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珊头戴布衣小帽,身穿布衣,腰间记着麻绳,缩着身子,拱着腰,乍一看就是个小老头,脸也被她用灰抹黑了。快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不一会儿工夫便来到了东门口,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露出齐齐的白牙,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出了东城门,再一路往北,远远地,便看到一座搭成茅庐的小酒肆,紫珊深吸一口气,好香啊!被太阳刺得火辣的双眼,瞬间亮如闪电,美酒,我来了。扬着一路口水,狂飙过去。
跑到近前,才发现,酒肆比想象的还要简陋,好在桌椅还是备得很齐全。紫珊闻着酒香,毫不在意地找到一个空位坐下,一拍桌子,很有豪气地大吼一声:“老板,拿酒来。”
紫珊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陶醉得一塌糊涂,陈大厨诚不欺我啊!此家的酒果然美味无比,比城里一些大酒肆卖的酒好喝多了,最重要的是很便宜,很便宜,不枉她乔装打扮溜出府来品尝。要知道,她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被王府管事的人知道,轻则罚奉挨板子,重则轰出王府。因为下人是不允许私自出府的。
酒肆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也就七八个人,都是一些农民,或者路人进来休息,顺便喝碗水酒。
太阳很热,草棚下面凉快不到哪去,紫珊喝了半壶酒,脑袋微微有些发晕,暗叹,这酒劲还真挺大。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紫珊伸手一抹,瞬间便变成了一张大花脸。喝得醉眼惺忪,一抬头,咦,酒肆外面啥时多出几匹高头大马,而且看着很眼熟。
“砰!”酒壶落地,紫珊瞬间酒醒了。我的娘啊!王府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王爷贴身侍卫,十八铁骑里的云翼、云海都来了。
来捉她的,她自问目前还没有这般大的本事,显然他们是出来办差的。只是紫珊是王府里的老丫头,跟谁都混得面熟,这若是被他们认出来,可就惨了。她可是偷溜出来的啊!紫珊大眼睛贼兮兮地左瞄右瞄,现在出去,跟他们打个照面,那纯粹是找死。
紫珊大眼睛一溜,嗖!一猫腰,她钻到后面去了。
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看到紫珊像个老鼠一样钻进来,吓得一愣。
“你……”
“嘘!”紫珊连忙做手势,要他噤声,一边四下观望,哪里可以遁逃。看到后门,一喜,跳起来,掀开竹帘,刚探出个脑袋,嗖,她又缩回来了。后边怎么也会有王府的侍卫,莫非他们不是路过进来喝酒的?若有所思地转回身,看向满脸皱纹的老板,从他那偶尔闪现出的凌厉目光中悟出一些什么,然后开始苦笑,惨了,天要亡她啊!她没事馋什么酒呢!就算馋嘴也不要今天出来啊!就算出来,也不要赶上这个时辰啊!
老板没有理她的苦瓜脸,一掀帘子出去了。紫珊躲在门边偷看。侍卫们进来,很嚣张地将位置上的几个客人轰走。
紫珊这个悔啊!早知道,她就不躲起来了。那些侍卫根本就不注意那几名客人的脸。
可是她现在再掀帘子出去,只怕要引人注意了。
就在紫珊躲在后边捶足顿胸,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前面已经打了起来,紫珊眼睛眨了眨,看不出皱纹老头蛮厉害的,以一敌六。另两名侍卫却在云海的示意下朝后面冲了过来。
紫珊立即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不晓得现在装乞丐还管不管用。
“这里还有一名同党。”冲过来的其中一名侍卫喊道。
另一名侍卫提刀气势汹汹地走到紫珊近前。
紫珊抱住头,吓得尖叫:“我不是啊!救命啊!杀人了!”喊叫的同时,身子看似无意地一滚,躲过了侍卫的刀锋,身子恰巧滚到了门口。一翻身,跳起,往外便冲。
“别跑!”
不跑是傻子,紫珊心里暗咒。
就在这眨眼的工夫,酒肆里竟然又多出了几个人,不是王府的人,跟皱纹老板是一伙的。这下打得热闹,混乱中,紫珊被人一把抓住,想尖叫时,嘴巴也被堵上了。
紫珊转头,咦!不认识,他蒙着脸呢!不是王府的侍卫,紫珊心稍稍放下,瞬间又提起来了,既然不是侍卫,抓她干吗啊?这不作实了“同党”两字吗?挣扎中紫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蓦地,她乖乖地呆在此人怀中不动了。
蒙面人拎着她出了酒肆,一路往南,将身后追上来的侍卫甩掉。
紫珊也察觉到身后没有其他人了,伸手一抓把蒙面人脸上的黑布撕了下来,“齐大壮,你搞什么……鬼!”紫珊傻眼了,张口结舌,这人不是她所认为的齐大壮,“咳,那个,壮士,尊姓大名?”奇怪,身上怎么跟她家大壮一个味道啊!
