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你是说……”
“皇兄,我虽不是你,但颜惜在我裕王府呆了这么长的日子,我知道她跟你的弦妃一点也不像。事实上,我一直以为她是经历了那些事,所以性情大变。”
还没等他说完,风夜仲就否定了。“不!不只是性情大变这么简单,就算性情大变,她也不可能对我这样的无动于衷。弄儿,不可能对我这样冷漠的。”
他拒绝接受这样一个猜想,那太可怕了。
“那皇兄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根本就不是你的弦妃?”
风夜仲回过头来,剑眉紧皱。“有。可是,如果她不是弄儿,为何长得跟弄儿一模一样?难道,弄儿有孪生姐妹?就算她是弄儿的孪生姐妹,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她是弄儿?”
“我也觉得奇怪。当年她突然间出现在裕王府,把我也吓了一跳。奇怪的是,她求我收留她,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你。而且,水晶宫突然间被封死了,是不是也太过巧合了?”
“你是说,她可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你为何要收留她?在王府这么久,你难道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之处吗?”想到颜惜可能根本就不是弄儿,意外的,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更沉重了。
“我说过了,我以为她是性情大变。”
“哦。”很久很久,他才应了一声。视线在未知的远处,眯着黑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兄?”
风夜仲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笑得有多勉强。“我没事。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好了,我现在要去找乐儿,听听她那些让人发笑的话再回宫。”
风夜烨没有跟上去,他知道有些话,皇兄宁愿跟乐儿说。因为,身为男人的他太理智,只怕在感情这上面看得更迷糊。而且,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建议,只是想找个人诉说心事罢了。
陶乐儿看到他走过来,一下跳起来。“你们聊完啦?背着我,偷偷摸摸说些什么呢?哦,我猜到了,你们是不是商量到青楼去逛逛,所以瞒着我啊?”
风夜仲笑笑,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对呢,你打算怎么惩罚三弟?”
陶乐儿侧着小脑袋,转动着大眼睛。跳起来叫道:“我想到了。我要叫一堆猛男回来,当着风夜烨的面调戏他们。你觉得,这个惩罚怎么样?”
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风夜仲还是被吓了一下。这个法子,也太毒了吧?对一个男人来说,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做,那简直是最可怕的惩罚。“那我要告诫三弟,让他可要管好自己呢。”
“嘿嘿,那是哦。”
“呵呵。乐儿,你觉得,颜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老实说,没关系的。”也许,乐儿的评价是最诚实的吧。
“啊?”陶乐儿嘴巴一张,眼珠一瞪。“惜惜?她呀,有时候很让人想不透啦,不过我觉得她不是坏人。我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她老是愁眉苦脸的,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我劝过她很多次,让她快乐一点。有时候甚至想拉她出去,四处走走会好一点,可是她打死也不肯去。还是整天多在惜苑弹琴堆积忧愁,说实话,这一点我很不喜欢。但是,她总体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人吧。怎么了?”
他不是都把人抢回去了吗?现在又觉得人家不好啦?
“没什么,随口问问。”
不是坏人?可是,他的弄儿并不仅仅这样啊。她是一个误落凡尘的精灵,如果不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没有谁会讨厌她。她不是整天愁眉苦脸,而是笑对每一天。哪怕狂风暴雨,她也能看到自己的一片晴空。
“哦。”
又是一段时间的默默无语,只有两个人轻轻的步伐。
终于,陶乐儿决定开口了。“皇上大哥,你要不要见见文静?我想,她一定很想你吧。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她可是好几个秋没见到你了呢。”
风夜仲的身子一顿,又继续迈步。好一会,才突然道:“我不知道。”
陶乐儿挠挠头,无从下手。想见就想见,不想见就不想见嘛,哪来的不知道。难道,他连自己想见谁不想见谁都糊涂了?“那个皇上大哥,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见一个人,有这么困难吗?”
风夜仲回过头来,看着她一脸迷惑加不以为然,苦笑着摇摇头。“我想,对乐儿来说,没有什么是困难的吧?”
她总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情。可是,身为男人尤其是身为帝王的他,经常是不能诚实面对自己的。
陶乐儿皱皱鼻子,不满于这好像是有些调侃的话。“本来就是啊。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啊,又不需要拿秤来称一称。”
“你说得对。”只是做到比说,永远都要困难得多。
陶乐儿跑上来,两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对的方向拖。“那就不要在这里团团转了,我带你看文静去。”
“乐儿……”乐儿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懂得他心底的挣扎。不是不想见到那个带给他无上快乐的人儿,而是怕见了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他,不想自己后悔。
“走啦,不要再犹豫个没完了。有什么问题,等见过了再说。”死命地拉,不让他做缩头乌龟。
风夜仲不敢跟她拉扯,怕伤了她,只得随着她的步伐移动。“乐儿,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继续拉!“我不需要懂。我知道,我想见谁我就去见谁,一个人想又不能把对方想到你面前来。”
“你——”他简直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有时候,她的想法简单得就像一个孩子。
“我要见娘,我要见娘……”突然响起带着一点哭腔的童音,并且好像在朝着他们这边靠近。
两个人齐齐看过去,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在向这边跑。身后,跟着紧张呼唤的文静和兰儿。
他们两站在靠边的地方,又有绿树遮挡着,所以注意力不在四周的他们压根没注意到。但是,他们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