到的不是画家的签名,而是我自己的教名,就像这幅画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的。然后我看到,在两幅画前有一签条,说是还有更便宜的画。(这时我模糊看到,好像我自己正躺在楼梯平台的一张床上)并因遗精引起的潮湿感而醒来。’

“解释——做梦的那天晚上,梦者在一家书店里。在排队的时候,他看了墙上挂的一些画,其主题与梦中景象相似。其中有一幅小画他很喜欢,便上前去看画家的名字,但他对这个名字很生疏。

“随后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听到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波西米亚女仆吹嘘自己的私生子是‘在楼梯上怀上的’。梦者详细追问了这一稀罕事的细节,原来那位女仆带了她的情人回父母家,但未得性交的机会。她的情人于性急中和她在楼梯上发生了性交。梦者当时引用了一个讽刺掺假酒的俏皮话,并说那孩子实际上是‘从地窖台阶上的葡萄酒里’生出来的。

“这就是与梦有关的前一天的事情。这些事情以不可阻挠之势进入了梦的内容,梦者也不费吹灰之力把它们编进梦里。但是,同样出现于梦中的一段儿时记忆,却使梦者颇费了一番功夫。梦里的楼梯是他小时候度过很长一段时光的那个屋子的楼梯,而且正是在那里,他最初意识到了性的问题。那时,他经常在楼梯上玩耍,还经常骑在楼梯的扶手上往下滑,从中得到一些性的快感。在梦里,他也是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冲下来——据他自己的描述,事实上是如此之快,以致双脚未曾踏上梯阶,而是‘飞’了下来。如果考虑到这一幼时经验,那么梦的开头部分似乎就代表了性的兴奋因素。——但是,梦者也常和邻居家的孩子在这同一楼梯或邻居楼梯上玩带有性的意味的游戏,并以和梦中完全相同的摩擦方式满足了他的欲望。

“如果我们记得弗洛伊德对性的象征作用的研究(1910d[下文第355页注]),它曾论述过,在梦中,楼梯和爬楼梯几乎无例外地象征着性交,那么这个梦就清晰易懂了。它的动机力量的性质纯粹是力比多的,正如其结果——遗精所揭示的那样。梦者的性兴奋在睡眠中被激起 这在梦里表现为冲下楼梯。他那基于儿时游戏产生的性兴奋中的施虐欲倾向,在梦中表现为追逐和制服那个小女孩。力比多兴奋的增强及其促使性动作的产生,在梦里表现为抓住小女孩并把她带到楼梯中间。就此而言,梦中的性欲只是象征性的,这对于没有经验的释梦者很难理解。但是,从力比多兴奋的强度看,性的这种象征满足还不足以保证睡眠的安稳。性兴奋最终导致性欲高潮,并由此揭示了整个楼梯的象征作用代表着性交这一事实。——这个梦为弗洛伊德的观点,即把爬楼梯当作性的象征,其理由之一是这两种活动都具有节律特征,提供了一个极为清晰的证明,因为梦者富有表情地指出,在整个梦中,最肯定的因素就是性活动及其上下动作的节律。

“关于那两幅画,我必须补充几句。除其实际意义外,这两幅画还在象征意义上代表‘Weibsbilder’(荡妇)”,这可以从两幅画的一大一小明显看出来,它们正代表了梦中出现的那个大的(成年)女人和那个小的女人。此外,“还有更便宜的画”指的是妓女情结(prostitute—complex),而另一方面梦者教名在小幅画上的出现及其作为他的生日礼物的想法,都是指父母情结。[‘在楼梯上怀上’=‘由性交而怀孕’]

“梦的模糊的最后一幕,即梦者梦见自己躺在平台上的床上,而且有一种潮湿的感觉,似乎指返回到比儿时手淫还要早的幼儿期,其原型是由尿床引起的类似快感。”

梦例8:变相的楼梯梦[1911]

我的一位患者反复不断地梦见和母亲一起上楼。他因一次严重的神经症而节制性欲。他的[潜意识]幻想总是集中在他母亲身上。有一次我对他说,与强迫性自我克制相比,适度的手淫对他可能是无害的。这激起他做了下面这个梦:

他的钢琴老师责备他没有进行练习,责备他没有演练莫斯切尔斯的练习曲和克莱蒙蒂的“高蹈派练习曲”。

在评论过程中,他指出,“高蹈派练习曲”也是“阶梯”;琴键本身就是一个梯级,因为它含有不同音阶(梯状物)。

这么说恐怕不会错,即没有哪一组观念不可以表现性事及其愿望。

梦例9:真实感和重复的表现[1919]

一个35岁的男性报告了一个梦。这个梦他记得很清楚,而且肯定是在4岁时做的。执行他父亲遗嘱的那位律师——在他3岁时父亲去世了——带来两只大梨,其中一只给他吃了,另一只则放在起居室窗台上。他醒后深信梦见的事实,并固执地向母亲要那第二只梨,并坚持说它是放在窗台上的。对此,母亲付之一笑。

