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真一假两个段烨往朝殿上一站,丰国王如同见到了稀奇事一般,激动得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跑上前去,一会捏捏这人的胳膊,一会捏捏那人的腿,不住地说:“神了,真是太神了!”
李昊见此情形,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国王请看,这两个段烨,是不是真假难辩?”
“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丰国王说,“简直就是一个人嘛!”
李昊接着说:“黑水国这招用得真是歹毒啊!丰国王,不是我存心挑拨,你们赤焰国与黑水国还是同盟,这几年,你们为他们提供了不少帮助,他们非但没有表示出应有感激,还对丰世子做出了此等令人发指的事情来,这足以证明黑水国凡事以利益当先,和这种人同盟,等于就是与狼共枕,说不定哪一天,他会趁你熟睡的时候,张嘴咬你一口。危险啊!”
“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丰国王忍不住捶胸顿足起来,“当初我们就是听信了他们的话,让硕儿跟着他们那个什么金世子一起瞎胡闹,结果让我的硕儿命丧他乡。硕儿,我的好硕儿,父王对不起你啊!如果父王的态度坚决一点,又何致于让你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呜呜呜……”这个男人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之处,也不顾场所,号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边哭还边说:“硕儿,父王一定会替你找黑水国报仇的!”
“咳……咳……咳……”丰国王的一个随行大臣咳嗽了几下,然后将失态的君方扶了起来,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陛下不要哭坏了身子。当下之急,还是审案。陛下,虽然微臣也觉得段公子不太像杀人凶手,但是,仅仅凭多面郎君一面之词,我们也不能就认为这事情就是黑水国指使的啊!”
丰国王回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说:“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那个叫什么的,哦,多面郎君,你说你受了黑水国国王金戈的指使,可有证据?”
多面郎君从怀里拿出几封书信,先给李昊过完目之后,再送到丰国王的面前:“这就是证据。这是我执行完刺杀金世子的任务后,金戈给我的表彰,上头还有他对我的允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丰国王看完书信,一拍桌子:“过分!太过分了!他金戈太不把我赤焰国放在眼里了!摆驾,回国,召集将士,攻打黑水国。”
“咳咳咳……”随行大臣又劝说道,“陛下,这讨伐征兵可是大事,非同儿戏,我们是不是得回国之后,和朝中的大臣们细细商量了之后,再做定夺?”
“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丰国王随手抹了一把鼻涕擦在了这位随行大臣的身上,“寡人实在是太伤心了,做事难免会有些冲动,刚刚说的,是气话。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随行大臣又提醒道:“还有,李氏王朝的皇上好意邀请我们来做客,我们还没坐到一会的功夫,就嚷嚷着要走,这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么?再者,我们这次来,不只是为了丰世子被刺这一件案子,还有其他事情要商讨,陛下还没有说呢!”
丰国王一拍自己的脑门:“瞧寡人这记性,全都忘光了!还好王后让你跟着来了,不然的话,回去还真不好交差!”他这话引起了在座的各位一阵窃笑,大家都暗暗感叹这位赤焰国的国王实在是太糊涂了。
事实的真相已经大白,段烨的确是被人冤枉的,被当场宣布无罪,丰国王以国王的身份,代表赤焰国向他表示歉意,而多面郎君,丰国王也恪守他之前的诺言,不追究他的任何责任。
不过,让人头痛的是,丰国王死活都不肯住李昊替他安排的驿馆,而要住段府,他说他要见识一下天下第一首富府邸是什么样,并且他还说,依据江湖中的传言,段府的防卫系统比驿馆好多了,住段府绝对比住驿馆安全。
面对这么一个行事如同儿戏的贵宾,能够怎么样呢?李昊只得答应。然而陶紫却不乐意了,她和段烨还有小陶宝,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了,还没有来得及互诉衷肠与相思之情呢,却安了个这样的大灯笼在那里发光发热,这不是存心折腾他们夫妻俩么?于是她自己偷偷地跑到御书房找刚刚退了朝的李昊论理。
李昊看到陶紫一个劲地眨巴着眼睛,想要挤出两点眼泪来搏取同情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有条件跟他谈。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章:“说吧,你想要什么?”
陶紫的眼睛立即笑成了一条缝:“哇,皇上,几年不见,你进步很大呢,比以前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多了。有你这么一位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贤德圣明的皇上,真是我们这些黎民百姓的福气。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你一定会作为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而载入史册的!”
“行啦!行啦!”李昊堵上了自己的耳朵,“我还是宁愿你像以前那样,有什么话直来直去,别拐弯抹脚。拍马屁的技术那么烂,就不要拍了,省得我听起来胃痛。”
陶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说:“是这样的。影儿有个师父,在黑水国。影儿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再说了,这黑水国止不定哪天又打起来了,他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家,呆在那里不是很危险么,所以,影儿想把他接回来,跟大家住在一起。可是影儿说,她师父性子古怪,不一定肯来。所以,我就想着,皇上你能不能下道圣旨,随便用个什么名义,召影儿的师父回国,说不定他能听。”
她之所以这么积极地处理这件事情,除了是为了帮影儿之外,另外,就是为了万谦。影儿的医术都已经这么高了,那她师父的医术岂不是更加厉害?那就把他召回来,让他抽空瞧瞧万谦,说不定就能把万谦的病给治好了。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