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言,身起了震动,揖了揖手,“谢这位公子的提醒。”终是平下心神,再次揖了揖手,“这位公子,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宝玉看着黛玉,半晌作声不得,“以后,保重。”
黛玉点了点头,“公子也一样。”
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宝玉咬了咬唇,“我……我能重新认识你么?”
宝玉的声音,再次让黛玉驻了脚,转过身,只见宝玉惨然一笑,“我叫贾宝玉。”
“原来是贾府的公子?你好!”黛玉揖了揖手,无缘由的,眼睛中有了水雾,好在戴着帷帽,吸了口气,“我叫林玉。”
贾宝玉看着黛玉,眼泛湿润的,“听闻林大当家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些消息,只怕灵通得狠,只是,可知道……知道近来东瀛传来的消息?”
黛玉蹩眉,“东瀛?”不是探春已和亲去了么?
“听闻,和宁郡主和亲的船只,在大海上遇到风暴……”贾宝玉果见黛玉的身体震了震,“还听说,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不见踪影,只怕……只怕,已是葬身海底了。”
看宝玉眼中痛苦的神情,黛玉明白,宝玉这是在告诉她,探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闭了闭眼,“真是可惜了,听闻这郡主是贾公子的妹妹,看公子神情,定当十分心疼这个妹妹的,请节哀。”
闻言,宝玉凄怆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段日子,贾府走了什么晦运,我的另一个妹妹居然也失踪了。”看着黛玉的身子再次震动着,似乎故意的,“偏那个一直陪着她的丫头……”
“丫头?”黛玉心中暗惊,说的会是谁?
“那个一直陪着妹妹,一路从扬州到金陵的雪雁丫头,前些时,传来消息,刚刚生产。”
闻言,黛玉心中释然,从扬州回时就知道雪雁产期将近,不想,已是生了,太好了,只是,贾府消息怎么比石头记的还快些,毕竟,这个消息,扬州的石头记还没有传到自己这里。
“这是好事,何以谈晦气?”
“是啊,是啊。”宝玉点了点头,“可是,可是,雪雁却是……却是难产……去了。”
“去了?”黛玉猛然大惊,不可置信的,“什么意思?什么去了?”
“详情我不是很清楚。”宝玉看了黛玉一眼,“只是薛家的哥哥从扬州做生意方归来,谈及此事。”
“公子不必过于悲伤。”黛玉心痛难忍,那个一直陪着自己,一直装扮着自己的人儿却是去了,“那雪雁,是我石头记扬州分号的老板娘,她的后事,我定当办好。”
“是么?”
不能再谈下去了,再谈下去,只怕,黛玉揖了揖手,“告辞。”
宝玉不舍的,亦是揖了揖手,“保重。”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林……林大当家,我、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么?”
黛玉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人生有缘,自会再见。”
宝玉伫立风中,泪水滑落,早有宝钗轻叹一口气,站在他的身后,握了握他的手,“走罢,还有好多人,等着我们呢。”
神捕营,水溶慷懒的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回想着相国寺的一幕幕。
太阴小心的走上前,递上一杯茶,“爷,我们……我们是不是错了?”看水溶微蹩的眉,“那个……那个林大当家的脸……”
水溶接过茶,笑着摇了摇头,“不会错。”盯着太阴好奇的眼神,“你忘了,破军对易容这档子事最在行,他不会看错。而我对她的感觉……所以,我坚信,那不是她的真相,应该是易容了的。”
“可……可真够逼真的。”
“我现在想的,也就是这块人皮胎印出自何处?她到底还认识些什么人?”
“我知道她的人皮胎印出自何处。”破军一路高兴的跑了进来,看着水溶略放异彩的眼,“我终于查清楚了,那形象逼真的人皮胎印出自四川唐门。”
“四川唐门?”水溶和太阴齐声惊叫。
破军点了点头,“我已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确信只有唐门有此绝活,所以,形象逼真,无人识得破那是假的。”语毕,好笑的看着水溶,“爷想不想知道,王妃为什么会和四川唐门联系上的?”
水溶斜睨了破军一眼,破军知道玩笑过火了,干咳二声,“听说,几百年来,四川唐门和青海湖的沈家是生死兄弟……”
“又是沈灿!”水溶的语气中略带酸味,看来,这个沈灿与自己逃婚的王妃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只是,若他们真有纠葛,何以她在脱身后未直接投奔青海湖而是仍旧在石头记摸爬滚打的,再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兄弟间的情谊?
“爷吃醋了。”破军挑了挑眉,“要知道,林大当家和沈大当家是结拜的兄弟,人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水溶冷哼一声,破军住了嘴,只见水溶看向太阴,“这段时间,王府如何?”
“王府?”太阴猛的笑了起来,“热闹死了。”
水溶微蹩眉,“热闹?”
“爷这段时间是没有回王府,若回了,就知道了。”说到此,太阴已有些眉飞色舞了,“自从王妃的六个姨母来了后,她们教会太妃一种纸牌的游戏,说什么是‘斗地主’。”
“斗地主?”
“是呀,就是三人一组,各自拿纸牌后,其中的二人联合起来打败那个最有实力的人,那个最有实力的人就叫地主。”
水溶好笑的看着太阴,“看样子,你都会了?”
太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还不是爷总叫我回王府看情况,去多了,见多了,也就明白了,不过……”挑了挑眉,“确实很有意思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听那六个姨母说,那纸牌游戏,还是……还是王妃教她们的呢。”
“是么?”水溶来了兴致,“如果说她在园中因了打发时间学了些纸牌的游戏,倒也不奇怪,只是,这个游戏怪就怪在,我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