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穆秩野想要来追她,却被那些姑娘给缠住了。
陶乐儿逸出一声笑声,蹬蹬蹬地下了楼。回头再看楼上一眼,她混进了人群中。哈哈哈,这回让我逃掉了吧。
急急忙忙地走了一阵子,陶乐儿的脚步终于敢慢了下来。按住胸口粗喘着起,她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她却觉得好像天气越来越热了。
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陶乐儿扬起酡红的小脸看向天际的夕阳。今天温度本来就不算很高,现在有事旁晚了,怎么会这么热呢?
又走了一会,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因为她不只觉得热,头也有些晕乎乎的,手脚的力气好像慢慢地在流失。这个症状,跟她上次被穆秩野下药时一样,难道……
陶乐儿扶住旁边的一棵树,用力地喘息。热烘烘晕乎乎的脑子慢慢地想明白了,应该是她刚才喝的那酒有问题。她怎么这么笨,青楼里的酒和熏香那能不放媚药的?她不该为了气穆秩野而喝了那杯酒的,现在可惨了。
抬眼看了一下,她已经慢慢地走离了热闹的街市,这里有数有草,应该是野外。谁能来救她?今天,她要么是晕倒在这里,因为欲望得不到发泄而死掉。要么是被路过的陌生男子,不管老少美丑,给强暴了。
我陶乐儿,怎么会这么可怜!
好累!手脚好软,好软……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说不定我再往前走一点,就会碰到有人住,而且是好人。
咬着嘴唇,陶乐儿又抬起了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可是,腿越来越沉重,抬都抬不起来了。终于,在好几次努力后,她倒在了地上。
竭力地翻过身子,天空中布满了美丽的红霞,夕阳的余晖还在洒照。竭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瞧着眼前的景色。
风夜烨,你在边疆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死了。可是,我想见你,我不想没见到你就死……
最后的一点力气在流失,陶乐儿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全身上下因为药力发作,就像被火烧一样的滚烫,喉咙更是像要冒火了。呼出来的气,都是热拉拉的。
脑子晕得越来越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在心里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能晕过去,不能晕过去……
混乱之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来了。
她心里涌起了希望的火光,用尽了力气想要开口呼叫,却只有嘴型发不出声音。幸好,她很快就被一个黑影罩住了,显然有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墨鸢,你没事吧?”穆秩野蹲下来,一把将她抱起来。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却被那可怕的灼热烫得吓到了。“墨鸢,你醒醒!”
该死!肯定是她刚才喝的酒,肯定是那该死的酒里放了媚药。
陶乐儿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一点眼皮。视线在好一会的搜寻之后,落在他的脸上。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但是,这感觉告诉她来人不是风夜烨。
“穆秩野?”
“对,是我。”他抓住她的手,为她嘴里呼出自己的名字而有那么一点高兴。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喊的是他的名字。
“我好难受……”她的声音很微弱,要不是他耳力好可能根本听不到。
“我知道。你忍一忍,我马上就给你解药。”他将她抱起来,着急地迈开步子。
“穆秩野……”怀里的人又艰难地发出低弱的声音。
“嗯?”穆秩野低下头看她,步伐不减。
“你要是敢碰我……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最后一点理智就消失了。
穆秩野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一次墨鸢拿刀刺进自己的肩头已经让他震撼过了,与那个相比,这句话不算什么。
心里还是有一些难受,却让他更坚固了某个决心:风夜烨这根深深地扎在墨鸢心头上的刺,他必须拔掉!
在一场浮浮沉沉,挣扎了好久才醒来的梦之后,陶乐儿醒了过来。扭头,便看到床前坐着穆秩野,正直直地看着她。
“你醒了。”伸手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
陶乐儿低头,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亵衣。猛地抬头,瞪圆了黑眸。“你——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药是怎么解的?”
穆秩野笑笑,吩咐人端了温热的水进来。“先洗一下脸,感觉会好过一些。”
“穆秩野!”陶乐儿抓住他递毛巾的手,抬头看着他。“你到底有没有碰我?”
穆秩野笑得神秘地看着紧张的她。“你说呢?”
陶乐儿一听,眼珠儿瞪得更圆了。声音一下子拉高了许多。“穆秩野,你昨晚碰我了?”
穆秩野还是笑,不回答。
“你——穆秩野,我要杀了你!”陶乐儿大吼一声,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不穿,直接将鞋子拿在手里,追着穆秩野就打。
“墨鸢,你听我说。”穆秩野抱头鼠窜,想要解释,可是都这个时候了乐儿哪里肯听。
“穆秩野,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不杀了你,我就不是陶乐儿!”陶乐儿抓着鞋子紧追不放,穆秩野只得打开门逃了出去。
乐儿穷追不舍地跟了出去,在门外看到扫把时,一把抄起来赤脚追赶穆秩野。
这下子,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跑过来,看看发生什么大事了,一大早这样轰动。
“墨鸢,你听我说。”
“等我打死你,我再听你说!”趁他停下来的机会,陶乐儿抓着扫把用力地打了好几下。
被打疼了的穆秩野只得抓住扫把的一端,从她手里将扫把拿了下来,将她按住。“你还记得你昨天晕过去之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从下人手里接过淘好的帕子,递到乐儿手里。乐儿不肯接,他托住她的后脑勺,不顾她的挣扎替她擦拭着脸颊。
“我自己会洗。”一把抢过毛巾,陶乐儿胡乱地抹了两下。“如果你敢碰我,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你是不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