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常安、影儿、陶紫、段烨、飒风正坐在营帐内研讨这个问题,忽然,有士兵来报,远处有骑人马飞奔而来,大家出了营帐一看,那人竟然是之前段烨派出去保护万谦的四个守卫之一,只见他浑身是血,背上插满了箭羽,强挣着自己最后的一点意识奔赴到营门前,叭地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段烨赶紧冲了过去抱起他,大声地呼叫着他的名字:“阿昌!阿昌!”
阿昌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费力地辨认出眼前的人是他主子之后,拚尽所有的力气开口说道:“主子……在我怀里……有……”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头往旁边一偏,咽了气。
“阿昌!阿昌!”段烨拚命地摇晃着这人,用力拍打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飒风走了过来,单腿跪地,伸出一只手,探了探阿昌脖子处的动脉,悲伤地说:“主子,他不会醒了!”
段烨从阿昌的背上拔出一根箭羽,只见那上头刻着黑水国的标志,他将箭一折两断,仰天悲鸣:“金戈,此仇不报,我段烨誓不为人!”起风了,刮起了漫天的黄沙,段烨的声音被传送得很远很远,直到天边……
他们从阿昌的怀里找到了一张极小的布条,布条上面是两行血书:“若想治毒虫,需千年珍珠和天人的血。”从笔迹上看,像是万谦的字,有些潦草,看来应该是匆忙间所书。
从这一切不难推断出,万谦他们几个人应该是找到了毒虫所在的地方,也遇到了诸葛先生,但是他们遭遇到了某些变故,结果只有阿昌冒死逃了回来,目的就是为了给常安报信,巧的是段烨他们也到了这里。
至于万谦和诸葛先生是死是活,由于阿昌已死,一切都成了悬念。
“千年珍珠。”陶紫想了起来,她从怀里摸出了那颗伏龙寺主持送她的珍珠,“该不会是这一颗吧?”
“给我看看!”影儿把珍珠要了过来,摸了摸大小,又试了试温润度,随即欢喜地大叫起来,“是的,就是它!这东西我只听师父说过,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东西。”
飒风皱起了眉头:“那天人的血又是什么?”如果大家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就是驼背老人一个有关于天人的问题,结果让诸葛先生失了踪。
陶紫全身的寒毛突然之间倒竖了起来:“我该不会就是他们所找的那个天人吧?”
“胡说!”段烨怒喝道,“你怎么可能是天人?”其实,段烨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想起了伏龙寺主持所说过的话,他说不久之后,天下即将大乱,瘟疫四起,陶紫将会拿着这颗珍珠去拯救苍生,还说这事万分危险,陶紫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如今,既然千年珍珠已被人确定了,那天人,真有可能就是陶紫。他不要这样的答案。如果陶紫真的是天人,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当瘟疫四起的时候,她将血尽而死。他想过她会生气,她会咬人,她会离家出走,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死。那六年的生离,已足以让他肝肠寸断,如果是死别……他无法想像那个场面,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场面。
陶紫也有些害怕地连吞了几下口水,颤微微的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头:“那要不要确定一下?”
当那些黑色的骨粉在新制的汤药中逐渐褪却成灰白色的时候,段烨的脸也变得如同骨粉一样灰白。
陶紫是天人。这是件让人喜又让人悲的事情。喜的是,治疗毒虫有望,悲的是这个方子实在太让人惊悚了。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又能救几个人?
相对而言,比较置身事外的常安,鉴于目前的现状,发表出了最中肯的意见:“解药能研制出来,毕竟是好事。那毒虫的厉害所在,是因为人被它咬了之后,会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下去,只要我们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控制住了病情的发展,那么,我们是用不着害怕的,也不必用陶紫姑娘那么多的血。”
影儿点点头:“没错。如果被毒虫所咬的人在第一时间内就能拿到解药的话,就不怕会引起瘟疫。”
段烨的内心依然忐忑不安:“我们千万不能把陶紫是天人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的话,黑水国那边肯定会来抢人的。“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建议,常安问:“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把皇上接回来了呢?”
段烨考虑一会,说:“我们应该兵分两路,常将军,你和影儿姑娘去黑水国的皇宫接皇上,我们几个去寻找万谦和诸葛先生。”
天气不冷不热,悠悠的凉风夹杂着几丝花香吹入到人的心里,美得很。李昊穿着一件花哩胡哨的衣服,在黑水国的御花园内走走看看,遇上好看的花,就停下来看上两眼,又或者嗅上两下,最后,他在一棵开得正艳的樱花树下坐了下来,任由缤纷的花雨落满他全身,惬意地叫了声:“偷得浮生半日闲。噫——美啊!”
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端着一盅参茶走了过来,听到李昊这话,忍不住掩着嘴笑出声来:“皇上还真是好心情!”
李昊接过她手中捧着的参茶,喝了两口:“那当然。平日里,我不是要会见百官,就是得批奏章,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这么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心情当然好!”
女子笑道:“皇上难道就不想回李氏王朝么?”
“不想回。李氏王朝有什么好想的?这里多好,有得吃,有得住,有得玩。”李昊轻佻地伸出一根手指将女子的下巴抬起来,用他的电眼以十二万伏的电压朝对方放去,声音无比魅惑地说,“还有这么多美人,我又怎么舍得回去呢?美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的目光低垂着,嘴角却含着羞怯之意:“奴婢叫洛儿。”
“洛儿。”李昊笑嘻嘻地说,“名美人更美。你在宫里是负责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