分析——那位律师是个乐天派绅士。梦者似乎记得,有一次他确曾带来两只梨,窗台也确是他所梦见的样子。除了母亲不久前告诉过他一个梦外,再没发生其他与梦有关的事情。她梦见两只鸟落在她头上,她暗想它们何时飞走。鸟并未飞走,而其中一只飞到她的嘴上并吮吸她的嘴。

由于梦者不能联想,我们尝试对此做象征的替代物解释。那两只梨便是她母亲那一对喂养过他的乳房,窗台则是他母亲的前胸所形成的投射——与房屋梦中的阳台相似。他醒后的真实感是事出有因的,因为他母亲确曾用母乳喂养他,而且他断奶时间很晚,以致他到4岁时还可以吃母亲的奶。这个梦应解释为:“妈妈,请把你过去让我吮吸的乳房再给(或显露)予我。”“过去”表现为他吃了一只梨,“再”表现为他对另一只梨的渴求。一个动作在时间上的重复总是表现为梦中某一物体在数量上的多次表现。

在4岁儿童的梦中象征作用就已起作用,这当然为人们所始料不及。但这却是通则而非例外。也许我们可以肯定,一个人从他能够做梦时起,就开始使用象征了。

下面这个未经任何改动的一位现已27岁女士的回忆,表明从很小的时候起,象征作用就开始在一个人的梦及其现实生活中起作用了。在她三四岁时,保姆就带着她和小她11个月的弟弟,以及年龄介乎他俩之间的表妹一起上厕所,待小解后再出去玩。她由于年龄最大而坐便桶,弟、妹则坐便盆。她问起表妹:“你也有钱包吗?沃尔特有一根小香肠,我有一只小钱包。”她表妹答道:“我也有一只小钱包。”听了这话,保姆甚感有趣,并把这一对话告诉了女主人,却遭到女主人一顿痛骂。

这里我想插叙一个梦(为阿尔弗雷德·罗比柴克1912年的一篇论文所载),其美妙的象征作用,只需梦者稍加提醒便可得解。

梦例10:“正常人的梦的象征作用问题”[1914]

精神分析的反对者们经常提出的一个反对意见是,认为虽然神经症患者可能有梦的象征作用,但正常人却不可能有。近年来,哈夫洛克·霭理士(1911,第168页)也提出这一点。现在精神分析研究却发现,正常人与神经症之间只有量的差异而没有质的区别;而且,梦的分析确也表明,对健康人和病人而言,被压抑的情结以同样的方式活动着,其机制和象征作用完全相同。与神经症患者的梦相比,健康人质朴的梦的象征作用确实是内容更简单、特征更明白易懂,因为对患者而言,稽查作用更严格,梦的伪装广泛,因而其象征作用也就更模糊难辨,不易解释。下面记录的梦将证明这一事实。这个梦是一个女孩做的,她不是神经症患者,但生性拘谨,多少有点保守。交谈中我得知,她已订婚,但尚有某些困难致使婚期拖延。她主动把下面这个梦告诉了我。

“我在桌子中央摆了些生日鲜花。”作为对我提出的一个问题的回答,她告诉我,梦里她好像是在自己家中(现在不住那里了),并有一种“幸福感”。

象征作用的“通俗”解释使我很容易理解这个梦。它是想当新娘的愿望的表达:桌子及其中央的花饰象征着她和她的生殖器。她把未来的希望表达成已经实现了,因为她已有了生孩子的想法,所以她自以为已结婚很久了。

我向她指出,“桌子的‘中央’”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表达(她同意这一点)。但是我当然不好进一步论及此事,而小心地回避向她提示象征的意义,只是问她对梦的各部分作何感想。她由于在分析过程中对解释发生兴趣而不再拘谨,更由于谈话的严肃性而表现坦然。

当我问她是什么花时,她先回答是“珍贵的花,任何人都必须为之付出代价”。后又说是“山谷百合、紫罗兰、石竹花或麝香石竹”。我说“百合”这个词是以其通常意义即象征着贞洁出现于她的梦中的;她证实了这一假设,因为她对“百合”的联想是“纯洁”。在梦里“山谷”是一个常用的女性象征,因而这两个象征通过这种花在英文名称(lilies of the valley)偶然结合在一起,是用以强调她的贞操的珍贵——“珍贵的花,任何人都必须为之付出代价”——并表达她对丈夫的期望,期望他能知道如何欣赏其价值。“下文将看出‘珍贵的花……’这句话在3种不同的花的象征中具有不同意义。