“齐大壮!”齐大壮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露出本来面目。
“大、大壮,真的是你,你怎么……你搞什么鬼啊?”
“你还问我,我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酒肆里?不要命了!”
“啊!那个!”望天,“我是、我……就是、就是因为……”
“你该不会是来喝酒的吧!”
紫珊一拍手,“回答正确……哎哟!”齐大壮赏她一个爆粟。
“馋猫,你疯了,你一探头,我就认出你了。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紫珊讨好地呵呵笑,“大壮,你怎么这身打扮啊?”
“还不是为了你。”齐大壮将身上脱掉,露出里面侍卫的装扮。
紫珊从头看到脚,眼睛眨了眨,“大壮,你升官了,衣服变了啊!”紫珊很兴奋,她的大壮,不再只是看门的侍卫了,“大壮,你们是不是出来办差啊?那个酒肆有什么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捉老板啊……大壮,那个薄薄的面皮很好玩,借我玩两天怎么样?大壮……”
“你自己快快回府,被管事逮到有你好瞧的。”说完将脱下来的衣服往土里一埋,看也不看紫珊一眼,转身,走了。
“喂,喂,我……”紫珊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就这么把她扔在这了。她家的大壮,真是越来越酷了。
紫珊偷溜回到王府,没有被人发现,得意啊!今天真是有惊无险。
晚上的时候,有丫头告诉她,陈大厨找她有事儿,让她过去。
紫珊拍了拍嘴,有些馋地想,是不是给她留什么好吃的了。其实陈厨子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自从她到了后厨,对她可是多加照顾啊!
紫珊笑眯眯地来到厨房,咦!没人啊!陈厨子不在。转身往陈厨子居住的房间走去,离厨房不远。紫珊以前曾去过几次,因此也未多想,见房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陈大叔,陈大叔。”
“紫珊过来了。”房间里面传出陈厨子的声音。
“哎哟!”紫珊被椅子绊了一下,“陈大叔,你怎么不点灯啊!好黑。”
“吱啊”一声,身后的房门突然被关上了,这下屋子变得漆黑一片了,紫珊转身,“陈大叔?”搞什么啊?
一个身影蓦地由紫珊身侧扑了过来,紫珊下意识地一躲,身子躲开了,左胳膊却被人拽住了,“紫珊,紫珊。”
黑暗中的紫珊神情呆呆的,“陈大叔,你……”你搞什么啊?
“紫珊,我、我忍不住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啊!”
“紫珊,你跟了我吧!放心,我会对你好的,对你好一辈子。”边说边往紫珊身上摸去,被紫珊一把推开了。
“陈大叔,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说着就要开门。
陈厨子突然说道:“紫珊,你今天出府的事儿如果被管事的知道……”
“出府,什么出府啊?”紫珊干笑。
“紫珊,你年龄已经很大了,府里的下人或侍卫只怕看不上你,你就跟了我,我会对你好的。紫珊……”边说,身形再次扑了过来。
紫珊侧身避过,眉头一皱,“那个,我考虑考虑。”
“紫珊……”
紫珊蓦地将门打开,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出老远,这才停下来,拍拍胸口,我的娘啊!怪不得告诉她城东郊外那家酒好喝呢!原来是故意引她上钩啊!怎么办?怎么办?跟了他?那她家大壮怎么办?再说,陈厨子,那满脸的胡子,紫珊想象两人在一起的情景,啧!好恶心啊!
若陈厨子真向管事的告密怎么办?那她就惨了。按照王府里的规矩,她会被修理掉半条命。呜!惨!要不,她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咳!好像太狠了点。她又不是“她”!
