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的思念好深好深。夜里面躺在空荡荡的床上,胸口那里直疼啊。所以,总是想听到那个声音。就算只是听到他常说的那些话也好,废话也没关系。
“乐儿……”
“乐儿……”
“乐儿……”
三个人同时叫她,对她这奇怪的言语不知道作何感想。
“干吗啦?我又没有说错!哼,他要是敢,我一定不放过她!”她作出砍人的手势,接着那甩头的动作,掩去了汹涌而上的泪水。
风夜烨,我真的想你了。
你其实也很想我,对不对?
最终,陶乐儿也没能弄清楚,那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其实也不要紧。反正看他们好像都挺好的,发生了什么或许也没这么重要吧。他们是当事人都不紧张,她这个局外人也乐得事不关己就是了。
之前留在皇宫是因为皇上大哥不放人,经过这一次,乐儿要回王府去,风夜仲也不拦阻了。而陶乐儿提出的理由是:王府有风夜烨的气息,在家里睡得也踏实一些。
所以陪着惜惜说了半天的话,她又回到了自己的王府,继续她王妃的闹腾生活。
只是,在夜里一个人躺在双人大床上,心里空落落的。她喜欢很大很大的床,所以风夜烨特意把床换成很大的那种。睡觉的时候,她喜欢滚过来滚过去的,但最后都会乖乖地滚到风夜烨的怀抱了。然后让他搂着,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夜。
在皇宫的那些日子,每天绞尽脑汁想着要逃出去。晚上就到处探索地形,用尽办法,累了倒是很容易睡觉。如今回到王府,躺在这张床上,滚过来滚过去,都还是了无睡意。明明知道他不在,还是下意识地等待着自己滚一个圈时,有一条强劲的手臂拦腰将她抱住,然后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快睡吧。
躺在床上,连滚的兴趣也没有了,就瞪着天花板想风夜烨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还是躺在床上,其实在竖着耳朵听是否有敌人潜入营中;在他撑不住累的睡着时,是不是会突然有人袭击他……
想到这里,脑子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但是又被什么给堵住了。
抱着头,等那阵爆裂一样的疼痛过去,陶乐儿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闭上眼睛,总觉得这阵疼痛来得好奇怪。这种疼痛加晕眩的感觉,好像……对了,好像电视剧里失忆的人好像有印象但又记不起的那种感觉。
可是,她没有失忆啊?
晕!我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睡觉睡觉去,说不定还能梦到风夜烨呢。
在翻滚了很多次,又数羊数猪N次之后,陶乐儿终于慢慢地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借着月色可以看到那眼下淡淡的青黑色,看来她真的累了。
“冲啊——”战场上一声嘶吼,千军万马奋勇向前。
风夜烨骑着白色的骏马,提着长枪,缰绳一晃,如箭离弦一般向敌人冲过去。疾飞中风吹起了那不羁的长发,那长坚毅严肃的脸上是胜利在握的自信和狂放。
身后紧紧地跟随者众多的士兵,叫喊着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
一时之间,刀枪碰撞,嘶喊交缠,响彻天空。在人影闪动,刀枪翻飞之中,看不清谁是谁。但那白马上英挺的男子,却始终英姿勃发地冲在最前,奋力厮杀。
一个个敌兵在那闪着光芒的长枪下丧命,喷涌而出的殷红成了最强的催化剂。那些士兵看到将军的勇于,越发的冲得起劲,杀得起劲。
霎时间,一片呐喊混杂着惨叫,嘶鸣了整个战场。
西边,残阳如血,映照着地上的嫣红,组成了一幅奇怪而可怕的画面。
陶乐儿看着这荡气回肠的场面,即便她很怕厮杀,也还是暗暗叫好。因为那带着所有人冲锋厮杀的,是她最爱的人。她宁愿倒下的是千千万万的生命,也不要倒下的是他。
说她自私也好,残忍也好。她想要这个人平平安安地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再也不分开。
“相公……”陶乐儿喃喃叫唤,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个马背上的高大身影为什么在摇晃?他、他受伤了吗?
突然,一个敌军的将领冲了过来,举起枪猛的刺向风夜烨。
“啊——相公——”陶乐儿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眼睛在黑暗里转动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还躺在家里的床上,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心像是小池塘里的那些鱼,因为空间太小了拼命地往上跳,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手紧紧地按在那个位置,呼吸很重,带着疼痛的感觉。
刚才那画面好真实,她清楚地看到了那枪刺向风夜烨,视线一片红色,然后就吓得醒过来了。
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她爬到床边,端过桌上的凉水猛喝了几大口。一片冰凉顺着喉咙往下滑,让火辣疼痛的呼吸暂时降了温,好过了很多。
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了很久,她才有挪回床头,靠着发愣。心还在狂跳,受惊吓的后遗症还在。过了好一会,脑子才能思考。
能想事情了,她第一时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只是做梦,只是做梦。
歇了好久,她才重新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闪过那一幕。她是个21世纪上过大学的人,论理不应该相信这种梦预示着什么的说法,可是心里还是很乱。
万一呢?万一梦真的预示着什么……
不会的,怎么可能!皇上大哥都说了,战事很顺利,风夜烨很快就会回来了。没事的,只是做梦而已。肯定是太想念风夜烨,太害怕他会出事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没事的,睡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可是,万一……
在胡思乱想中折腾了几乎一整夜,陶乐儿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但是,睡得极不安稳。似乎在梦里,那可怕的一幕总是不听话地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