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喜得老泪纵横,直是看向下人、丫环、婆子们叫着,“快,拿赏钱、拿赏钱。”
众人闻言,急忙跑进跑出的,准备了许多打发的赏钱,自是交给来宣旨的公公们不提。
再说黛玉,在潇湘馆正喂着鹦鹉呢,“雪儿不在了,真可惜,以后,要是再碰上一只像雪儿般的大公鸡,我一定要再买下它,陪着我。”
恍神间,鸳鸯匆匆的跑了进来,“姑娘大喜、姑娘大喜。”
“喜从何来?”
鸳鸯却是‘噢’了一声,“瞧我,习惯了,都不讲规矩了。”语毕,竟是跪了下来,“拜见王妃娘娘!”
黛玉急忙扶起鸳鸯,不明所已,“鸳鸯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鸳鸯含笑着站了起来,“何止是我,呆会子老太太、太太、老爷他们都会过来给姑娘请安道喜的。”
似有预感的,难道懿旨下了,可一个侧妃而已,至于说到老爷他们都会来道喜么?“什么事,不要吓着我了,我胆小。”
“姑娘是北静王妃了!”
呃?什么?北静王妃?
看着黛玉震惊的眼神,“圣上亲封的,刚才宫里来人才宣读了圣旨。”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紫鹃和春纤等人都跪了下来,似乎喜极而泣呢。
果然,一时后,贾政、贾赦、贾琏等一众人拥着贾母来了,还未等黛玉回过神,已是跪拜在了黛玉的面前,“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黛玉正在应接不暇呢,少时,又有不少宫人涌入,公公传言,“皇上念北静王妃年尚幼,尚有诸多的繁文缛节要学习,特令二十名宫女留在贾府照应!日后随嫁北静王府,照顾北静王妃,贾府原来侍候王妃的一应人等,不得随行。”
贾政等人唬得急忙回答,“天子圣恩,如何敢慢怠,一定小心服侍。”
看到潇湘馆中一应塞满了人,黛玉苦笑连连,“监视呀!”不想,来得这么快,好在她早就想好了退路,否则,还真就‘一入候门深似海’了。
同一时间,北静王府的人亦是傻了眼,莫子桐难以置信的盯着北静太妃手中的圣旨,“王妃?王妃,莫不是错了么?”
仔细再看了一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静王爷,力平外番、劳苦功高,念及功劳,察扬州原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者,静雅淑娴、才智喜人,又念其家世五代列候,特赐北静王妃之冠,择十八日吉时与北静王爷完婚。钦此!”
“这个啸云,难道那天听错了。”北静太妃抖了抖手中的圣旨,看着傻了眼的莫子桐,可这圣旨已经下了,天子一言九鼎的,不可更改啊,有些为难的看着仍处在震惊中的人,“子桐,不论对错,这圣旨是下了,天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你……认命吧。”
看着眼泪要流出的莫子桐,太妃又不忍的拍了拍她的手,“再说,你和溶儿打小一起长大的,你溶哥哥是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么?相信我,在溶儿的心中,最喜欢的还是你。”
“不,我不相信!”莫子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看向正待进厅的水溶,“是你,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
水溶平静的看向莫子桐,拿过太妃手上的圣旨看了一眼,这才看向莫子桐的方向,“这三年来,不都说你恭德贤良么?怎么,听了这个消息就受不了了?”看着莫子桐震惊的脸,“不要告诉我,你这泪是高兴得流的?”
“溶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莫子桐有些声嘶力竭了。
“你在乎的是我的人,还是……”水溶含笑看向莫子桐,抖了抖手中的圣旨,“还是王妃这个位置?”
闻言,莫子桐不觉呆愣当场。
水溶看向母亲,“母妃,一切事,有劳你了。”语毕,已是扬长而去,终于,终于在自己的婚姻上,自己作了一回主了,而且是得偿所愿!
十八日,贾府。
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荣国府、宁国府、大观园早挂起了红幔,黛玉一早就被一应宫女叫醒,当然,几乎也是一晚上没有睡的,凤冠霞帔的由宫女扶着,只等北静王府的轿子来接她过门。
看着远远的红着眼睛看着她的紫鹃、春纤、秋纹等人,黛玉轻叹了一口气,本来,就不能带上她们,否则,她不好脱身,也好,如此,死了她们的心,想来,贾母自会给她们重新分派主子的。至于王妈妈,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黛玉就以王妈妈上了年纪,该回扬州老家养老为由,送回扬州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到扬州一并看望她的六个姨母、王妈妈和雪雁等人了,真是好啊,大家都不用背井离乡了!
看看流泪的贾母,知道,那是真眼泪。
再看看王夫人、王熙凤等人似喜似愁的,明白,她们在患得患失。
一应看向惜春、李纨,她们的眼中有不舍,知道,那是真感情。
宝钗的眼中有欣慰,黛玉明白,这宝钗,实在是这个时代下最优良的媳妇人选,从原著中黛玉对她有嫌隙到成姐妹,这宝钗是个不错的人物,虽心机重,但却也能做到真正的恭德贤良。
只是宝玉,双眼无神的看着她这边,眼中的痛惜……唉,似乎,每看一次他的眼神,她都不自觉的要抖上三抖,知道,这还是来自于这具身体原有的主人的情感。
“王妃,该盖喜帕了。”
黛玉点了点头。
一时间,一太监坐大马而来,贾政等人忙接入,瞬时,接二连三的宫人一担一担的挑进彩礼,有十来个太监都喘吁吁跑来拍手儿,立时人们会意,都知道‘来了’,各按方向站住。
贾政领合族子侄在西街门外,贾母领合族女眷在大门外迎接,半日静悄悄的,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垂手而立。半日又是一对,亦是如此,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一对对龙旌凤帐、雉羽凤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