紫珊站在原地转了若干圈后,最后做出决定,转身往陈大厨房间走去。
房间里仍然漆黑,门却是关紧的。紫珊犹豫了一下,抬手正要敲门,“宝宝。”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唤。
紫珊回头,惊讶,“大壮,你怎么……”齐大壮不知何时,站到紫珊身后,他的脸被黑暗遮掩,紫珊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找陈厨子?”齐大壮静静地问。
“啊!我……那个……没什么事儿……呵呵……”她怎么觉得齐大壮有些怪怪的啊!害得她心怦怦乱跳。
紫珊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齐大壮的脸,大眼睛,笑眯眯的,还是她的大壮,紫珊的心安了下来。那股陌生的感觉消失了,很想问,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最后却只是一笑,“大壮,我都想你了。”
齐大壮拉起她的手,“走,给你带了一样儿好东西。”
紫珊扬起头笑着,“好。”
第二天,陈大厨在炒菜时,无缘无故,一头栽进炒锅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当时,紫珊就站在附近,看到陈厨子栽倒后,与旁边另一位厨子一起冲了上去。陈厨子烫了一脸的火泡,已经翻了白眼,没了脉搏。紫珊无意间,在陈厨子袖口看到一丝白色的痕迹,像是蹭到了面粉,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它们的不同,是脂粉,齐大壮昨天刚刚送给她一盒。据说很贵呢!一般的人可是买不起的。
紫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越多的人出现,将紫珊挤到了后边。紫珊慢慢地退出厨房,退到假山后,坐了下来,抓抓头发,叹了口气。
齐大壮昨天曾对她说:“宝宝,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看来,昨晚,他真的一直跟在她后面啊!她的大壮,好像不似表面的憨厚啊!唉!真是麻烦啊!
午后没什么事情,紫珊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拿到井边去洗。现在不但同屋的姐妹们说她满身的油烟味,连齐大壮都开始嫌弃她了,唉!不得不洗啊!
这时候大伙都觉得热,井边是没什么人的。紫珊趴在井沿往下看,水位深了很多,都快见井底了,看来老天爷若再不降雨,连王爷都要没水喝了。可能因为趴在井边比较凉快,紫珊趴了很久很久才起来。幸好周围没旁人,不然看到紫珊这么深情地凝望井底还以为她要跳井自杀呢!淹是淹不死的,摔死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
慢吞吞地洗完衣服,慢吞吞地往回走,紫珊被炽热的火球晒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将衣服挂到绳上,便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紫珊,你怎么坐在地上了?”紫衣刚跨进院门便看到坐到地上发呆的紫珊。
紫珊抬起头,“我可能中暑了。”
“你的脸色还真不好看,走,我扶你进屋。”
“没事,歇一会就好了。”
“那也不能坐在地上啊!”说着进屋拿了一张椅子出来,扶紫珊坐了上去,又给她倒了杯凉茶。
紫珊嘻嘻一笑,“紫衣,你真好。”
紫衣也笑,“谁让你我投缘啊!哦,对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紫衣突然神秘兮兮地将声音压低。
“什么?”
“裴少爷死了。”
“啊!”
“老天爷的报应来了,他害死紫金的那一天就该知道会有今天。”紫衣高兴地说,紫金活着的时候跟她可是最好的姐妹。
“什么时候?”
“我也是刚刚听紫妮说的,裴少爷前晚上喝多了,一头栽进河里淹死了。昨天早上被人发现了尸体,织语夫人还哭着求王爷给他做主呢!”
“做主?”
“织语夫人不相信他是掉河里淹死的,说他是被人害死的,让王爷找出真凶。”
“王爷答应了?”
“哪能呢!王爷才没有闲工夫理这些琐事,把她打发走了。呵呵!还真是恶有恶报啊!”
“呵呵。”紫珊也笑了两声,死得还真是巧啊!陈厨子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后裴少爷也是死了。
“我跟管事请了假,明天要出府去,你去不去?”紫衣道。
“干什么啊?”
“发了月银,想买一些东西。”
“出府倒容易,这两日厨房采办食材都让我跟着,不过我的月银都被扣光了。”紫珊苦着脸说。
“你偷偷睡觉被管事逮到了?”
“没有,我偷喝了一口贡酒被人看到了。”紫珊很伤心地说。
“酒?该不会是那种红颜色的,用夜光杯盛的酒吧?”
紫珊点头。
紫衣大叫道:“你也太胆大了,听说那是西边进贡的美酒,皇上才赏给王爷两坛。”
“可我只喝了一口而已。”紫珊还是觉得很委屈。
紫衣无话可说了。紫衣走后,紫珊继续坐着发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少了平时的慵懒,多了一丝淡漠,若被别人看到,定会惊讶,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会有这般凌厉的神情。
又过了一个月,紫衣再次约紫珊出府,紫珊回答,她仍是没有月银,原来那次惩罚一共扣了她三个月的月银。紫衣气得直跳脚,“该!让你嘴巴馋。”
老天还算体谅紫珊,文华夫人要去庙里上香,跟管事的多要两个丫头随行,紫珊便被顶上去了。她还真是许久不曾出府了。三日前的那场大雨,终于将旱灾缓解了,文华夫人悲天悯人,自然要去还愿的。
紫珊与紫珞紫衣一样跟在轿子外面,上完香,文华夫人吩咐紫珊与紫衣去凝香斋取上次订的胭脂水粉,两人有了一些自由,见天色还早,便在街上逛了一会儿。
“紫珊,我上次看中一个玉坠,很漂亮,我带你去看。”
紫衣兴致勃勃地拉着紫珊便往前走,紫珊的眼睛却瞄上了对街的太和楼。
“不会吧!你又馋了。”紫衣怪叫,“那个地方我们可吃不起。”
“不是,我只是看一看。”
“快走吧。”不由分说,将紫珊拽走了。
两人进了铺子,伙计招待还算殷勤,两人虽是下人装扮,但那料子可都是上乘的,一般百姓穿不起。
一问紫衣看上的那副玉坠要五两银子,紫衣恋恋不舍,将玉坠拿起又放下。
一旁的紫珊看了直皱眉,“买了吧!”
