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儿习惯性地撅起嘴儿,偏着小脑袋瞧他。“因为刚才……”她有些不敢提到刚才的事情,生怕他没火也让她给说出火来。
想必,大家都以为她是真的红杏出墙。那刚才的事情,无异于将他的尊严和面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踩碎。这种屈辱,他这样的男子汉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你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生气?还是,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你跟他真的有什么纠缠?”其实,他还是想听她的解释的。有时候,解释也是在乎的表现。
“才没有!”她死命大喊。“我才没有跟他纠缠不清。是他突然出现,又点了我的穴道,让我不能动也不能说。结果,他自己做了那么多奇怪的举动,还说了奇怪的话,存心就是想让你误会。我跟他,绝对没有奸情。”
“我知道。”就凭穆秩野点了她穴道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事有蹊跷。穆秩野想要制造假象,可是忘了在离开前把这个会让人怀疑的细节给抹去。
陶乐儿抓抓脑袋,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唉,风夜烨,你转性了吗?还是,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不一样了?”
他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吗?有吗?没有吧?至少,她不记得有啊。
风夜烨呼出一口气,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啊——”陶乐儿惊叫一声,赶紧圈住他的脖子。他该不是要把她抱起来,将她扔出去吧?上帝啊,千万不要!
风夜烨低下头,看着她被吓到的脸儿,磁性的嗓音说道:“从浑身是血的你被人送回来,神志不清之中告诉我那一刀是你刺的,因为你怕自己撑不住,那一刻起,我对你就没有怀疑。我说过,从今以后,我只宠你一个,只爱你一个。可是我忘了告诉你,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现在我才说,会不会太晚了?”
看着他那皮皮的表情,陶乐儿用力地捶了他一记。“你好坏,害得人家好想哭!”
撅嘴抗议的同时,她真的湿了眼眶。
风夜烨亲亲她的额头,捏捏她的嫩颊。“你呀,就这么点出息。每次高兴的时候,都会哭得一塌糊涂。”
语气之中,满是宠溺。他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被这个才长大的小女人偷了心,再也找不回来。
话说回来,别人高兴的时候都笑得没了鼻子没了眼,她却每次都哭得不能自已。真不知道该说她太傻,还是说她特别。
可是,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是他喜欢的。
“哼——”陶乐儿撅撅嘴,轻哼一声,抱怨道:“还不是你的错,每次都让人家鼻子酸酸的,好想哭。都是你的错!”
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幸福。太过不敢置信,所以惊喜得落泪。
“恩,是我的错。”反正错与对都不重要,也没什么不同,他也不妨大方承认。
陶乐儿含着泪儿,对他吐吐舌头。轻轻地,将头贴在他的肩窝。“相公,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可是刚才那么多人看到了我跟穆秩野在一起……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却好像没事一样,他们会怎么看你,以后你还怎么服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朝廷上,他怎么抬头?这样想着,心里更恨穆秩野那个混蛋了。
抱着他慢慢走着的风夜烨淡淡一笑,回道:“难道我风夜烨能够服众,只是因为我有一个忠贞的妻子吗?”
“当然不是!可是,他们肯定会说闲话的,面对那么多的风言风语,你能接受吗?”也许别人面对面还是恭恭敬敬的,背后却在戳他的脊梁骨,他这样高傲的人能够承受吗?
“那你呢?别人那样说你,你受得了吗?”他没有回答,把问题丢回给她。
陶乐儿一下子激动起来,差点没从他怀里丢下来。“我为什么受不了?我又没做错无耻的事情!”
“既然我的妻子没有做出无耻的事情,那我为什么受不了?”
陶乐儿一愣,继而甜甜地笑了。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这个胸膛,就是她的世界。忽然想起郭静的《下一个天亮》,那里面有句歌词很适合她此刻的心情——你的肩膀是我豁达的天堂……
她没有再问,静静地感受这种心贴心的感觉。那强有力的心跳,让人没来由的安心。所谓的安全感,应该就是这样吧。
看着远处的火光,听着那或远或近的吵闹,又想起他们还在找人。“宝儿呢?有没有找他?”
“暂时还没有。”
“你说,如果宝儿真的是不在府上,又不是自己离开的,那会是谁将他带走了?”颜惜是他最亲的人了,他一个孩子总不知道要到皇宫里去找人吧?
“我也不知道,再找找看吧。”慢慢地,他开始觉得有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这背后,或许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夜已经深了,凤藻宫已经陷入一片寂静。案几上,点着蜡烛,烛光昏暗摇曳。
床边,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投在墙上的身影,因烛光而舞动。
不知道已经这样坐着多久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想动。就这样盯着墙上自己的影子,脑子一片混沌。
刺客,最终没有抓到,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谈话突然被侍卫打断,她也得以借机逃离风夜仲不断的追问。明明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可在这一刻只想逃避。
不知道宝儿怎么样了?风夜凛是不是把他带走了?他,又会对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想着,心里越发的凌乱成一团,担心得心都疼了。
突然,烛光一暗,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凤藻宫内。
吓得颜惜猛的站起来,放声尖叫时,又自己一把捂住了嘴巴。那张脸,是她熟悉的。“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宫里正在戒严,你快点离开!”
风夜凛勾起薄唇,冷冷一笑。最危险的时候,也就是最安全的时候,这道理她不会懂得。谁会料到,此刻会在侍卫大肆搜查的时候又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