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蓉儿——”刘蓉才磕了一下,就被男子拦住了。“别傻了。就算你磕到头破血流,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
风夜烨冷哼一声,一掌拍出,男子的身子在自己的惨叫和刘蓉的惊叫中,飞了出去。“你倒是把本王的心思摸得很清。你说得没错,就算你们磕破了头,本王也不能饶恕你们。来人,将他们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王爷——”刘蓉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男子揣紧了手,便没有再说。他的嘴角缓缓地,滑落一条红色的痕迹。
刘蓉继而转了头,看向陶乐儿,没有尖声质问。只是用眼神默默地在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陶乐儿在她恐惧且清澈的眼光下,心头沉甸甸的。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看着有人过来,将她们押了下去。火光跳动中,那两个相互搀扶的背影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今夜之事,若是本王有听到有人嚼舌根子,你们就小心项上人头!”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陶乐儿咬着嘴唇,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找了丫头低声吩咐道:“给他们传个话,就说我吩咐不可以随便用刑。”
脚步匆匆之中,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新月,心情复杂得连自己都理不清楚。
在离风夜烨的卧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了。想必是怒火攻心的男人正在拿周围的东西来发泄。
陶乐儿在门外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那扇门,听着房里的声音。在心底问,你生气是因为真的在乎刘蓉,还是因为她挑战了你身为男人身为王爷的尊严与权威?
抬头,看向那漆黑的夜空,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了,有点喘不过气来。喉咙也很干,还有点苦。很久之后,她又突然笑了。不管他是为什么生气,既然她下定了决定要将他占为己有,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她要改变的是堂堂一个王朝的王爷,而不是街边乞讨的孩子,哪能这么容易呢?
深深地呼吸,感受着深夜微凉的空气渗进胃里。她对着那一抹月牙儿,绽放出淡雅的笑容。转身,推开了那扇门。那些破碎的声音,已经停歇。
站在桌边的男人,看到她进来,扫了一眼,又转向别处。怒气,显然还没有消却。
陶乐儿看着满屋子的狼狈,避开地上的碎片,缓缓地步至他的身边。抬头,对上那张棱角分明,却不若平常沉稳的脸庞。“气消了么?”
想要倒杯茶给他,却发现茶壶落在地上,已成碎片。那褐色的茶水,蜿蜒出一条小蛇。
风夜烨睨了她一眼,背手站到了窗前。静默了一会,又侧过身子,斜着看她。“你说,本王难道比不上那个又穷又矮小又无用的男子么?”
愣了一下,张嘴呼出一口气。真的是她,把他想得太完美了么?
陶乐儿淡淡一笑,她把他想的太特别了,忘了除去地位,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不用费脑筋去想,你哪里不如他。其实傻子都知道,你什么都比他好。你比他长得俊,比他有才华,比他有能力……你是高高在上的裕王爷,是驰骋疆场让敌国闻风丧胆的人,他不过是一介草民。
我想,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包括刘蓉。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无法给刘蓉,他却可以。这,便是为何在刘蓉那里,你不如他的地方。”
“什么?”他猛然转过身来,不满意自己所听到的。
“爱,对一个女人独一无二的爱。你可以给刘蓉宠爱,但你能给她唯一的爱么?你不可以,但是那个男子可以。也许出了王府,她就不能再过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会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宠爱她,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也许会是成为普通的农户,那男子在田间劳作,刘蓉跟着在一旁替他拭去汗水。又或者,那个男子能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手好画,他们会在街边摆一个小摊。一个人作画作字,另一个人在一旁看着,在有人看字画的时候替他给他建议然后收钱道谢。”
想着那样的画面,心里就柔软起来,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其实自古至今,女子所追求的,大多不过是这样一份独占的爱,一份唯一的疼宠。
风夜烨静静地听着,看着她唇边的笑容,失了神。但很快就敛起神色,冷声道:“一派胡言!”
乐儿走近,贴进他怀里。伸手理着他的衣襟,低声道:“你到底在气什么呢?”
风夜烨听到她的话低下头来,视线两相碰撞。在他听来,乐儿这话问得奇怪。他的女人红杏出墙,他难道不该生气么?“难道我不该生气?”
乐儿淡淡一笑,踮起脚尖,伸手抚上那坚毅的下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气什么?”
“我的女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红杏出墙,我生气还需要问原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裕王爷就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我能不生气么?还是你觉得,我应该欢天喜地的?抑或是,你要欢天喜地的?”
陶乐儿深深地看着他,继而一笑。眼睛里,是坦诚。“你说得对,我该是欢天喜地。又少了一个人霸占我的丈夫,难道我不该高兴么?”
风夜烨的眸子眯了起来,满是危险的味道。“莫非,你竟想要独占本王?”
他相信,在风澜王朝,这样想的女子并不少,但敢这样要求的人绝对没有。
陶乐儿扬起下巴,无畏地迎上他那不同往日的眼神。“有何不可?我想着王府之内,想要独占你的何止我一个?这天下想独占你的,又何止你的这几个妻妾?”
剑眉高高地挑起,大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颌。“你可知道,本王不是一介布衣,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是很喜欢她,想要宠她没错,可是他没想过要只有她一个女人。父皇那般爱母妃,依旧后宫佳丽三千,不时临幸,不是么?一个男人,尤其是如他这般顶天立地的男人,怎能为人所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