“可是太贵。”
紫珊心里叹气,“那你不是也惦记很多天了,若下次来时没有了,你又该后悔了。”
紫衣犹豫再犹豫,一咬牙,“我买了。”
紫珊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看中了一件发簪,一问价钱,要五百两。紫衣吓了一跳,开始同情紫珊。
紫珊虽然买不起,却是很得意,还是她的眼光好啊!看中的东西比紫衣贵百倍。
两人去凝香斋拿了胭脂水粉,准备回王府,不想街上过来一队人马,两人一下子被冲散了。待人马过去,紫珊正要招呼站在街对面的紫衣,突然身子腾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揽住她的腰,她被绑架了。
“宝宝。”拐进小巷,齐大壮放开了紫珊。
紫珊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身公子装扮的齐大壮说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适才看错了呢!”
“宝宝,十多天没见,想我没有?我可想死你了。”说着就要吻紫珊。
被紫珊一把推开,“别闹,被人看到就糟了。你怎么这身装扮啊?”
“替王爷办差事儿去了,今个儿才回来。”
紫珊一噘嘴,神情哀怨地说道:“办完差事儿,可以去太和楼吃饭啊!真幸福。”
齐大壮大笑,“馋猫,去太和楼是为了你。”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纸包,“给你买的糕点,还热着呢!”
紫珊眼睛一亮,“想死我了。”便一把抢了过来。
齐大壮有点发呆,每当看到紫珊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时,他都会发呆,接着身体发热,瞬间便升起一股抱她的冲动。齐大壮最希望紫珊看见他时也能眼睛发亮。可惜经过多次惨痛的教训,齐大壮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他比不上太和楼一块小小的桂花糕。有美食的时候,紫珊的眼睛从来不会放在他身上。
“宝宝,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糕点?”
“当然是想你。”紫珊斩钉截铁地说,眼睛却直直盯着糕点,口水横流。
齐大壮的表情很满足,“宝宝,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嗯,什么?”紫珊终于将眸光移到了齐大壮身上,“咦!发簪,这不是我刚才……”
“既然你喜欢就买了。”抬手别到紫珊的发鬓上,“不错,还真是好看。”
“要五百两!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说了,给王爷办差事儿,自然有银子了。喜欢吗?”
紫珊点头,“你一直跟在我后边。”
“闻到你的香,我就再也走不动了。”齐大壮嬉皮笑脸地说,眼中的****毫不掩饰。
紫珊也曾在裴少爷脸上见过这种眼神,那时只觉得恶心。但换成齐大壮看她,却觉得身体发热,全身都要烧起来了。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脸上却笑开了。
紫珊全身都窝在齐大壮的怀中,嘴巴里嚼着芙蓉糕,左手拿着冰镇酸梅汤,右手抓着一串葡萄。“大壮,等你升到侍卫长,我是不是就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现在吃得不好吗?”齐大壮抓起紫珊手里的葡萄也吃了一粒。****着上身,露出精壮黝黑的肌肤。蓦地低下头,将嘴里的东西哺到紫珊口中。
“嗯,什么啊?可恶,你怎么把籽给我啊!”紫珊表情愤愤,“躲开,远一点坐,热死了。”
齐大壮吃吃地笑,“刚才你可不嫌热啊!”起身,站起,其实他也是一身的汗,出了屋,到院中的水井冲了一下,这才施施然回到屋内。
这功夫,紫珊将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左右观望,“大壮,这座小院是你买下来的?”
齐大壮点头,“喜欢吗?”
紫珊满足地笑,她的大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再等一年,等我攒足了钱,就向王爷禀告,将你讨来,怎么样?”齐大壮俯下身,亲昵地吻她一下。
紫珊双颊红晕,“那你可要快点,想要我的人,可不只你一个。哎哟!”脸颊被大壮掐了一下子,这会儿更加红晕了。
“除了我,谁敢要你,这么贪吃,小心吃成肥猪了,我也不要你。”
紫珊一撇嘴,“谁稀罕。”
齐大壮猛地扑过来,将她压到身下,邪气地笑,“真的不稀罕?”
