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帮奶奶扇那碗汤,等它凉了,奶奶喝起来更舒服。”
“真是贴心啊,扇风呢,我看是下毒吧。你个小蹄子,不过是嫌了我占了你的主子,不能编派我,如今想毒死我。”看向薛蟠,“你写份休书去,休了我,我这就家里去,好过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薛蟠闻言,确信是香菱下的毒了,再次将香菱毒打一顿,而后却是陪着笑哄着宝蟾。
宝蟾越发装委屈了,更是得意了,哭得更伤心了,那薛蟠自是对她温言软语一番,不提。
薛姨妈和宝琴虽有疑惑,但金桂认定了的,宝蟾喝无事,香菱扇风后有事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只好任薛蟠所为,可怜香菱被打两通,加上心生郁闷,于是一病不起。
薛姨妈念及香菱可怜,再说此事她总觉得有些牵强,所以,让薛蟠将香菱送到自己的外屋养病。
因了此,薛姨妈也生了病,终日躺在榻上,念着宝钗的名字。
贾府中,宝钗听闻家里的事,暗自伤神,但因终究是嫁出门的女儿了,即使担心,却也不好一如以往般的,任了家去,再说,自己现在和探春、李纨共同打理着贾府的内务事,一时间,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梨香院天天闹得不可开交的事,贾母也有耳闻,这一日,趁着大家都在的功夫,终是传人唤来宝钗,“你回梨香院住些时日,待姨妈的病好了,你再回来。”
“老太太。”薛宝钗感激的看向贾母,“谢谢您。”
贾母一把拉过宝钗,“宝丫头,你可是块宝,宝玉有了你是他的福气,偏你母亲病了,又少不得你,你虽是贾府的人了,但梨香院本也在贾府之中,这个时候不回去,倒显得我贾府小气了。”
“可贾府的事,大嫂子和三丫头只怕……”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再选一人来帮衬着,所以,你尽管放心的回去,直到姨娘的病好了,你再回。”
王夫人闻言,吓了一跳,“但不知,老太太看中了谁来替代宝丫头管理这府中的内务事。”
“你林姐儿。”贾母笑看向林黛玉的方向,“我看玉儿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玉儿也长大了,也该磨砺磨砺了。”
“这……”王夫人迟疑的看向林黛玉,继而转头看向贾母,“林姐儿的身体方好,只怕……”
黛玉观其神,明白,只怕是为了那二百万的银子的事,“有劳舅母费心了,我的身子大好了。”看向贾母,“多大的事呢,玉儿从小在老祖宗的庇护下,恨无一分之长帮老祖宗的,如今,是个机会,就让玉儿替老祖宗做点事,不过几天而已。”
“好好好,就这样定了。”贾母更是开心了,说实在的,她也是想着黛玉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让她锻炼锻炼,方便她以后在婆家管事,拍着黛玉的手,“凤丫头因了小产的事,身子还未调养过来,劳累不得,珠儿媳妇和探丫头二人又忙不过来,让我的玉儿帮个忙,锻炼锻炼也好。”
王夫人见贾母意已定,只好看向宝钗,“宝丫头,你来,我有话交代。”
“去罢。”贾母想着薛姨妈和王夫人是姐妹,只怕是有些什么帖已话要宝钗带去的。
王夫人一路领着宝钗来到房中,“我的儿,你这一去的,大约要几天?”
宝钗疑惑的看向王夫人,“太太是……”
王夫人四下看了看,“你的钥匙都要交给你林妹妹的……”再次四下看了看,“但是,在你的大姐姐省亲之时和省亲之前的帐本,却是不能让你林妹妹看见的。”
“怎么了?”
王夫人迟疑了会子,“你们姐妹情深,知道多了,你心必不好受,你只管听我的话,将那时段的帐本锁好,反正,与近段时间的帐务无关。”看宝钗越来越不明白的神情,“你只需将近段时期的帐务交接与你林妹妹即是,再说,你马上就会回的,没必要让她懂那么多的。”
宝钗闻言,心虽有不解,但王夫人如此说了,也只好按她所说的办理,将元春省亲前和省亲时的帐本都锁在一处,钥匙却是没有给黛玉的,仅将近段时期的帐务一一讲给黛玉听了,这方回了梨香院。
自此,黛玉、李纨、探春三人按以往议定的,每天早晨到园门口南边的三间小花厅上去会齐办事,吃过早饭再处理各项管事的上报的事务,午时用过饭后各自回房。
于是,她们三人每日卯正至此,午时方散,凡一应执事媳妇等来往回话者,络绎不绝。原来的一些媳妇本以为宝钗走后,在李纨和探春那里自是不敢报假帐的,但在黛玉面前……想着黛玉是个病痨子,又是第一次管家的,能糊弄的则糊弄过去,比之前那个沉稳的宝钗自是懈怠了许多。
不想,林黛玉到任不几天,在李纨和探春的相帮下,却是察出不少弊端,一一罗列。
这第一件,是人口太杂,分工不细,一如黛玉所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了新的进来,方能剔除旧的’,于是,人员重新分派、整合。
第二件,事无专执,用工不明,亦依黛玉所言,‘多劳者多得,少劳者少得,不劳者不得,减少那些个遇事推诿的现象’,于是,出现抢着做事的情形,再无推诿现象发生。
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为此,黛玉、探春等三人合计,重新制作了令牌,按颜色分等级,来回有条子,每天核帐,于是,冒领滥用现象杜绝。
第四件,那探春提出的园子分包的事情,未有好转,原因在于分包的人太多,一些老妈子为了一已之私,损坏了不少竹笋,导致来年竹子不发,也损坏了不少树木花草,于是,制定分包给贾芸,一应由他负责园中所有的花草树木,这样一来,那些个老妈子再也不敢为了一已之私而大大破坏树木,园中的景象明显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