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谦显然没有看出眼前的这两位仁兄仁弟心里头有多么地不痛快,还在那里点评得不亦乐乎:“这个常安,不但多才多艺,能歌善赋,为人还很谦逊、低调,一举一动之间,处处突显出他沉稳、内敛的个性,此人必定是位君子。”
李昊凑了过去:“都跑来参加这个才子大赛、把一帮女人都搅得神五六迷的了,他还低调?你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也能看出他是君子来?说不定他人面兽心、道貌岸然呢?”
万谦:“才子大赛是盛世,多方人世关注,他来参加不一定就是他的主意,说不定是他家人逼着他来的呢?太后的号召力不可小觑。一个人如果要装清高,大处也许要以装得了,但细节上却不能面面俱道,你看这个常安,与别人站在一排的时候,旁边的选手老挤他,他半点都不恼,不声不响地往后退一步,这说明他不喜与人争,再看他每次听到别人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时,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沾沾自喜,而是腼腆和不安,这证明他不太适应别人这么狂热地对待他,还有,无论是他的琴声还是他的诗赋,个中都充溢着一种平和之气,琴声由心出,文也由心声,如果是势利或者贪慕虚荣的人,是不可能有那种宽广的胸怀的。”
李昊:“听你这话,我若是不把他召入朝廷为官,那我就是错失良才了?”
万谦笑笑:“朝政之事,岂是我们这种草民能多嘴的?不过,我相信太后娘娘的目光比我们看得更长更远,听陶紫姑娘说,有两名才子,虽然没有进入决赛,也从没考取过任何功我,但太后娘娘似乎对他们的治国之道很感兴趣,打算在大赛之后,召他进宫,让朝廷百官再考考他俩,看能不能为朝廷所用。”
段烨:“那万公子能不能评价一下那个叫华安的选手?”
万谦显得有些犹豫:“这些不过是我的片面之见,皇上和段兄不必太当真。”
段烨:“万公子尽管说,我们也只是闲得无趣,随便聊聊而已。”
万谦的神色凝重起来:“华安这人才学一般,他能进入决赛,想必一定是他那出众的容貌帮了他的大忙,他很会耍小聪明避过自己的短处,知道如何用自己超高的人气给评委制造压力,虽然懂得扬长避短是件好事,却有投机取巧之嫌,他这种人,如果引导得当,将来能有所作为,如果引导不当,很容易误入歧途,列入旁门左道之流。”
“万公子你看人真是神准啊!”李昊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将华安想找陶紫开后门一事说给对方听。
万谦微笑着说:“陶紫姑娘是不会如他所愿的。”
段烨的脸臭臭的:“你又知道?”
万谦:“陶紫姑娘生性纯良,自然不喜欢这种轻浮浪荡之徒。”
生性纯良。段烨一听到这四个字,内心就止不住一阵抽搐。这丫头把全京城的女人都快要扇动得红杏出墙了,居然还“生性纯良”?依他看,生性最纯良的应该是他段烨,他和陶紫之间的恩怨正是因为眼前这位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而激化的,他非但不跟人计较半点,还巴巴地坐在这里,尽心尽力地款待着,生怕怠慢了。
偏偏,万谦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段兄和陶紫姑娘吵架了么?”
段烨:“不存在。她只不过是我的妾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我吵架?”
话音刚落,他这话就被人给冷笑了。李昊见桌上的汤汁煮得挺香的,随手舀了一碗自己喝:“拉倒吧!别以为你那天下第一首富的小妾,名号有多响,再响能响得过我的‘桃妃’?我召陶紫丫头入宫,她都不稀罕了,又怎么会稀罕你那个妾?还不是你奸,用债逼她就范,不然她才不会嫁给你呢。”
段烨觉得自己很无辜:“当初如果不是你想要纳她为妃,我也不会奉旨纳妾啊?”
李昊:“别说得自己有多委屈,我看你是求之不得吧。承认自己喜欢一个女人,会死啊?”
段烨把脸别过去,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李昊:“你要是真不喜欢,明天我就下一道旨,让你休了陶紫,行不?这委屈,你不用担了。”
段烨大骇:“这怎么行?”
李昊:“没什么不行的啊?当初你是奉旨纳妾,如今奉旨休妾,别人也不会说你段烨怎么样的。既然我和你朋友一场,当初我逃宫之时,也受到你多方面的照顾,如今替你出出力,给你解决掉这一麻烦事,也算是我尽点朋友之情。”
段烨:“女人家,被人休来休去,不好!并且,大家都知道她是我段烨的妾,如果我休了她,将来一定不会有男人敢娶她。我能干这种事么?”
万谦发话了:“段兄大可放心,陶紫姑娘自然有我可以照顾她。只要你前脚休了她,我后脚就八抬大轿接她进门,做我万谦的正牌夫人!”
“不带这样的啊!挖墙脚都挖到这份上了,万公子,你比那华安还狠呢!”段烨有些恼怒地来回扫视着李昊和万谦两人,“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究竟想干嘛?”
李昊将汤碗放下,抹了抹嘴:“我想你幸福!”
万谦:“我想陶紫能幸福。段兄,陶紫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她。否则……唉,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负的。”
正说着,外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常安在花瓣雨之中走上赛台,接过了太后娘娘手中的奖杯,成为了本次大赛的头名,骆水云亲手将一朵大红花系在他的胸前,作为主办方的陶紫,也不管合不合礼数,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引起台下支持着艳羡的尖叫声……
段烨看着外面的情形,回头问另外两个人:“你有看到那个丫头需要谁来保护她、照顾她吗?”
李昊和万谦领会了他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