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段烨听到刘管家来向来禀报万谦前来拜访他时,大感意外。他沉吟了好一会,这才醒悟过来:“有请!”
刘管家甚是担忧:“听说这万公子,极少出门,今日造访,必定有事!”
段烨给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可见他对万谦的到来,是十分重视的:“多半是为了陶紫那丫头而来!”
“陶紫?”刘管家问,“难道万庄就是主子所说的她的幕后指使人?”
“绝对不是!”段烨对这点很肯定,“自从外边人传说陶紫在我段府住下之后,对她好奇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但是没有人敢来段府见上一面,主要就是担心这么一来,自己会跟陶紫那丫头扯不清关系,成为外边人怀疑的对象。”
刘管家:“那万公子……”
段烨:“估计万谦也是想将这个‘天下第一神偷’纳入到自己的旗下,归他所用吧!他万万都不会想到,其实这个天下第一神偷却是连半点武功都不会的黄毛丫头。”
“那主子你还要去见这个万公子么?不如直接把他打发走得了。”刘管家作势就要去传令谢客。
段烨制止住:“且慢!我跟万谦算起来也是旧识,当日如果不是他父亲卖马给我,我也不会有今日的牧场。万谦既然能抱病前来探望我,我再怎么也要见上一见。至于他想玩些什么花招,我再见机行事。再说了,别人不知道陶紫那丫头有几斤几两,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就让万谦也认识一下,也好让他死了这份心!”
果然,段烨与万谦会面之后,寒喧了一会,万谦说:“听说段府来了一位神偷,还是位女子,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从不出门的我,都有听说一二。段兄啊,我对这位神偷可是好奇得狠呢,不知道段兄可否让我见一见,开开眼界呢?”
段烨满口答应:“贤弟难得来一次,就这么点小小心愿,愚兄岂有不同意的道理?我立即叫人把她找来!”
万谦:“人家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偷’,我岂敢对她呼来唤去?不如段兄找个人来领我前去看她,可好?”
梧桐树下,陶紫正手拿着两个冷馒头,闭着眼睛,念念有辞:“这不是白面馒头,这是红烧蹄膀。这不是白面馒头,这是红烧蹄膀……”
“扑哧——”一声轻笑,惊醒了正在进行自我催眠的陶紫,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位男子的脸部特写:眉似远黛,唇似含丹,星眸似水,秀气逼人,再加上如削的面颊,和白得异样的肌肤,整个人活脱脱地像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陶紫向来认为:男人的长相,就算是再好看,也不能用“美丽”这么柔媚的词来形容,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美丽了!
美丽得她半天都转不过神来,任由口水滴滴嗒嗒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忘记了擦一擦。
美丽的男人,声音也很好听:“姑娘,这白面馒头就是白面馒头,红烧蹄膀就是红烧蹄膀,两者岂能混为一谈?”
最近陶紫被她那个把她往死里剥削的主子段烨冷嘲热讽挑三拣四了无数次,好不容易才听到有名异性能够用正常的语气向她问话,感动得差点往抱住他一顿猛哭,顺便把自己的眼泪鼻涕抹在对方的衣服上,以弥补她这段府这么多日子以来缺失的温情。
请不要责怪她最近太过于容易哭泣,要知道她在段府的境况实在是太水深火热了。从她每天吃的食物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个磕牙的包子是没有再出现过了,可这冷馒头却是天天见,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一盘青菜,运气不好,就连咸菜都没有一根。陶紫她曾经可是一名肉食动物啊,如今肉味是怎样的,她已经陌生得差不多快要忘记了。
在这种不见半点荤腥的饮食的“调养”之下,她那腹部花了N年才囤积起来的油水,早已被消耗得一干二净,腰围一缩再缩,细得她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没有了粗腰的陶紫,还是陶紫么?如此巨大的损失,还不值得她伤心么?
“姑娘,姑娘!”万谦伸出手,在正在神游的陶紫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陶紫终于合上了她的嘴巴,然后抬起袖子擦了擦下巴处的口水:“好,很好!”
万谦放下心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白面馒头怎么能与红烧蹄膀混为一谈?”
陶紫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个深沉的表情:“你懂什么?真正的美食家,要能够从白面馒头里吃出红烧蹄膀的味道来。要不你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
虽然那两个冷馒头是陶紫的全部晚餐,但是面对美男,她还是很乐意慷慨一把的。在陶紫的心里:食物是属于物质粮食,男色是属于精神粮食。而她一直都很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追求的人,所以她很重视补充精神粮食。
万谦愣了愣,拒绝不了陶紫的热心,只得接过其中的一个冷馒头,然后在对方的殷殷期盼之下,咬了一口,费力地咀嚼了几下,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对陶紫露出一个微笑:“果然是红烧蹄膀的味道啊!”
然而,话音刚落,万谦那倾城倾国的笑容瞬间就在他脸上凝结住了,身子慢慢地朝地上倒了下去……
陶紫的尖叫声再次刺破了段府的宁静:“来人啊——”
京城名医王百药在仔细地替万谦把过脉之后,得出结论:“万公子天生体弱,这几天又受了点风寒,再加上出门坐轿,一路上过于颠簸,累着了,以至于一下子气血不足,昏迷了过去。我给他开副药,调理调理!多休息,这几天千万不要出门,最好是连床都少下一点,躺着静养。”
陶紫嘴角的口水转成了叹息:我的乖乖,就连坐个轿子都会累着,敢情这万公子的身子比林黛玉的还要弱,估计是他长得实在是太美丽了,就连老天爷都会嫉妒他,所以夺去了他健康的身体,以此来显示自己对世人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