“我要真的变得很胖很胖,你会嫌弃我吧?”
“当真了。”齐大壮笑,“如果有一天王爷要杀我……”
“王爷干吗要杀你?”
“换个例子,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街上的乞丐,你这个王府里的大丫头会嫌弃我吗?”
“嗯,那个、这个……应该不会吧!我眼光不会那么差的……呵呵……”
齐大壮大笑,“宝宝,你真可爱。”
“啊!大壮,你干吗?不要脱我衣服……啊!嗯嗯……”
“不喜欢?”
“不是,那个……嗯,该回王府了……会被抓到……我,嗯……”
“放心,有我呢!管事儿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那……大壮……啊!”尖叫,“大壮,你赔我衣服,又坏了……”
“好,我赔。”
紫珊今天睡得很早,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响动,跟同屋的几个姐妹一样,都坐起来了。有个胆大的披件衣服出去了,立刻便被侍卫轰了回来。大家心里好奇,却也猜不出来,有人说是走水了,有人说是闹贼了。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没了动静。明天都要干活,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便又纷纷躺回去睡了。
紫珊坐在炕上发了一会儿呆,接着掩嘴打个哈欠,也钻进被窝睡了。
……
第二天一早,大家才听说,原来昨晚上真是闹贼了,那贼钻进了王爷的书房,丢没丢东西不知道,反正贼现在还没抓到,王爷气得火冒三丈。下人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些。
紫珊一上午都老实地呆在厨房,哪也没去。临近中午的时候,紫玉来了,要了一壶开水说要给王爷沏茶,紫珊这才随着紫玉身后跟了出去。
“紫玉。”紫珊追了上来。
紫玉回头,“什么事?”
“没什么,呵呵!”紫珊凑到近前,“有些好奇,那个贼抓住没有啊?”
紫玉叹气,“抓住就好了。王爷正发火呢!弄得我们也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喘。”
“什么贼这么厉害?”
“不知道,王爷怀疑出了内奸,正在审呢!”
“内奸!谁这么吃里扒外?”紫珊大义凛然地说道。
“我哪知道是谁?不过那贼昨个儿受伤了,王爷将府里所有受伤的侍卫都叫了去,应该马上就能查出内奸是谁吧!”
紫珊点头,拍马屁道:“咱们王爷就是英明。”
“好了,别打听了,等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王爷正等着喝茶呢!”说着正要走。
“等等,紫玉,我替你去送茶好不好?”
“紫珊,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最不愿意在王爷跟前做事吗?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不怕了?”
“怕什么,咱们王爷英明神武,我佩服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
“不知道你今天抽什么风,冒什么傻气,我可不能陪你疯,平日与你换换倒没什么,但今天王爷在气头上,万一你去了,没侍候好,岂不是把我也连累了。改天吧!你若还想去见咱们英武的王爷,我再与你换。”
“呵呵!”紫珊干笑了两声。
紫玉转身走了。紫珊眼睛微微一眯,蓦地冲了上去……
看到晕倒过去的紫玉,紫珊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前面便是苑院,院门两旁各站着一名侍卫。紫珊深吸一口气,端着茶壶走了过去。拿出腰间的令牌在侍卫眼前晃了晃,便走了进去,岂知一侍卫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紫玉怎么让你来了?小心点,王爷在气头上。”
紫珊嘴巴一撇,她就那么不让人放心?
十二分小心地走进去,才发现周围还真是杀气重重,偌大的院中站满了侍卫,却静寂无声。一抬首,见王爷坐在廊下,脸上看不出喜怒。身侧站着他的贴身侍女紫琼。紫珊又扫了一眼,乖乖,王爷的十八铁骑竟然同时出现了八个,院中央站着九名侍卫,皆****着上身,紫珊脸颊微红,再往下看,都穿着裤子。眼睛眨了眨。
原本神色淡漠的紫琼看到紫珊后,明显怔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茶壶,接着给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离开。紫珊脖子一缩,却退到了墙角,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紫琼眸光闪了闪,没再理她,转身退回了王爷身边。
“王爷,府中所有人等都已检验过了,只有这九人身上有新增的伤口。”十八铁骑之首云诚向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品茶的王爷禀告说。
王爷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场中垂头站立的九人,声音很冷,也很静:“说吧!你是自己站出来,还是要本王将你揪出来了。”
九人齐齐双膝跪地,“请王爷明察。”
“明察,哼!好一个明察。”王爷突然一掌拍下桌子,怒道,“奸细都摸到本王鼻子低下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摸鸡斗狗,奸细就在你们的身边都察觉不出,留你们何用!”
