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偷妾:神偷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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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影儿早已跪在诸葛先生的面前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儿:“师父,影儿真的好想你!”

诸葛先生抚摸着徒弟柔顺的头发,语气里尽是段烨他们没有听到过的慈爱:“师父也想你啊!这些年,你终于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我听到了很多有关于你救死扶伤的消息,为师替你感到骄傲,也不枉为师当年狠心离开你的一片苦心。”

原来,影儿之前因为一直跟着诸葛先生,又加上自己看不见,所以她很依赖自己的师父,并且对自己的能力严重缺乏信心,没有主见,遇到什么病人,她明明就能把病情断定得很准确,方子也开得很对,可就是不敢那么去实施。生活上,她也总是以诸葛先生为中心,就连吃什么菜,都是以诸葛先生的口味为准。

诸葛先生知道,自己的年事一天比一天高了,总有一天,他会要离开影儿的,如果影儿不能够尽快地独立起来,树立起对自己的信心,那么,在他百年之后,这个可怜的女子又该何处何从?思考再三,诸葛先生以出外云游为借口,狠心地离开了她,目的就是逼着她融入到外面的世界之中,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让人欣慰的是,影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前路有些磕磕碰碰,但最终还是成为了人人尊敬的名医,并且还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影儿和飒风住在段府,是诸葛先生早就知道的事,他今天就是来看她的,只不过在段府门口休息的时候,先遇到了小陶宝,结果让小陶宝给请了进来。

影儿哽咽着说:“师父,徒弟让您操心了!”

诸葛先生的声音比她更泣不成声:“影儿啊,为师的欠你太多太多了!无论为师为你做多少事,都是应该的。”

影儿:“师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您收留了我,估计我早就被我那亲生的父母丢在野外给冻死了。”

诸葛先生的斗笠不住地摇晃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两师徒哭了好一会,这才止住眼泪。诸葛先生把影儿扶了起来,把她交还给飒风,将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飒风,当年你受伤被我师徒所救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和影儿两个人彼此有意,不过,当时我是反对的。因为我觉得你的生活之中充满了危险,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这样的你,给不了影儿稳定的生活。我不想影儿哪天成为一个年轻的寡妇,所以在你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就带着她不辞而别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后来还会相遇,这足以说明,你们的缘份是天注定的。并且,连年的战乱也让我想明白了,安逸的生活,不是我们想有就有的,一切都得看天意。飒风,影儿,请接受我这份迟来的祝福!我祝你们白头到头,永结同心!”

飒风紧紧地搂住影儿,对诸葛先生做出承诺:“师父请放心,我会好好对等影儿的!”

诸葛先生颇为心酸地说:“影儿,她吃了很多她不该吃的苦……算了,不说这个了。”接着他把目光转在了段烨的身上,段烨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抱拳:“前辈!”

不料,诸葛先生嗵地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恩公!”

慌得段烨赶紧伸手去拉他:“前辈,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快起来,快起来,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诸葛先生缓缓地将斗笠摘了下来,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众人面前,满头的银发,如月光一般闪亮,紧闭的双唇突显出他的不屈与冷酷,而眉心之中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痣,宛若神佛的一抹慈悲。“恩公,你还记得我么?”

段烨盯着对方眉心的那颗红痴看了半天,觉得极为眼熟,但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

诸葛先生提示道:“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雪天,你提着一个篮子,里头装着一支烧鸡和一壶酒,去祭拜你爹,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昏倒在路边的男人,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哦……”段烨想起来了,“你就是……”

诸葛先生:“没错,我就是你那天救的那个路人,而那个孩子就是影儿。”

诸葛先生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天,抱着影儿逃亡的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又加上大雪,更是让他受尽了折磨。影儿太小,没有奶喝,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鲜血去喂她。失血过多再加上饥寒交迫,使得他一时没有承受得住,昏死过去。恰恰在这时,还是孩子的段烨,提着一个篮子去祭拜他死去的父亲,他见到了昏倒在路边的诸葛先生之后,连忙又是揉搓对方的身子,又是替他灌酒,终于把他弄醒。后来,段烨又把那只本来打算拿去祭拜父亲的烧鸡送给了诸葛先生。正因为这只鸡和这壶酒,诸葛先生最终才没有被冻死在雪地里。

诸葛先生记得,段烨那天穿的鞋子是破的,连双袜子都没有,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那只烧鸡估计是他们家里最好的食物了,特意留出来祭拜亲人的,因为那天好像是段烨爹爹的生祭。诸葛先生吃那只烧鸡的时候,曾经分了一半给一旁暗暗吞咽着口水的段烨,哪知道段烨却没有接,他说:“爷爷你要是吃不完,就留着下顿吃吧!”诸葛先生曾经风光过,吃过无数的美味佳肴,而那些食物究竟是什么味道,他几乎忘记了,只有那只小小的烧鸡,他永世难忘。

画面切回到现在,诸葛先生热泪盈盈地说:“如果不是恩公当日舍鸡救人,我师徒二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段烨显然很不习惯这种场面,有些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前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当时只不过是凑巧路过那里,又凑巧遇到了你们,还凑巧身边带了酒食,这只能说明你们命不该绝。您千万别叫我恩公,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