“紫罗兰”从表面看是无性的;但我们似乎感觉到,这个词具有一层潜藏的意义,包在潜意识中与法文“viol”[“强奸”]相联。使我惊奇的是,梦者做出了“violate”[“暴力”]这一英文词的联想。这里,梦者利用“violet”和“violate”两个词之间的巨大相似性——发音的差异只在最后一个音节的重音不同——以便用“花的语言”来表达她对奸污处女的暴力(violence of defloration,又是一个用花作象征的词)的想法,或许也还表达了她性格中的受虐特征。这是由词桥(verbal bridge)[参见第341页注]通向潜意识的绝好例证。“任何人都必须为之付出代价”这句话表明了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作为成为妻子和母亲的代价。

至于她后来又称为“麝香石竹”和“石竹花”,我想到了这个词与“肉体的”(carnal)一词之间的联系。但梦者的联想却是“颜色”(colour)一词。她补充说,“麝香石竹”是未婚夫送她最多的花。在谈话末了,她突然主动供认她没有说出实情:实际上她联想到的不是“颜色”而是“incarnation”(肉体化)——如我所料想。顺便说一句,“颜色”也不是一个不着边际的联想,但它是由“肉体”意义决定的联想(肉色)——也就是说,“颜色”联想和“肉体化”联想是由同一情结决定的。梦者表现得不够坦诚,表明这里是抵抗最大的一点,并与下列事实相应,即这里是象征最明显、而力比多与其压抑在男性生殖器这一主题上的斗争最激烈的地方。关于未婚夫最常给她送这种花的意义,梦者的评价是,它不仅表明了“肉体”一词的双重含义,而且也表明了它们在梦里的男性生殖器意义。梦中花的礼物这一激动人心的因素,作为其日常生活的派生物,是用以表达性礼物的交换:她以自己的贞操作为礼物,并希望得到充满激情的性生活作为回报。在这一点上,“珍贵的花,任何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这句话必然也会有真正的金钱意义。——所以,花在这个梦中的象征作用,包含着女性贞操、男性力量以及暴力强奸的暗喻。就此而言,值得一提的是,花的性象征作用,在其他方面也很常见,是以作为植物的性器官的花,来象征人的性器官。也许情人之间以花互赠普遍具有这一潜意识意义。

她在梦中准备的生日无疑是指一个婴儿的降生。梦中,她把自己认同为未婚夫,并代表着他为她“安排”一次生产——亦即与她性交。梦的隐意可能就是:“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等待——我就会强奸我的未婚妻而不必求得她的许可——我会采用暴力。”“暴力”一词暗示了这一点,力比多的虐待欲成分亦可由此得以表达。

在梦的更深层面,“我安排了……”这句话无疑必定也具有一种自淫意义,即幼儿期性欲。

此外,梦者还揭示了对自己身体缺陷的觉知。这只有在梦中才可能:她觉得自己像一张桌子而没有凸起,并因而把所有重点放在“中央”的珍贵之处——有一次,她说是“花的中央部分”——亦即强调的是她的贞操。桌子的平面性质想必具有某种象征意义。

必须指出的是这个梦的集中性,其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成分,每个词都是一个象征。

后来,梦者做此补述:“我给花装饰以皱状绿色纸片,”并补充说是那种遮盖普通花瓶的“装饰纸”,“用来遮掩任何不整洁的或看着不顺眼的东西。花中有个裂隙,一个小空当。纸片看起来就像是绒布或地衣。”她对“装饰”(decorate)的联想是体面(decorum),正如我所料。她说绿色特别显眼,她的联想是“希望”——这是怀孕的另一个关联。——在梦的这一部分,占主导地位的不是对男人的认同,而是害羞和自我展现。她为他装扮自己并承认身体的缺陷,羞于启齿却努力矫正。她的“绒布”和“地衣”的联想,指的明显是阴毛。

因此,这个梦表达了梦者在清醒生活中几乎意识不到的思想——有关性爱与性器官的思想。她正在被“安排着以迎接一个生日”——即她正在性交。被强奸的害怕得到了表达,或许遭到强奸的快感也得到表达。她承认了身体的缺陷,却由高度评价自己的贞操而得到补偿。她的害羞为肉体的性欲提供了借口,即其目的是要生一个小孩。物质的考虑也找到了表达的方式,虽然未婚夫对此一无所知。依附于这个简单的梦的情感——一种幸福感——表明:强烈的情感情结在这个梦中得到了满足。”

费伦茨(1917)正确地指出,正是在那些不知道精神分析的人的梦中,象征的意义和梦的重要性才最易于被看出。

下面我要插叙一位当代历史人物所做的梦。这样做是因为这个梦中的一个物体。在任何梦中,这个物体都可以恰当地代表男性生殖器。而在这个梦中,它更具有一种特征,从而使它以最清晰的方式成为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这个物体就是马鞭。一条马鞭无限地伸长,除象征勃起外,很难再象征别的什么。除此之外,关于那些与性毫无关系的严肃思想如何能够通过幼儿期的性材料表现出来,这个梦也提供了一个绝好的例证。

梦例11:俾斯麦做的一个梦[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