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迷蒙的眼睛,只能瞧着几个人影,慢慢地逼近。耳边,似乎是很恶心的话。可是,她听不清楚。
“相公……”她不由得低低地叫着,声音很小,还有些沙哑。食指紧紧地握着,指甲掐在掌心,疼痛而没有感觉。心情很是复杂,她理不清楚。只是在心底,呼唤着风夜烨。
朦胧的视线注意到人影已经在面前了,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身后是墙,退无可退。她扶着墙,慢慢地往旁边退。
两条粗重的手臂往她两边的墙上一撑,就将她包围住了。
她却没有察觉,依然退着,直到撞上了。那一刹那相碰的凉快舒服,几乎让她最后一丝理智流失。娇小的身子因为那强劲的撕咬而不断颤抖着,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
当黄富民的手轻碰一下她的脸,所有的理智,就这样被摧毁了。脑子完全陷入了空白当中,已经搞不清现状。
黄富民色迷迷地笑起来,得意地看了四周的喽啰一眼。肥胖的猪手落在乐儿的衣襟上,只需要轻轻的一扯,就能看到那让人血脉暴涨的画面。
黄富民舔着嘴唇,摩擦着掌心,激动而得意。虽然以往也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些村里的姑娘媳妇也都长得不赖,可毕竟要干活,肯定是不能跟乐儿这样细皮嫩肉而且好看的相比的。
两根萝卜加紧,捏住了乐儿衣衫的前襟。嘿嘿笑了两声,猛的用力一拉。
“啊——”一声惨叫,猛地响起。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视线之内,一片殷红。
除了乐儿和身首异处的黄富民,所有人都吓得傻了。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灵魂离了身体。
“乐儿——”男人一声低唤,担忧地看着那潮红了的俏脸,和失了节奏的呼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看也不看地上那血肉横流的恶心画面。
“杀、杀人啦——”
好一会,才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声音之中,满是慌乱恐惧,连口音都不清晰。
因担心乐儿而聚集在门外,却又不敢闯进去的乡亲们正在焦急张望当中。门却突然开了,刚才那看不清楚的白色身影又重新出现在眼帘中。大家,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好一位俊俏非凡的男子。
他怀中抱着那位夫人,脸上全是担忧,却犹如天神下凡,熠熠生辉。
风夜烨瞥了他们一眼,飞身上马。在众人欣赏的视线之中,抱着乐儿飞身而去。夕阳挥洒下,白马,白色的身影,随风而飘飞的白衣衫,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很多年后,仍然有人记得这一幕。
东方那边由黑暗,慢慢地变成灰色,然后是淡淡的橘红色。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慢慢地照亮了大地。
白纱帐内,交缠的人影静静而眠。静谧之中,一室温馨弥漫。
“嗯——”娇小的人儿贴在宽大的怀抱里,脸靠着肩窝舒适地睡着。手置于那结实的胸膛,一腿曲起,压在男人的腹部。睡姿并不算美,却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嘤咛一声响起,男人墨玉一般的眸子猛的睁开。在短暂的迷蒙之中,一片清明和犀利。在低头看到那小小的脸儿时,又霎时柔和了下来。
陶乐儿缓缓地睁开眼睛,小嘴儿半张开打着哈欠,可爱地伸着懒腰。在一段时间的迷糊之后,眨巴着眼睛清醒过来。转过头来,看到熟悉的俊脸,又绽开迷人的笑容。“相公,你也醒了。”
“嗯。”应了一声,伸手又将她搂紧。也不说话,静静地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静和温馨。
陶乐儿也静静地靠着他,伸手抱住了那精瘦的腰,喜欢这种相对无言却心里柔柔软软,被塞得满满的感觉。就像以前看的小说里写的,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就是幸福了吧。
“咦?”陶乐儿猛的伸手稍稍推开他的胸膛,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柔情的脸。“我怎么回来的?”
她不是惹祸了,被那头猪下了药,被……她会不会已经……喝?
“相公,我……”猛的抓住他散落在胸前的发,用力得指节发白而无所觉。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
风夜烨看着她,倏地将怀抱收紧,将她紧紧地嵌在怀里。“别担心,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说心底还有对她胡闹的怒火,此刻也已经消散了。
陶乐儿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的腰,脑袋用力地钻在他胸前。很久以后,才闷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知道,这一次,她太过胡闹了。就算他真的很生气,她也心甘情愿地接受。
风夜烨看她像鸵鸟一样窝在胸前,头都不敢抬起来,轻轻地叹息着搂紧这身子。“以后不要再这样胡闹了,出了事可怎么办?”
她不知道他看到别人正要拉开她的衣襟时,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想也不想就断了那人的脑袋,如果说是因为愤怒,倒不如说是因为恐惧。
陶乐儿乖巧地点着头,暗暗松了一口气。手按在胸口,这一刻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的。也许最初只是简单的喜欢,是最浅的爱。但如今,它已经跑进了血液里,再也无法除去。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两个人静静地搂着许久,他又问道。
陶乐儿有些害怕,握紧了手,半天不敢吭声。
“抬起头来,看着我。”男人不允许她继续做鸵鸟,语气有些严肃起来。他得让她收敛一下她的任性,她这一次不是闯祸了,而是差点把自己给糟蹋了。他要是再放任她,她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陶乐儿咬着嘴唇,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犀利的鹰眸,又飞快地移开视线,转而看着他削薄的唇。她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连嘟嘴的小动作都不敢做。
“看着我,说话。”她胡闹得太过分了,不能再姑息。他可以允许她惹祸给他砸烂摊子,但不能让她这样把自己给扔到危险当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