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如果是换成以前,也许我会有仇报仇,但是现在,我不会了。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怕她,而只是觉得,和生命比起来,金钱、地位、权势、名份、恩怨、男女之事,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她金沐莎能找到宝宝,那么她就是我的恩人,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同意。”
常茉茉:“你也太大方了吧!她这是什么恩啊?如果不是她那个属下,宝宝会出这档事吗?她同意帮忙找宝宝,顶多也只能算是将功赎罪,你还把她当恩人供着,你也太……太……太蠢了。好吧,就算你认为碧儿是碧儿,她是她,她肯出手帮忙是有那么一点点恩,但是,也没有你这么个报恩法啊,人家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岂只是涌泉,你都报她整个一大海了!”
“茉茉,你还不是母亲,你是不会明白的,当你哪天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说完,陶紫双手合十,跪在了神像的面前,又开始了她这一天的祈祷。
当金沐莎带着大家来到她之前常常与碧儿碰头的地点之后,众人都大感意外——居然就是陶紫这些天所住的那间破庙。
“你是说宝宝在这里?”陶紫不太敢相信,她天天晚上睡在这里,在神像前祈祷,如果宝宝听到了她的声音的话,按理,应该早就回应她了,可她为什么没有听见?
“这就是天意!老天爷指定了我是宝宝唯一的救命恩人。”金沐莎大言不惭地说,她按动了一个机关,只见原本摆放供品的供桌突然移开了,神台下面露出一个大洞来,她指着那个大洞说,“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下面。”
段烨一下子跳了进去,不一会,他欣喜的声音从洞里面传了过来:“找到了!人找到了!”没多久,他抱着昏迷不醒的小陶宝从洞里爬了出来,只见小陶宝全身上下长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里面灌满了黄黄的脓水,有些脓包还破掉了,脓水流了出来,恶臭难闻,小脸是那种异常的红色,一看就知道她在发烧,而她的双唇早已枯得如同裂开的土壤一般,双目紧闭,人事不醒。
“宝宝!”陶紫看到女儿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心都碎掉了,也不管传染不传染,抱着小陶宝就大哭起来,“我是娘。宝宝,你听得到吗?我是娘。”
宝宝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呼喊,微微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金沐莎在一旁大叫起来:“段烨,你赶紧扔开她,她被毒虫咬了,会传染的!”
段烨没理会这个女人,不但没有松开小陶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女儿的额头之上,忍了许多天的男儿泪终于滴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哭得涕泪交加,不能自己:“孩子,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金沐莎,无不伤心动容。影儿好不容易止住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摸索着递给陶紫:“赶紧,用血将它化开,让宝宝服下,早一刻解了她身上的毒,早一刻让她少遭点罪。”
陶紫接过药丸,找来一个酒杯,将药丸扔进杯子里,又掏出匕首,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处同时划出一道伤口,顿时,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顺着手指滴在杯子里,不一会,就接了小半杯,药丸很快就与血混在一起,化成了黑红色的药汁。段烨掰开小陶宝的嘴,陶紫将药汁灌进女儿的嘴里。
所有人都静默着,等待着事态的发展,虽说这解药研制出来了,可用在人身上,还是第一回,不知道药效究竟好还是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陶宝脸上的赤红色变得淡了些,又过了一小会,终于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虚弱地露出了笑容:“娘,段大侠,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陶紫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又哭又笑,久久不能恢复正常。
大家都鼓起掌来,相互拥抱着,庆祝这次来之不易的成功。而金沐莎似乎被眼前的这个奇迹给震惊到了一般,她指着陶紫难以置信地问:“你就是那个天人?”
关于药理的问题,还是影儿的脑子转得快,她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天人不天人,全都是我师公脑子错乱时想出来的词。陶紫是宝宝地亲娘,所以她的血才会有药效,赶明儿你若是被毒虫咬了,拿你爹娘的血来救你,他们也就成为了所谓的天人了。”
爹娘?多么亲切的字眼啊,连着血脉亲情,然而却跟金沐莎没有多大关系,她娘早死了,她爹……如果哪天她被毒虫咬了的话,她还真没有把握她那个一国之君的爹爹会不会舍血救她。
看着段烨和陶紫对小陶宝那副愿意舍弃一切的模样,金沐莎的心头突然冒出一股无名怒火,她上前两步,把陶紫人段烨的身边拉开,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人了,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们对我实现承诺了吧!”
一支黑水国的商队在一片树林中休息,一个年幼的孩子在树林中奔跑着,一会抓蜻蜓,一会抓蝴蝶,到处是他活跃的身影,最后,他在一株芭蕉花面前停了下来,盯着叶子背面的一条小爬虫,大声呼唤着:“爹,你快来看啊!这只毛毛虫长得好大啊!”
一名蓄着八字胡的男子走了过来,顺着儿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只体积超大的青色虫子,那虫子还长着一对大触角,鲜红鲜红,肚皮圆滚滚的,似乎吃得很饱,而它趴在叶子上一动也不动,像是在休息一般。
小孩子问:“爹,你说这只毛毛虫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蝴蝶?”
父亲皱着眉毛说:“这种虫子应该不是毛毛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