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借林兄吉言了。”
黛玉一笑,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只是此次,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确保那个三口静云的安全,虽说沙无忌二人已是伏法,但当初,我答应了东瀛的,不能让那个三口出事的。”
“你放心,有我在,就保他一命,我还会亲自送他回东瀛,完事后,会写信与你,想那时,我的孩子只怕也该出生了。”
“嗯。”黛玉再次举起酒杯,“那就多谢了。”同时,拿来一壶早就准备好的酒,“这一壶酒,你帮我酒在东海,祭在东征中逝去的兄弟。”
“好!”周培元拿过酒壶,“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看着周培元远去的背影,黛玉叹了口气,缓步下楼,往天子驿馆走去,只是那个驿馆,如今因为少了天钰,有些冷轻,她不是很想回去了,儿子姓了林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那人霸占在身边,她,很少再能见到儿子了。
再次轻叹一声,她都不知道,她此番所为是对是错了,天钰不在身边,她想念之极啊,虽然那是个小白眼狼,可她就是爱呀!
“林大人!”
甄宝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黛玉回头间,一袭青衫的人出现在眼前,揖手,“甄大人!”
“可否进去讨挠?”
黛玉作出请的姿式,“请!”
待进到黛玉歇息的庭院,“秀娘,泡茶,甄大人来了。”
“是!”
二人来到书房,甄宝玉满眼瞧了一圈,“你不打算在京中长住的么?一直就住这驿馆中?”
黛玉笑了笑,“我能在京中长住么?”长住的话,他终有一天会发觉真相,那时候,他会是如何待她,她都不敢想,毕竟,听闻,他现在伤心之致,不吃不喝的,有些心疼呢。如果不是天钰在他的身边,只怕他……
“想天钰了么?”
“能不想么?”黛玉笑着摇了摇头,“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时间成了别人的,唉,冤不冤啊。”
“你真的接手那史湘云的状纸了?”见黛玉点头,甄宝玉继续说道:“这案子,无论从何处查,似乎对你都不利啊。”
“无非无官一身轻的。”见秀娘泡了茶进来,黛玉示意先斟给了甄宝玉,这才拿起一杯,抿了一口,“正好,可以过着采菊东篱下的日子去了。”
甄宝玉笑了起来,“你倒想得开?”见黛玉笑着摇头的,“可有想过,是一个人还是二个人?”
黛玉愣了愣。
“我是说,你真要过那种采菊东篱下的日子的话,是一个人,还是二个人?”
黛玉呶了呶嘴,“看命怎么安排呐!”反正,她的命,上天都安排好了的,她似乎怎么逃都逃不脱似的。
见黛玉神情,甄宝玉不仅笑了起来,“好了,先顾眼前的好,过几天就要审案了,你可想出如何开头?”
开头?早在几年前,她就想好了的,也准备好了的,上天这一次将史湘云等人送到她的身边,都不用她废心去找了。
按当年和沈灿的约定,沙无忌和叶寒江伏法的消息应该传到他的耳中去了,他应该想到是她了,也就是说,沈灿肯定会进京的,一旦他进京,只怕就会心知肚明的带那个李稳婆过来,只要那李稳婆过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她更坚信,沈灿已在京中,至于为什么不与她见面,只怕有一定的原因,如果她怀疑得不错,她坚信,她的身边,水溶只怕又安排了人的。所以,时不时的,她会拉着甄宝玉去‘德隆澡堂’,要个二人间泡澡,呃,当然,是二个人在里面笑谈天下事、国事,倒真没有泡澡!泡脚倒是有的。
与京城中热火朝天的议论林玉审奇案一事比较起来,北静王府效野的天心苑中显得是一片死寂。
一抹孤独的身影迎着夕阳而立,将那身影拉得更是清瘦悠长,“太阴,母妃她们那里还不知道消息罢!”
听到水溶终是开了口,太阴点了点头,“按爷的吩咐,这件事,一直瞒着太妃,直到她老人家从碧云庵归来,再慢慢的告诉她,免得她经不住!”
水溶点了点头,“母妃年纪大了,必不能承受这件事。”看了远处骑马射箭的长得一如自己模子的林天钰一眼,这小子,母妃一旦看上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喜欢,若知道他冠以林姓的,只怕得活活的……想到此,轻叹一声,“对母妃,我是不孝的儿子;对妻子,我是不忠的丈夫,这一生,我活得,很失败,是么?”
“爷!”太阴上前一步,“在我们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爷的位置,爷在我们心中就是我们的典范。”
“典范?”水溶苦笑一声,“我现在这副样子,与死人无异,还是什么典范?”
陀罗亦是上前一步,“爷这段时间是因了王妃的事,才无了当年的雄心壮志,等过了这段时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到时候,爷就又会精神起来的。”
“知道么?”水溶看向他的一应下属,“本来,我一直在想,一旦找到她,就与她去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这是她希望的日子,可,再也实现不了了,再也实现不了了。”
“采菊东篱下?”
随着声音,天空已是进了来,对水溶揖了揖手,“这句话,我听那个林大人说过。”
水溶微蹩眉,“是么?”
“甄大人找林大人商谈史湘云状纸一事,直说林大人这一次只怕是栽了的,那林大人说,如果事情搞砸了的话,大不了无官一身轻的去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去。”
“不是要你们时不时的去看看林大人的么?”水溶看着跟随着天空进来的地劫,“你们都来了,谁保护他?”
“放心。”地劫笑了笑,“林大人进宫去了。”
“进宫?”水溶这段时间虽在天心苑,但京城中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更知道那个林玉智破乌州一案的事,虽那个林玉的手段不地道,但好歹是破了案的,“不是说,啸云不再怨他了么?怎么又宣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