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烨一声长叹:“没想到金沐莎还能有你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碧儿姑娘,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碧儿:“又不是要你娶她。公主当初只是希望你亲口对她说声你喜欢她,哪怕是骗她也可以。你为什么不说?”
段烨:“我不能撒谎。”
“呸!”碧儿冷笑道,“你以为你这样就有多高尚吗?你这是冷漠,是残忍。你知不知道,这句谎言对公主来说有多重要?这是她活下去的勇气。而你却把她对生活的信心,从根上给打断了。别人都说公主心肠坏,可是我知道,她其实也不愿意自己变成那个样子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这样,就是死路一条,并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冷漠至死。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自己能保留一点善良的。可是……你那句话……你说你不喜欢她的那句话,已经把她仅有的那点善良全都给打没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公主是什么样子。她完全已经跟行尸走肉没两样了——她已经没有心了。”
段烨:“所以她才会下令让你绑架宝宝吗?”
碧儿:“不是的。这件事情跟公主无关,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其实我想过,看能不能的机会杀了你的,可是你的武功太高,并且,如果你死了的话,说不定公主会伤心,所以我才没有下手。”
陶紫冲了过去:“可你也不能对宝宝下手啊!她是一个才六岁大的孩子!”
碧儿的眼神又变得冷冽起来,如刀一般:“那只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当初你已经选择了离开,就不应该回来,可你呢,不但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来,有了孩子,段烨就更加不可能放你走了!我讨厌你,更讨厌你女儿。我就是要让你尝到失去女儿的痛苦,这一定会比杀了你更让你觉得痛苦。”
陶紫:“那如果我同意带着宝宝离开京城的话,你是不是就愿意把宝宝给放了?”
碧儿:“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离开京城又怎样?难道段烨就不会把你找回来吗?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又在一起,对你们又有什么损失?我要的,是你们母女永远消失!”
陶紫急得直跺脚:“好,只要你放了宝宝,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段烨一把将他的女人拽了过来:“你疯了?”
陶紫泪眼汪汪地说:“我没疯!只要能救宝宝,我死又有什么关系!”
段烨:“如果让宝宝知道你为了救她,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你以为她这辈子就能安心吗?我们一家三口,要不离不弃,谁也不准离开谁。”
碧儿更生气了:“那你们等着给你们的女儿收尸吧!”
“你先等着给你家公主收拾吧!”飒风推门而入,“我家主子和陶紫姑娘的心肠毕竟还是软了些,可我不会。那金沐莎公主对我又没有什么恩情,我完全硬得下心肠下得了手。如果碧儿姑娘不肯告诉我们你把宝宝藏在哪里了的话,那么,我保证,你家公主死得绝对比宝宝早!”
“哈哈哈……”碧儿笑了起来,“真的么?那你知不知道宝宝还剩几天时间的命?七天。如果你们在七天之内找不到她的话,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见的好。因为,见了她,你们也会要死的——她中了毒虫的毒,现在估计正躺在那里发烧呢,接下来,她全身的皮肤会一点一点地溃烂,最后死的时候,会没有人能认得出她的样子。”
段烨大骇:“怎么可能?那些毒虫不是被我们全都烧死了吗?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碧儿:“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也去过毒谷了吗?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瓶子,听说是梅婆婆生前留下来的,那里面正好就有一条毒虫。我把瓶子偷偷地藏了起来,谁都不知道,原本我是想等哪天见到公主时,交给公主,让她好在陛下面前立功,可是后来我改主意了。”
“你怎么能这样?”陶紫一把揪住碧儿,又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我倒要看看,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碧儿不为所惧:“你挖啊!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声,我让那条毒虫咬完了你女儿之后,还把它偷偷地给放跑了。”
“你……”陶紫恨不得真把眼前这个女人一刀一刀地折磨而死,她捏着匕首的手晃个不停,最后还是垂了下来,她跪在地上,以头磕面,一下一下,咚咚有声:“碧儿姑娘,求你!我求求你了!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宝宝她在哪里吧!我愿意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见到陶紫并没有杀她,碧儿似乎很失望,她阴阳怪气地说:“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你不让我死,我自己死吧!”说完,牙关一咬,一缕黑血从她的嘴角处流了出来,脖子一歪,断了气。
一片阵风吹过,乌云遮住了月亮,天黑得就跟永远都亮不了似的。
京城的大街小巷响起了一阵类似于疯妇的凄厉呼声:“宝宝,你在哪?宝宝,我是娘,你应我一声!”陶紫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跌跌撞撞地朝前前。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听着那声音由远至近又至远,莫名恐惧,总觉得这叫喊预示着某种让他们无法估计的灾难,说不定哪天就会降落在他们的并没有上。
妇人和小孩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内心如被野兽的爪子挠过一般。一个孩子问:“娘,她在找她的孩子吗?”
母亲摸着孩子的头:“是的。”母亲理解母亲的苦,她们没有抱怨有人搅了自己的好梦,而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个可怜的女人能早日找到她的孩子。
段烨拉住几近崩溃的陶紫,不肯让她再这么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仅仅只是一夜的时间,这对夫妻已憔悴得不成了样子。
陶紫不肯听从男人的劝阻:“碧儿死了,再也没有谁知道宝宝的下落了,更可恨地是她还想办法抹去了留下来的气味,让金红闪电貂也找不着宝宝,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宝宝她中了毒,多耽误一刻的时间,她就会多受一份苦,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的话,她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