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黛玉,已起了心思回扬州,就已在着手准备了,正忙着准备整理物什的时候呢,雪雁传,“妙玉来了。”
“妙玉?”黛玉蹩了蹩眉,迎了出去,将妙玉迎了进来,“妙公少有到他处活动的,今天来到潇湘馆,可是想透露透露仙机?”
妙玉看着黛玉笑了起来,“下棋而已。”
黛玉急忙吩咐紫鹃摆下棋局,二人坐下,少时,已下了二局,妙玉轻叹一口气,落下一子,“你要走了?”
黛玉诧异的看着妙玉,她此话是何意思,还是她本就是世外高人有知晓天机的本领?不动声色的,亦是落下一子,“妙公的话,越来越高深了。”
“今生所受是,前世所造因,欲知来世果,今生所做是。”妙玉再度落下一子,抬起清澈的眸,“你可听说过?”
黛玉挑了挑眉,“略听过一、二。”
“我今天占了一卦……”妙玉看着黛玉不明所已的神情,“卦像上说,红鸾星动!”
心中微惊,“什么意思?”
“卦像上所应方向,正好是你这馆子,我想着,只怕是你的好事近了,来道喜的。”
黛玉心中虽惊,但亦装糊涂的,“呃……听不懂。”
“依你的冰雪聪明,也有听不懂的么?”妙玉笑着拍了拍手,起身,“今儿下到这里,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看着妙玉远去的背影,黛玉撇了撇嘴,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该和老太太告别了,站了起来,满室一瞧,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再过二天,她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估计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了。
她就像一浮萍,在这里落脚,不几天,就要在那处落脚,又过些日子,她落脚的地方却不知在何处?
“青海湖。”黛玉笑了起来,“沈大哥,我把六个姨母、林家的一应人等带到你那里去,你会不会吃一惊?”
“我要将我一切的身世告诉你,你会不会相信?”
“自爹爹去世后,碰到你,你就是我的大哥呀。比亲大哥还要亲,如今,玉儿决定,投奔你来了。”
这样,她将家人人不知鬼不觉的送到青海湖去了,她就无后顾之忧了,就算他水溶有神捕营,可他不知道林黛玉就是林玉,所以……绝对不会查到青海湖去。
无论懿旨是不是下得来,当务之急是回扬州,安排好六个姨母他们再说。
又一双似愁非愁的眼睛回映在她的脑海中,忆及一年多来,宝玉对她不时的投来关切的目光,宝钗委曲求全的成全,众姐妹对她的好,还有迎春……对迎春的放不下,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面前,“不要紧,我安排好家人,还会回来的,以林玉的身份回来,继续罩着你,二姐姐。”
再次轻叹一口气,躺在床榻上,思量着明儿个如何回复老祖宗,如何去扬州为母亲扫墓的事。久久不能入睡。眼睛猛地睁开,看来,得回石头记一趟,有些事她要交待,还要取个宝贝过来,见了那宝贝,贾母只怕会心软的同意她回扬州扫墓的。
急忙起身,穿好衣物,往石头记而去,看着梨素和梅落二人,“你们二个,明天派些人,到贾府的门口,冒充扬州林府的人,接一个叫林黛玉的姑娘,接到后,送到渡口,换一班人马,送到扬州即可。你们不要去了,免得人家认识你们,疑心是石头记所为。”看二人惊异不已的神情,“有些事,不要多问。”
翌日一早,黛玉已是出现在潇湘馆,要紫鹃、雪雁替她佩戴上贾敏留给她及笄时方配戴的一应绿玉首饰、镯子、簪子,来到了贾母的住处请安。
王夫人看着神色都大好的林黛玉,直是点头,“林姐儿好了真好,老太太还正在担心呢,这下,看你的神色,我们也就放心了。”
“多谢舅妈的记挂,只怪黛玉的身子不争气。”
“我的儿。”贾母搂过黛玉,“这么冷的天,这大早的就来了,有什么事么?”
“一来,给祖母请安。”
贾母摸索着黛玉好看的面颊,“这么冷的天,我早说过,我的玉儿可以不用请安的,还讲这么多。”语毕,眯眼看着黛玉头发间的簪子,继而,拉起黛玉的手,“这是……这是……”眼中不觉起了水雾,如果记得不错,这一套绿玉首饰,应该是她替女儿贾敏过及笄之年时的礼物。
“这是母亲在过世前,留给玉儿及笄之年的礼物。”黛玉知道贾母认出来了,“也正因了此,让玉儿想起一件事来,希望外祖母成全。”
“什么事?”
黛玉看了眼贾母,“再过一个月,是母亲的十周年祭,我想亲回扬州去给母亲上墓,不知外祖母可会成全?”
贾母闻言,恍然大悟,想起她唯一的女儿,不觉滴下泪来,“瞧我,竟将这么大的事忘了,我这个母亲做得……”
凤姐见贾母伤心,急忙上前打圆场,“老太太可别伤心,只怨这阵子太忙了,倒不是刻意忘了敏姑妈这档子事,今儿妹妹既然说出来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自是要去的。”
黛玉亦是伸手替贾母试泪的,“外祖母,你年纪大了,玉儿本不应该拿这伤心的事来劳您的神,偏想着路途遥远的,若不早些出发,只怕赶不上,所以这才提出来的,若惹得外祖母伤心,则都是玉儿的不是了。”
闻言,贾母止住伤心,“只是……现在府中甚忙,你琏二哥只怕抽不出时间和身子陪你回扬州,这可如何是好。”
黛玉笑了笑,“外祖母不必焦急,王妈妈早想过此事,所以,年前就写信给扬州林府的老管家林伯了,现在,林伯已到了金陵,他自是会接我回去,负责我路上的一应安全的。”
“是么?”贾母疑惑的看向黛玉,“怎么先前没听你王妈妈提及?”
“噢,王妈妈说这段时间府上忙,不要因了玉儿的小事而惊动了大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