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陶乐儿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蹬蹬地跑了过去。一双小手在风夜烨的胸前胡乱地摸着,生怕他那里被打出了一个洞。“相公,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其实穆秩野已经在收掌,所以掌力并不强劲。只是风夜烨一心落在乐儿身上,完全没有防备才被打得踉跄后退。胸口虽有短暂的闷,但并没怎么伤着。但看到乐儿紧张地跑回来,一向光明磊落的他难得做了回小人。捂在胸前的手不放下来,让乐儿以为他伤得很严重。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伤得很严重吗?”陶乐儿急得团团转,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却掰不开风夜烨的双手。
“墨鸢,我跟本就没有打伤他,你不要被他骗了!”同时练武之人,对自己刚才的力道有多大,他清楚得很。
陶乐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都是你的错,你还狡辩!”
“墨鸢,我没有……”
“你快滚啦!我不要见到你!相公,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呀,你可别吓我!”她对古代的武功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武功谁更厉害一些,当然也不知道风夜烨到底伤得怎么样。只是觉得穆秩野那么厉害的人一掌打出来,肯定会伤得很重。
风夜烨摇摇头,另一只手将她搂进怀里。“我没事。”
“真的?”陶乐儿不相信,非要掰开他的手看看。
“真的。”风夜烨的视线越过个子娇小的乐儿,对上穆秩野的。两个男人的在这四目相对之间,下了战书,唯有他们争夺的宝贝什么都不知道。
“风夜烨,你卑鄙!”看到墨鸢全副心思都在风夜烨身上,穆秩野狠狠地抛下一句,飞身离开。
风夜烨被“卑鄙”两个字激得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他也从来没有做过跟这两个字会扯上关系的事情,今天却为了乐儿用了卑鄙的手段。要是让人知道了,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心里并不介意。看着乐儿的小手拉开他的衣襟,伸进去摸索着,他不由得弯起嘴角。
“好了乐儿,我真的没事。”一把将那调皮的小手抓住,包在自己的掌中。再让她这样摸下去,不出事才怪。
“真的?你刚才那样子,吓死我了!”双臂一张,乐儿抱住了他的腰。小脸儿在他的胸膛蹭着,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风夜烨将她抱紧,亲着她的发。“以后不许再跟他见面,更不许说跟他去西关,听到没有?”
“听到啦。”陶乐儿在他怀里拱着,突然明白自己的感情,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自己只是喜欢这个男人,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爱上了。别问她为什么,也别问她爱他哪一点,她根本答不上来,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她向来不是一个爱自己寻烦恼的人,爱了就爱了,何必想那么多!
“尤其不能让他碰你,一下都不可以!你是我的女人,谁都不可以碰!”他若是更加迂腐一点的人,乐儿就要受到惩罚了。
“他也说我是他的女人啊?说不定我还真是那个什么墨鸢,以前喜欢的人是他呢。”没去证实过,不带表没有这个可能。否则,穆秩野何必缠着她?
“我不准!你是我的!”男人当下将她搂得死紧,仿佛她真的会跟穆秩野走掉。
陶乐儿苦恼地皱起眉头,撅撅小嘴咕哝道:“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比较疼我耶?他人长得帅,又会讨人欢心,又会疼人,让你觉得你就是一个稀世珍宝一样。跟着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
“乐儿!”风夜烨额上的青筋都要爆起来了,因为乐儿的表情那么认真,好像她是真的觉得穆秩野比他好得多。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就像那两个猪头告状的事情一样,要是穆秩野,他才不会那样逼着我道歉,还差点把我的骨头给捏碎。他一定会狠狠地揍扁那两个猪头,让我高兴。算来算去,还是跟着他比较划算。晕了,我刚才不应该赶他走的。我得马上下去看看,也许他还在门外等着我呢。”
说着陶乐儿还真的拉开风夜烨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屋顶外沿爬过去。
“不许去!乐儿,这辈子,你只能跟着我!”才爬了一下,一直大手就锁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给打横抱了起来。
“我不要!我才不要!你一点都不疼我,我才不要跟一个一点都不疼我的人!反正你那些小妾都把你当神一样膜拜,你去找她们好了。放开我啦!”小拳头垂着他的肩头,是真的有用劲,她的气还没消呢。
“乐儿,别闹了!”风夜烨抱着她,飞落地面。
陶乐儿挣脱他的怀抱,皱了皱小鼻子。“谁跟你闹啊?我是认真的!哼!”撅着小嘴儿,陶乐儿不再理他。
“乐儿——”
“乐你的头啦。谁有空理你啊,你爱喊谁喊谁去。”在那些个丫头的簇拥下,回了乐苑。她饿了。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
可怜堂堂裕王爷站在昏暗中,独自苦恼。
窗外,夜色幽深,渺远的夜空中央摇曳着一帘月牙儿。月光暗淡,但那抹淡雅的亮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显得分外的明显。
房内燃着一小截红烛,烛光昏暗摇曳,连带着房内的一切都似在摇摆不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窗前,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倚窗而立,螓首未抬,似在欣赏那淡雅的月色。久久,都不曾动一下,仿佛那在深夜偷偷出来的一抹魂灵,在怀念过去,或是思念着谁。
烛光掩映,本是温馨的气氛,却因为这抹月白色的身影而增添了些许忧伤的味道。纵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似乎也能在脑中浮现出她秀美高蹙、神情哀伤的样子。
许久,房里突然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那叹息如丝如扣,紧锁心弦。
垂下眼帘,再看一眼窗外那寂静的夜,颜惜缓缓地转过身来。眉宇之间,似有万千愁苦。他,应该不会来了吧?多少个日夜这般倚窗等候,却终是一次次失望。即使等到了,也不过是等到那无情的面孔,无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