“王爷息怒。”
“王爷,小的身上的刀伤仍是昨夜被那贼子所伤,小人怀疑伤我之人便是丁六。
丁六闻言一惊,“王爷明察,小的冤枉,小的身上的刀口也是被那贼子伤的,王献,你不要含血喷人。”
“那人的身形动作,明明就是你。”
“你……”
其余七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互相怀疑。
王爷冷笑一声,“怎么,这就开始狗咬狗了。你倒是有些小聪明,被本王手下伤了左臂,便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又连伤了八人,以为这样,本王就查不出你了是不是?哼!岂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本王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自己站出来,本王还可以从轻发落。”说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
云诚对那九人说道:“刀伤的位置虽然相同,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方位挥刀在身上所留下的伤口的角度、伤口的深浅都会各不相同,你虽然极力模仿,但在高手的眼里,却是毫无作用。”云诚说完,那九人仍是静静地跪在地上,谁也未动分毫。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王爷仍坐在那里,好似已经睡着了。
云诚对云巽吩咐道:“过去仔细检查他们的伤口。”
“是。”
一刻钟后,云巽回道:“九人皆是左臂中刀,伤口长三寸,深一寸,未伤及经脉。但若细看,九人却是各有不同。”
“哦,他倒是奸诈,知道不可将伤口弄得一模一样。云深,昨日那刀是你挥出的,自己还能认出来吗?”
云深站了出来,“能。”说完向那九人走去。从第一人看到第九人,他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接着,又重新辨认了一次后,站在那里沉思不语。
此时,王爷睁开了眼睛,“怎么了?自己的刀砍出的伤口竟然认不出来了!”
“回王爷,云深请王爷恕罪,云深觉得两人身上的刀口都、都似……”
“说下去。”
“回王爷,两人身上的伤口虽有细微的不同,但以昨夜忙乱的情景,这两个刀口都似云深所为,是以云深不敢确定哪位才是真正的奸细。”
“哦,那这两人是谁啊?指出给本王看看。”
“侍卫丁六,齐大壮。”
“丁六,果然是你。”王献骂道。
“不是,王爷,王爷,丁六冤枉。丁六绝不会是奸细。”丁六大声喊冤。
王爷微微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道:“冤在何处啊?”
“回王爷。”丁六道,“小人昨夜与海峰两人当值,听到府中闹贼,我俩一同赶往轩雨楼,在楼外与那蒙面的贼子相遇,那时,贼子的左臂已经受了伤,我二人上前拦截,不料那贼子竟趁机撒出毒粉,我二人一时不察竟中了道晕迷过去,再醒来,小人的左臂已经被那贼子划伤了。”
“哦,可是海峰已死,你所说的真假还真是难判断呢!”
“王爷。”丁六大呼,“小人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王爷明察。”
王爷微微点了点头,眼光扫向另一人,“齐大壮,你有何话说?”
齐大壮自跪在地上起,便一声不吭,王爷问话,这才抬起头,黑亮的双眼毫不畏缩地直视王爷,“王爷,小人绝不是奸细。”
“你可有何人证物证?”
齐大壮沉吟片刻,“没有,昨夜小人并不当值,夜里出去小解时听到动静,赶去轩雨楼的路上被贼子用药迷晕。”
“那你的同屋是何人?”
“海峰与丁六当值,吴风几日前被派出城了。”
“这么说,昨夜只有你一人在房中留宿?”
“是。”
王爷笑了笑,“齐大壮,看来你的嫌疑很大啊!”
“王爷,齐大壮的命是王爷搭救的,两年前,若没有王爷,小人早就葬身鱼腹了。齐大壮死不足惜,但危害王爷的内奸却一定要找出来,绝不能让他侥幸逃脱,请王爷明察。”
“这可真有些难办了。”王爷的目光莫测高深,扫向身侧的侍女,“紫琼,你一向聪明,他们都让本王明察,倒是将本王难住了,帮本王想想,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爷。”紫琼淡淡地道,“奴婢还真有一个办法。”
“哦,说说。”王爷的兴致好像还挺高,先前怒气好似都消失了。
一直缩在墙角听风的紫珊仍旧缩在那里,有时表情很痛苦,有时表情很无奈。还不时瞄了瞄院门,有好几次想溜了,但一看到直直跪在院中的齐大壮,又生生地忍了下来。
此时耳朵传来紫琼淡漠的声音——
“王爷,奴婢几日前在一本古书中看到一个法子,传说太上老君曾炼制了一种丹药,吃了这种丹药后,便只能说实话,若说了半句假话,便会腹痛难忍,求生不得。”
“还有这等事儿,可那是仙物,我等凡人哪会得到。”
“王爷鸿福,那本古书上恰巧写有配方,奴婢一时好奇,便试着炼制了一瓶,不想今天竟然能用上了,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若世上真有这等只能让人说实话的丹药,天下也太平了。紫琼,既然如此,你就试试吧!”
