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洛儿的小宫女连连叹主子的命不好:“唉,好不容易才把陛下招来,本想让他在这里多住几晚,说不定娘娘你就能先紫妃一步怀上龙种了,可是您的身子却又偏偏不争气。这太医也是,您虽然身子有点弱,可是气色很好,他怎么就开了个不能行房?依我看啊,这太医多半是被紫妃娘娘给收买了,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陛下从您这里骗过去。这女人实在是太有手段了!”
洛儿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听着小宫女嘀嘀咕咕地替她抱不平,也不吭声,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过了一会,昨晚伺候李昊的那个侍酒宫女前来拜见。
“她来干什么?”小宫女很讶异,“她不是被调去服侍李氏王朝的皇上去了么?”
洛儿打起精神让自己坐起来:“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侍酒宫女就拿着了个纸包进了屋,行了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纸包递给了洛儿:“娘娘,皇上听说您生病了,怕您吃药时嫌药苦不肯吃,所以特意命奴婢来送点冬瓜糖来!”
小宫女有些嫌弃地说:“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他也送得出手?”
侍酒宫女说:“皇上说,娘娘深受陛下宠爱,定然是什么都不缺,这冬瓜糖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是他亲手晒的,礼虽轻,可情意重!”
洛儿让小宫女将东西接下,说:“多谢皇上费心!我这人确实很怕吃药,他这冬瓜糖送得很合我的心意。你叫什么名字?”
侍酒宫女:“奴婢叫阿九。”
洛儿从头打量着阿九,只见她长相的确普通,但眉眼很顺,脾气应该很好,脸上散发着一股喜气。“皇上对你好么?”洛儿也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有点唐突,于是轻咳了两下,说:“我见你也是个好姑娘,知道昨晚那一切对你来说,很突然,也很被动。如果你不想服侍那个皇上,我去跟陛下说说,免得你继续在那里吃苦。”
阿九很幸福地笑了:“多谢娘娘的关心!皇上对奴婢挺好的,奴婢在那里一点都不苦!”
“哦——”洛儿有些失落地将身子往床里边靠了靠,“那你回去吧!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阿九走了,小宫女把药端了上来,黑黑的、浓浓的,一股刺鼻的苦味老远都能闻到。洛儿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赶紧含了块冬瓜糖在嘴里,这种有苦有甜的滋味反复地刺激着她的味蕾,今她百感交集。
忽然,她将冬瓜糖吐到地上,用鞋子拚命地去踩,边踩还边骂:“坏东西!坏东西!”
一个慵懒的声音自屋顶上传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情意的么?”话音刚落,李昊已经神出鬼没地来到了洛儿的面前,看着地上那被踩得粘粘糊糊的冬瓜糖,捂着胸口痛呼:“我的心啊!哇凉哇凉的啊!”
洛儿在刚刚看到她心里那个冤家的刹那,满腹的怨气早已化成了水,可依然往桌边一坐,嘟着个嘴不去看他:“谁让你来的?”
李昊揉了揉头:“我还以为有人想我呢?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还有这冬瓜糖,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也拿走了。”说完,他抓起桌上的纸包就要往外走。
“你……”洛儿有心想去拉他,却又想起了什么,一着急,眼睛又红了,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李昊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娘娘,你别哭啊,不然的话,别人不知道我把你给怎么着了呢!”(画外音:正因为你没怎么着,她才哭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李昊又把纸包放了回去:“不就几块冬瓜糖么?我不拿走就是了。没想到我李昊的手艺这么受欢迎啊,改明儿皇上当不成了,改行做点心师傅,说不定也挺有前途的。”
洛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珠:“尽说些胡话,皇上就是皇上,怎能当点心师傅?”
李昊的神色立即黯淡了下去,声音也沙哑了起来:“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莫说当点心师傅,就连我这条命……唉,算了,不说了。我可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偷偷来看你的,别尽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听说娘娘病了,我有心想来探望,可是娘娘也清楚,这宫里头处处是耳目,尽是些说闲话的人,我不得不多加提防。可我心里头又很惦念着娘娘的病情,派阿九借送东西之名来看看,阿九回去说娘娘连床都下不了啦,我心里头一急,就来了。不过我也不能久呆,等会娘娘的那些宫女们就要回来了。”
洛儿听完李昊的这段话,心里头泛起了丝丝甜蜜之意,她嗔怪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昊的肩膀:“我看你也不用去做点心师傅了,去做采花大盗罢!”
李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认真地说:“也得看那朵花愿不愿意让我采。”一句话把问题又丢回到了对方那边,羞得洛儿满脸通红。
外面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有人来了,我得马上走!”李昊说着就要离开,临走之时,借空还在洛儿的脖子间偷了一个香,嘻皮笑脸地说,“如果娘娘今天晚上想我了,就在窗口处挂上一块红手帕,我自然会来,如果娘娘不想我,那我就当是场梦罢!”说完,他便利落地从后窗翻了出去,没了踪影。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意中人,心情比较好,洛儿的精神好了许多,晚饭的时候还喝光了一小碗粥,甚至还吃了几口青菜,接着又打了一会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更时分,洛儿看着空荡荡的后窗,想起李昊说过的话,心里拿不定主意。
小宫女走了过来,替她掖了掖被子,问:“娘娘在想些什么呢?”
洛儿回过神来,说:“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神仙对我说,我这病是撞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如果能在窗口下绑块红手帕,就能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