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早有料到,所以,从怀中抽出贾兰写的状子,递到龙啸云的手中,水溶和莫丹枫亦是惊异之极的,围了上来,三人一齐看去,霎时间,三人的脸色均变。
如果此事作实,那沙无忌、叶寒江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谢罪,龙啸云抖了抖手中的状子,“卿家东征东瀛,不会就是为了抓拿人证归朝的罢。”
黛玉急忙跪下,“不敢隐瞒陛下,从私心而论,确有此事。但从大义上讲,这状子上的事一旦作实,那东瀛勾结乌州巡抚坑我天朝财产、害我天朝百姓、杀我天朝官员,干的都是损我天朝威名之事,它东瀛在那里笑看着我天朝的内乱,它和沙无忌、叶寒江之流却坐收着好处,所以,微臣一来要为我天朝寻个和平,二来也想为那些坑死的矿工、被谋杀的官员、被无辜杀害的百姓讨个公道,所以才大胆请旨东征,更是大胆请旨要刑部尚书一职,如果微臣此事做得不光彩,陛下可以容微臣将此案审过后,再来治微臣的罪。”
“好,好,好……”龙啸云却是再没有扶黛玉起来的,自顾行到书桌边坐下,将状子放在桌上,“如此说来,你和贾兰在那次宴会上是一唱一和了?”
黛玉点了点头。
“好哇好哇,当初说得义愤填膺,说得朕都感动了,原来,我数万将士所丢的命,不过就是为了这一纸状子,不过就是为了要去抓拿一个人证。”
“陛下此言差矣!”黛玉毫无畏惧的抬起头,“此事确实起于私心,微臣不敢再多有狡辩,可我天朝数万将士的命,不是为了只抓拿此人证,他们想的是还天朝一份威名,他们所希望的是天朝可保万年江山不败,所以他们奋勇杀敌、冲杀在前,方为我天朝争来东瀛的一纸降书,怎么只能说是为了一已私利?”
甄宝玉见天子牵怒黛玉,急忙跪了下来,“陛下,林将军所言句句属实,微臣带着兄弟们在东海厮杀的时候,所想的,都是天朝啊,没有想到个人恩怨的。”
“甄尚书?”龙啸云含笑看着甄宝玉,“你不会告诉我,事先,你也知道此事了罢,是你们三人一台戏?”
“没有。”甄宝玉坚定的摇了摇头,“事先,微臣根本不知道此事,只到……”看了黛玉一眼,“只到林将军遇刺,血染当场,所有的将士均遭不测,这时,林将军为了保护三口静云这个人证,方告诉了微臣一切。微臣这才知道这件事情。”
“嗯。”龙啸云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黛玉,“倒是和朕说说,你和贾兰的关系至于好得要为了他贾家的事卖命么?”
“微臣祖籍怀州登县,景德十三年怀州大水,微臣的家人全部……全部不能幸免,微臣也感染疫症不能料理一切事务,是贾兰,帮着微臣尽孝、埋葬了我的家人,并尽心照顾微臣,他的所作所为,微臣看在眼中,自是感激不尽。”黛玉抬着头,丝毫不畏惧的看向龙啸云,“士为知己者死,如果陛下真因此事给微臣一个私心之罪,那么,不过一条命而已,微臣只当数年前,得疫症去了的。”
“好、好、好……”龙啸云懊恼连连的直是点头,“有骨气,有骨气!”丢下状子,“朕就准了你会同督察院、大理寺审查此案。”
黛玉欣喜若狂的,“谢陛下!”
“谢么,不必了。”龙啸云摆了摆手,“只是,如果一经查证,这上面都是污蔑我乌州巡抚、乌州总兵的话,林卿家又当如何?”
黛玉摘下乌纱,“不但这顶乌纱微臣不配拥有,即使这颗项上人头,微臣亦毫不吝啬的请陛下拿去!”
“好好好,又是以命相抵!”龙啸云拍桌而起,“朕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这项上人头还保不保得住?”
黛玉仍是跪在地上的,抱拳,“如果陛下是答应了的话,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
“微臣斗胆,请陛下命御林军统领孙绍祖进乌州押沙无忌、叶寒江进京!”
“孙绍祖?”龙啸云嘴角牵起一抹笑,“看来,贾府的人又走到一处了啊?”继而,脸色有些阴沉的,“是不是,以后,又会有王家的、薛家的、史家的又要走到一处,再来弄得我天朝一团污气的?”
“不是!”黛玉肯定的摇了摇头,“微臣此番所请,正是想还天朝一份清气。”看着龙啸云震惊的眼神,黛玉继续说道:“微臣只是想着,回京途中遇人暗杀,想来,与微臣故意将三口静云之事放出有关,而微臣坚信,与江湖没有过结,那么,一定是有人出高价请了杀手楼的人买微臣和三口静云的命,如果真有其人,微臣斗胆推测是沙无忌和叶寒江无疑,所以,请孙指挥押他们,一来是因为孙指挥能做到御林军统领之职,必有他的长处;二来,如果沙无忌和叶寒江心中若无鬼,必会随着孙统领进京,如果他们心中有鬼,顽强抵抗不进京的话,依孙统领的本事,要想捉住他们,不难。”
“此事,本王也相当感兴趣了。”一直没有开口的莫丹枫此时站了出来,“一来,那个叶寒江,是小王举荐到乌州当总兵的,不管贾兰所告之事是否属实,这一次,小王倒想和孙统领一起去乌州,若他们真是那种做贼心虚之人,小王在乌州就治了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回京受审,小王去乌州,也可震压乌州的动荡。”
闻言,黛玉高兴之极,“若西王爷大驾光临乌州,此事就更妥善了。”
龙啸云冷哼一声,没有作声,虽然他知道,林玉所为私心了些,但好处最大的是朝庭,但想着一介天子被人利用,心中自是不爽的,可如今,这莫丹枫明显对林玉有偏袒之意,他却是不好再多说什么的,“既如此,你和孙统领一起去罢,朕坚信,沙巡抚和叶总兵二人会问心无愧的进京受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