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厥了过去,终于晕厥了。
疼痛,却依旧没有消失,还在继续……
醒来,她勉强的睁开眼睛,痛苦的移动着瞳仁,真不愿意醒来。
她趴在床上,身体很冰冷。
“小兔,别动,你躺好,玉嫂给你上药……”玉嫂手指沾着药膏,轻轻的涂抹在肖兔的臀部,“有点痛,你忍一忍,这伤一定要涂上药膏,才会好得快。”
那肌肤……还是肌肤吗?深红的掌印和被抽打的痕迹,多的数不清,叠交成了不堪入目的红肿。怎么可以这么毒打一个孩子?还是人么……
玉嫂老泪纵横,多大的火气,都不该拿这无辜的孩子泻火!这大少爷,真是太残忍了!
昨晚,当她听到二楼的哭吼,当她试图上前阻止,却被大少爷厉声的制止。而其他的下人,则一个个的站在门口看好戏。
“小兔,可怜的孩子……”她不忍看那伤口。
“玉嫂,我疼。”肖兔目色茫然,面色苍白,眼泪无意识的落了下来,好像疼的都已经麻木了,果真是痛到了极致,“玉嫂,我怎么没有死掉,他怎么可以……玉嫂,他打我……他都不会心疼吗?”
肖兔痛哭的哀嚎了,清醒过后,所有的痛楚都悉数的回到了她的身体。泪水在她的眼中荡漾开,悲痛欲绝的面容仿佛垂死一般,像是没有生气的傀儡。
她有些讨厌男人了。她的爸爸,她的琛哥哥,还有她那魔鬼似的丈夫……
从白天到深夜,十多个小时,肖兔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碍于伤口,她不能平躺,只能这么吃力的浅眠。身上盖了条毯子,可肿烂的臀部却只能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又冷又疼。玉嫂给她换过两次药,可丝毫没有减轻她的疼痛。
她不吃饭,也不说话,只是流泪。
偶尔,几名打扫房间的下人进门,一个个,一张张龌龊的嘴脸相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笑话她,嘲讽她,才爬上大少爷的床没几天,就被毒打成了这般?她成了裴家人眼中的大笑话。
她只当作没听见。
“小兔,玉嫂给你煮了白粥,还热着呢,你就喝一口?你什么东西也不吃,这怎么行?身体会吃不消的。你要疼的厉害,玉嫂送你去医院好不好?要不……我打电话给大少爷,让他马上回家,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玉嫂不停的摇头叹气,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被折腾成这副惨样,叫谁看了都会心酸。
“不要,不要打给他,不要!”肖兔闻言立刻焦急的制止,一转身,压到了伤口处,“痛……”
她这样子根本就下不了床,也更不可能去上学。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四天,伤口愈合了不少,可疼痛感并未消失,她仍旧必须趴着睡觉,以免再感染了伤口。她每日神情憔悴,目光呆滞,要不是玉嫂逼着她吃饭,她也许就这么活活饿晕了。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期间,裴母在门口看了她几眼,什么话也没说。肖兔知道,她被打的这么凄惨,合了每一个人的意!裴家上上下下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四天了,他都不曾出现。
过了十二点,裴捷终于踏进了家门,一身浓烈的酒味,隐约还能闻见女人的味道,香水味。
他面色铁青的走上楼。
开门,映入他眼帘的,是她不堪的惨状……
肖兔闭着眼,神情痛苦的紧紧蹙眉,清秀的面容布满了汗水和隐忍。
她虚弱的趴在床头,两手揪着身下的床单,时而,紧咬自己的下唇,忍着难受。
她听见了脚步声,还有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她抖了抖身子,一股惊惶和不安流窜而过。
他在她身边蹲下,目光凝视着她没有的遮盖的伤口。听着她吃力的喘息声,他心头阵阵的纠痛,很出手,想摸抚着她。
淡淡的掌印仍旧依稀可见,或红,或紫。都四天了,为何还是这么惨不忍睹。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所作所为……他自认,一向不是这么残暴的人。
裴捷握紧的拳头,泄愤似的锤击着床榻,好几下。
肖兔受到了惊吓,倏地睁开了眼。
当看到这张脸,当感触到他的呼吸,她的泪水又不可自制的落了下来,身体弯曲起,蜷缩着,她抱紧了床单不断的往另一边蠕动身子……
此时的她,是既脆弱,而又敏感的。
她在怕他,他知道。
之后,玉嫂端着一盆热水从浴室出来,看到裴捷,她一阵惊慌,满盆的热水也溢出了稍许,“大少爷,您,您终于回来了。”
裴捷淡淡的颔首,目光始终停留在肖兔身上。
“大少爷,您能不能让一让?我好给大少奶奶擦擦身。她这几天不吃不喝的,我好说歹说她才吃了那么几小口,受了伤也不能好好的洗个澡,一碰水就痛啊!这些天,您不在家,她什么话都不肯说,一直这么迷迷糊糊的躺着,这么下去身子可撑不住。”玉嫂放下脸盆,拧了一把毛巾,走到床边。
“东西给我,你出去吧。”裴捷拿过玉嫂手中的毛巾,坐在肖兔身边,目光柔和的盯着她的伤口,“为什么不吃饭?你想饿死吗?肖兔,我在问你话!”
他的语气充满了责备,没有丝毫的悔意,可他的眼底浮起了疼惜。为什么要做哪那些让他生气的事呢!为什么偏偏要和刘琛鬼混,他说过,要她远离那对兄妹,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听他的话?
她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他的妻子,却也是他的玩具,是可以被他摆布,而不可以反抗的。她如果听话,他可以继续宠着她,可她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那也休怪他无情了。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走……你走啊……”肖兔把脸庞躲藏进被子里,他的靠近和触碰让她发颤,不自觉的害怕了,“坏蛋!呜呜……坏人!”
“小兔,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不该见的人不能见,你是我的人,你该守好你的本分。”裴捷目光凌厉的低下头,嘴唇轻轻的碰了碰肖兔受了伤的臀部,他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你要是敢有二心,我会打烂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