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无奈的笑了笑,明白,黛玉是避着他的,但……他确实不再有能力和权力去对她好了,想到此,更是心痛,走至石桌边,拿起石桌上的诗,“这是颦儿写的?真好!”
黛玉一见,抢过来撕了,“不过一些玩意儿,偷看真没意思。”这可是近代的吟梅诗,传出去,会扰乱历史的。
“你尽管撕,我已记下了。”语毕,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都记在这里了,你所有的诗,我都记在这里,一句都没有忘。”
黛玉闻言,背过宝玉,看向亭外。所有的诗么?那‘题帕三绝’只怕你没有看到吧,若看到了,我相信,你定不会成亲,定会将贾府闹个人仰马翻的。
宝钗看向亭外,见走来的三个人影,“咦,是北静王爷、西宁王爷和甄宝玉。”
黛眉微蹩,“甄宝玉!”倒真想看看他长得如何了呢。
仔细一瞧,见其中一人一袭白衣,另外二人却是一袭青衣,想着虽是王爷、状元的,但终是外男,而且自己现在不是处身于江湖,还是得顾及一下闺秀的礼仪,于是对宝玉二人说道:“我不方便与他们见面,先去琴丫头那里去了,如果探丫头她们来找我,你自告诉她们,我先回了。”语毕,径自从另一方出亭,往宝琴的房间而去。
再说水溶、莫丹枫和甄宝玉三人逛至梅林,远远的,见宝玉、宝钗与一袭白衣女子在梅林的亭中,似乎还撕毁了什么,甚觉有趣,于是就一齐往梅亭中走来。
只远观,已觉那白衣女子的身形似雪如玉般的,比刚才那几个女子不知强了多少,水溶的眼睛再也不能从白衣女子的身上移开,“其形也,翩若惊鸿,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莫丹枫微眯着眼,“仙袂乍飘兮,荷衣欲动,靥笑春桃兮,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兮,回风舞雪,出没花音兮,若飞若扬。”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休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甄宝玉亦不甘示弱。
直至黛玉的身影再也不见,三人甚觉惋惜。
“给二位王爷请安。”宝钗急忙下拜,又朝甄宝玉下拜,“请甄大人安!”。
三人示意宝钗不必多礼。
水溶含笑看着宝玉,“刚才那白衣女子,莫不是就是先前见你们说的‘林妹妹’?”
“正是!”宝玉点头。
“为什么见着我们就躲了?”莫丹枫带点遗憾的问着,毕竟,那白衣女子留给自己的映像很深,虽只初次见面,确切的说,还未见面。
宝玉闻言,急忙解释,“妹妹素喜清静,多不与外人接触,更不知二位是王爷,还望二位王爷莫怪。”
“这是哪里话。”水溶笑了起来,从诗中,他就明白那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见外男,方是大家闺秀之根本,方是得体之举,“所谓不知者不为罪,再说今天在这里的都是客,哪有什么王爷之分的。”
宝玉闻言,心中放宽不少。
本想见一见故人,偏未见到,压下心中万般懊恼,甄宝玉看向贾宝玉,“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我看见你那林妹妹从你手中抢过什么撕了?”
“噢……”宝玉回神,“是妹妹写的一首《咏梅》的诗,她不喜我未经她同意就看了,于是就抢过去撕了。”
“太可惜了。”水溶可是知晓这个女子的诗也好赋也罢都是与众不同、独具匠心的。
“想起来了……”莫丹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上次在水溶家赏菊时,你也曾说过你有一个林妹妹,是姑苏前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不喜你将她所写的诗流传在外,可就是这个林妹妹了?”
宝玉再次颔首,“正是!”
甄宝玉笑了笑,“她可是叫林黛玉?”
“咦?”贾宝玉看向甄宝玉,“甄兄知道?”
“不但知道。”甄宝玉笑了起来,“小时候,我到过扬州,在林宅住过一段日子,和她熟悉得紧。”
“原来如此?”宝玉诧异的看着甄宝玉,“怎么从来没有听林妹妹提及过。”
“她那时方小。”甄宝玉带丝遗憾的,“快十年了,也许,她都不记得了。”语毕,落寞的眼神看向黛玉消失的方向,如果记得,应该见一见自己罢,未见容貌,终是遗憾,“不知,她长大后,模子变了没有?”
莫丹枫笑了起来,“这叫玉的,可是越来越多了。”
宝玉叹了口气,“冰清玉润,香培玉琢,若春梅绽雪,似秋菊被霜,玉之一字只有她配,我是沾污了。”
水溶闻言,再度看向黛玉消失的方向,心中暗叹,这女子虽未见真容,但那一袭飘逸的白装,却似冰清玉润,香培玉琢,若春梅绽雪,似秋菊被霜,一如宝玉所言般,唯玉配呀。只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感觉,很久以前就见过她般。
四人在亭中又叙了会子话,直到梅府的下人找来,说是晚席已是开了,这才从梅林的亭子中步出,往前厅而去。
黛玉、宝钗、探春、惜春四人在梅府呆了两天后,这才一一告辞回贾府,宝琴自是叮嘱着众人,说是不多时要再去接的。
北静王府,水溶一袭白色流云长衫,坐在书房,展开宝玉所写的黛玉的诗词一一细看,虽说他已能倒背如流了,但还是时不时的忍不住拿出来观看一番。
“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喜清静,善诗词,是他目前对她全部的了解,可是更多的,他总觉得,他与她的命似乎牵上般,是因了这些诗中的凄苦,让他对她产生了牵挂与怜惜,还是因了白天一见之下她给他带来的震撼。
轻轻将他所作的画展开,画中女子一袭白衣,形若轻云之蔽月,态若流风之回雪,这是他第一次读了她的葬花词后绘的画,原来,没见过她,却能绘出她的风姿,只是眼抹的这丝凄苦,让他有了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