“奴婢遵命。”
紫琼走下台阶,来到二人面前,“二位放心,这丹药虽然效果奇特,却不会致人死命,服下三刻后,便会起效,至于药效会持续多久我倒有些说不准。只是我为了收集这配方上的东西,倒是颇费了一些工夫,两位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是药三分毒,这丹药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丁六咬了咬牙,“没有。”
齐大壮脸上看不出表情,摇了摇头,“没有。”
紫琼淡淡地一笑,“好。”
“哎哟!”缩在墙角的紫珊突然跌坐在地上。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院中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了。众人的眸光投射过来,紫珊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抬起眼,她看向齐大壮。
齐大壮也看见了她,眼中有震惊,有愧疚,有惊喜,复杂至极,却独独没有她希望看见的情绪。一瞬间,紫珊心里有些后悔,有些痛,有些酸。又偷瞄了下院门,她想溜了。恰巧此时,齐大壮偷偷向她眨了下眼睛。
紫珊心中暗叫,完了。罢了,罢了。紫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有些震惊的紫琼,然后走到王爷身前跪下,“奴婢紫珊拜见王爷。”
王爷眸光深不可测,看着突然跪在脚下的紫珊,“紫珊!抬起头来……倒还真有些面熟,两年前,你在本王的轩雨楼当值是不是?”
“回王爷,奴婢两年前的确跟紫琼姐姐一同侍候王爷,只是奴婢愚笨,只当值了三天便犯了错误,被管家调到了外园。王爷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奴婢。”
“你犯了何事?”
“回王爷,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书房里的青花古瓶。”
“呵,还真是有些毛手毛脚。”
“紫珊,你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多少,还不下去,竟在这添乱,王爷有正事办呢!”紫琼不知何时走到了紫珊身侧,背着王爷对紫珊使了一个眼色。
紫珊装看不见,“王爷,奴婢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王爷扫了紫琼一眼,紫琼心中一沉,退到了一边。王爷淡淡地一笑,“有何重要的事?”
“回王爷。”紫珊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王爷,一字一句地说道,“齐大壮绝不是内奸。”
王爷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仍挂着温暖的笑意,“为什么?”
“因为……”紫珊顿了一下,“他昨晚跟我在一起。”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她。紫琼淡漠的脸上头一次出现惊恐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即逝。齐大壮自紫珊出现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此刻也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接着便似一丝了然——感动——惊喜——得意——深思,最后归于平静。
王爷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说。”
“我……”紫珊脸有些红,虽然下定决心说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昨晚跟齐大壮在后花园见面,他、他当时跟奴婢在一起,不可能去轩雨楼。”
虽然她只说在一起,但看她红红的脸颊,而且两个人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不用再说明,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王爷的表情淡淡的。
相比王爷的淡漠,紫琼脸上淡漠的表情却再也挂不住,又惊又怒地看着紫珊,恨不得扑上去打她几下子。
王爷的目光由紫琼脸上掠过,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齐大壮,最后落到眼前紫珊的身上,却是对紫琼说话:“紫琼,按家规私自做出这种败德之事要做何处置?”
“王爷。”紫琼眼中露出哀求之意。
“说。”
紫琼咬唇说道:“一百棍棒,轰出府门。”
“紫珊,你可听清了。”
接触到王爷冰冷的眼神,紫珊心里打个小小的寒颤,乖乖!一百棍棒,五十棍,她就死透了,“王爷……”紫珊小脸很白,犹豫再犹豫,“奴婢听清了,奴婢甘愿受罚。”心在哭泣。
“齐大壮,昨晚你当真与紫珊在一起?”
齐大壮看了一眼紫珊,点头道:“是。”
紫珊心里碎碎念,杀千刀的,就这么希望她挨一百棍棒,好歹也要犹豫犹豫,迟疑迟疑啊!早忘了,是她自己站出来承认的。
“云巽,他的罪该如何处置?”王爷问。
“五十军棍,谴送边塞。”
紫珊怔了一下,凭什么他五十我一百啊?老天不公啊!
王爷再次点了点头,“紫珊,听清了吗?”
