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不相信:“你不会那么好心的。”
段烨:“我向来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不会把自己的私人恩怨牵扯到国家大事里来。”
什么意思?他是在说她是个从不以大局为重,只懂得计较个人恩怨的小人么?真是太小看人了。想到这里,陶紫拉着女儿以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姿跨进了段府的大门。
段烨是个好老师,教得极认真,也极严格,而小陶宝学得也很用心,进步得也很快。反而是陶紫,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个教一个学,百无聊赖。
一个时辰过后,段烨信守诺言,找了顶轿子,又派了几名守卫,将这对母女送了回去,从头至尾,没有牵扯任何私人性的话题,也没有任何不合乎礼数的行为,甚至,他都没有送她们上轿,而让刘管家代劳了。
“娘,你之前就住在这里吗?”小陶宝对母亲的过去产生无数的好奇。
“是的。”
“娘,你之前也会玩我今天玩的游戏吗?”
“不会。”她老娘哪来的这种待遇,别说是游戏,只要不磨黄豆,就很不错了。
“娘,你在这里好像不太讨人喜欢呢!”
“咳咳咳……谁说的?我娘我之前在这里不知道多讨人喜欢。”
“我看到那些女人在看到你的时候,眼神都好不安哦,好像并不太欢迎你回到段府去,也不希望我们去段府做客。娘,你确定她们之前很喜欢你吗?”
这小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陶紫决定将撒谎进行到底:“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她们为什么都不来跟你说话?我看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好闷的。”
“那是因为她们都知道我在思考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饿滴神,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小孩子的问题总是这么多?
“你在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今晚的月亮怎么这么圆?”谁来救救她。圆谎真是件辛苦的事,她快要圆不下去了。
“娘,段大侠今天夸我了,他说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还好,小陶宝转移了话题。
陶紫的脑子里立即拉响了警报,这厮绝对是想用糖衣炮弹来袭击她的女儿,想借此来降低小陶宝的防御力。“所有人都夸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但是,娘,段大侠今天还凶我了,他凶起来的样子好可怕。”
“什么?他还敢凶你?”陶紫火了,宝宝是她的,她跟她生活了几年,加起来还没有凶过她几次,他倒好,这才一个时辰,就把她给凶了。
“不关段大侠的事,是我做那个东西没有做好!”
完了,完了,这小家伙居然开始帮那厮说话了。陶紫感到了很严重的危机感。
“娘,段大侠之前喜欢你吗?”小陶宝不知道怎么想起查起亲生父母的隐私来。
这个问题真是复杂,她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喜欢过她?不过根据他的表现来看,不难判断出:“没有!”
“哦!”不知道,为什么,小陶宝觉得有一点点失望,“那娘,你喜欢过段大侠吗?”
“没有!”这回陶紫回签得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小陶宝变得更失望了,甚至沉默了起来,过了很久很久,她情绪低落地问了一句:“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对方,那怎么又会有我的呢?”
陶紫知道自己女儿的问题很多,也知道她的那些问题是多么的难以回答,但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小陶宝居然问了个超级让人纠结的问题。
从情感的角度来讲,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从生理的角度来讲,孩子是欲望的后果。陶紫已经否定了她和段烨那厮之间是存在着感情的,那么意味着,小陶宝并不是他们相爱的产物,这个答案虽然在大人眼里看来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孩子而言,他们是介意的,他们谁也不愿意自己是以一个错误的身份而来到世上的。即便他们能接受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来分手的事实,但他们绝对介意自己的亲生父母从来都没有相爱过。
这晚,小陶宝的情绪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一到万庄就洗洗睡了。飒风和影儿了解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有些同情地拍了拍陶紫的肩膀:“做一名天才的母亲,是很辛苦的!”
十天之后,黑水国的小世子金石开和赤焰国的小世子丰硕到达李氏王朝,金石开八岁,丰硕七岁,虽然年纪都不大,但却表现出相当的老成,只有小陶宝坐在他们中间,笑得一脸灿烂的天真无邪。
陶紫、段烨、万谦也都在场,坐在一群达官贵人的后面,等待着观看着这三个孩子的表现,现在已经是秋天,天气微凉,而陶紫却是满头的汗,嘴巴不住地一张一合,不知道在默默地念叨着什么。段烨和万谦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年纪最大的金石开先问道:“不知道丰世子和陶宝小姐最近在读什么书?”
丰硕先回答道:“小王不才,不求上进,最近爱上了神怪之书,在读《淮南子》。不知道金世子最近在读什么书?”
金世子说:“小王最近常听父王谈论治国之道,觉得有趣,在他老人家的指点之下,在读《春秋》。”
说完,两名世子都看向小陶宝,等待着她的答案,小陶宝大大咧咧地说:“我昨晚在看食谱。”话音风落,大堂之上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一位黑水国的使者似乎还嫌不够,落井下石地问道:“陶宝小姐可有从食谱之中找出什么安邦定国之法么?”
问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子这样的问题,对方存心是想看小陶宝的洋相。小陶宝说:“你们都在笑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安邦定国之法,我只知道‘民以食为天’,我看食谱又有什么不对?”
那位提问的使者故意说:“原来李氏王朝的子孙训就是:吃饱了就好!”
这一轮的哄笑声更大了,在座的李氏王朝的大臣们虽然觉得气愤,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对方的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