“奴婢听清了。”
“来人。”王爷突然厉喝一声,“执行家规,拖下去,一百棍棒,一下都不能少。”
“王爷。”紫琼大惊。
两侍卫向前拎起紫珊,紫珊立即杀鸡似的叫了起来:“王爷,奴婢有话说。”
王爷微微一笑,“说。”
两侍卫松开了紫珊。
“王爷,奴婢已经有了身孕,按府中规矩,要生下胎儿后才可处罚,奴婢自知罪不可恕,只求王爷开恩饶了奴婢肚子里的孩子。”
王爷眉头皱了一下,一挥手,紫琼走了过去,抓起紫珊的胳膊给其把脉,稍后放下紫珊手臂,抬起头对王爷说道:“的确有了身孕。”
“既然如此,惩罚就先免了吧!规矩不成废。”
“谢王爷。”紫珊终于松了一口气,乖乖,差点屁股被打开花。
“王爷,既然昨夜齐大壮跟紫珊在一起,那他胳膊上的刀伤又是怎么回事?云巽觉得其中疑点太多,并不能证明齐大壮是无辜的。”
云巽啊云巽,亏你长得那么漂亮,心肠也忒歹毒了点吧!紫珊很伤心,很伤心。
王爷又将目光转到紫珊头上,“你说这该做何解释?”
“呃……王爷,齐大壮左臂的刀伤是奴婢伤的。”
“你伤的?”王爷笑。周围人的心里也在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伤一个武功不错的侍卫,不可能,因为侍卫的刀很重很重,小丫头是挥不动的。
紫珊被笑得心里发毛,“是……是奴婢伤的,昨晚奴婢将怀孕之事告之大壮,他让奴婢打掉孩子,奴婢不同意,便争执起来,一气之下,奴婢便将他的手砍伤了。”说完,她转首看了同样跪在地上的齐大壮,齐大壮也在笑,可他的笑容跟王爷,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的笑容里含着一丝温情。紫珊心头一热,脑袋发晕,立即觉得她挺身而出是正确的。只有紫琼的表情却是像哭。
“即如此,你就给本王演示一遍,你昨晚是怎么将其砍伤的?”
紫珊突然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走到云巽身旁,云巽解下腰间的跨刀递给她。紫珊接过来。握住刀柄,刀尖却垂到了地上,紫珊拖着刀走到齐大壮面前,刀尖与地面摩擦发生吱吱的声音。瞧,她连刀都举不起来,又怎么能伤人呢!
就在大家这样想的时候,刀却飞了起来,人也飞了起来,一声惊呼,站在齐大壮身旁的侍卫后退半步,右手捂住受伤的左臂,惊愕地望着紫珊,接着想起什么,看向王爷,脸色一白,扑腾跪了下去。他竟被一个丫头伤了,他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罚他。
不止他一个人,在场的很多人都在惊讶,齐大壮也是,眼中的震惊,久久都未曾下去。他离紫珊最近,她的动作,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腾空,跃起,挥刀,收刀,落地。简单快速一气呵成。他喜欢这丫头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
场中一片寂静,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眨眼睛的声音。紫珊不像个王府小丫环,倒像个蝴蝶,很美,虽然这种美只发生在一瞬间,但也足以震撼所有人了。蓦地,“咣当”一声,紫珊将刀扔到一边,转身并肩与齐大壮跪到地上。挥刀的蝴蝶消失了,紫珊又变回了紫珊。
云巽走到受伤的侍卫面前,仔细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口,然后转身说道:“王爷,伤口的深浅与力度与齐大壮身上的伤一样。”
王爷冷笑,眼神更冷,“紫琼,这是怎么回事?”
紫琼脸色微变,跪倒在地,“王爷,紫珊原是幽冥楼的人。”
幽冥楼!大家终于露出怪不得的表情,幽冥楼是调教人的地方,王爷的十八铁骑皆出自幽冥楼。幽冥楼大都是由孩童训练起,紫珊被卖进王府时由于资质尚佳,便被选入了幽冥楼。王府里的人都以曾经进过幽冥楼为荣,出来以后,那可是都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不过中途被刷下来的人也很多,被放弃的人会喝一种药,喝了以后,没有人会记起曾在幽冥楼里学过什么,见过什么,练过武功的也会被废。
男女是分开调教的,十八铁骑不认识紫珊是常理,但紫琼却是幽冥楼的人,而且如今还是掌事人,她当然是一清二楚。
紫珊如果是幽冥楼的人,王爷应该会知道。而王爷不知道,那只能说明她是被放弃的,而被放弃的人竟然还会武功,所以王爷生气是很正常的。
紫琼继续说道:“紫珊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偶尔行事有些失常,来了大夫诊断,说是治不好了,管事便将其刷了下来。”
“哦,那她身上的武功又是怎么回事?”
“是……”紫琼咬唇不语,冷汗已经淌了下来。
紫珊看到紫琼为难的样子,突然间感到很难过。她好像又给她添麻烦了,她好像总是在给别人找麻烦。难道这次她又做错了?不晓得紫琼会不会骂她冒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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