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的吃了几口,也许是昨晚和今早几度的缠绵,着实消耗了她不少精力。她窝在沙发的一角,只是想稍稍的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醒来之时,已是天黑了。
“小兔啊,你可睡醒了?”玉嫂从门口走进来,照旧,又替她端来了一些饭菜,“玉嫂看你一直睡着,也不好打扰你。你这孩子都睡了一整个下午了,别饿着,快吃饭吧,都这么晚了。”
“玉嫂,裴捷还没还回家吗?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家啊。”肖兔看着托盘上饭菜,却胃口全无,摇摇头,“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我想等他回来一起吃,玉嫂,谢谢你。”
方才觉得还好,可睡了一觉醒来,她心头便有一股作呕的感觉,尤其是看着眼前事物,极其的不舒服,昏忽忽的。她皱着眉头,将碟子推到了一边。
她才一起身,双腿泛软,身子无力,险些瘫倒在地上。
幸好被玉嫂及时的搀扶住,“小兔,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来,慢点,玉嫂扶你到床上躺着。”
她的面色很苍白,身子也有些发烫,明明才刚睡醒的,可一碰到床,睡意便又袭来了。
“小兔啊,是不是生病了?”玉嫂将手掌贴在肖兔的额头,担忧的皱起眉,“也没有发烧啊,你这孩子,一定是睡太多了,要是有时间,就多下楼多走动走动。就算是怕见着夫人,也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啊。夫人呢,人虽然严肃,可心眼其实并不坏。”
“玉嫂,我真的好困啊,我想躺一会儿……要是裴捷回家了,你记得热饭给他吃。”肖兔已然合上了眼,迷糊的叮嘱着,“不行,他要是回家了,你记得叫醒我……”
肖兔眼睛虚眯,原本只想小息一会儿,想等着他回家的。
可是这一觉睡下去,睁开眼的时候,已是天亮了。
晨光透过玻璃窗,散漫的投在了大床上蜷缩着的小身子,她伸伸懒腰,看看了床边,难掩的失落和彷徨。
昨晚,他好像没有回来,他果真没有回来,床榻的另一边是整齐的,也是没有一丝温度的。
一晚上不回家,他能去哪里?她忧心了,也胡乱猜忌了。
她换了身衣服,浅灰色的连衣裙,套了一件小外套。梳洗完,将长发简单的束起,她走下楼。
三月末,今天,是她去新学校的首日。
“玉嫂,他,他昨晚没回来吗?”饭桌上,肖兔郁郁寡欢,睡了这么长时间可面色却很憔悴。
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早餐,她不舒服的蹙眉,淡淡的垂下眼眸。
玉嫂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麦粥,放到肖兔眼前。心里不禁暗想,这孩子,真是个死心眼,和她妈一样。早晚,是要受苦的!
可这也许就是孽缘……谁说得清楚?
感情的事,只会越扯越乱。她活了这把年纪,仅仅是在裴家的这数十年,就看尽了人间百态。情情爱爱,最叫人难以解释。原本多好的一对呢,可就是因为夫人看不过眼,硬是给拆散了,才会造成了今天这局面。
“小兔,别多想了,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你看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大少爷他应该是忙,老爷走了,二少爷又没了下落。这个家,都得靠大少爷一个人,公司更是得靠他一个人撑着了。”玉嫂心疼的凝视着肖兔,既然这傻孩子一心跟定了大少爷,那她也只好在一旁好言安慰着,“小兔,既然你想好了,决定要跟着大少爷了,就得多体谅他一些,男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别事事都依赖着他。况且,他又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不可能天天待在家里陪着你。你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一些,不然,你是要吃亏的,小兔,懂吗?”
这些话,她也不知肖兔能听进多少,可她心疼这孩子,她只是希望,这孩子别步了她母亲的后尘……
“可再忙也得回家啊,他说忙完事情就会回家陪我的,他说过的。”肖兔心情低落,醒来之后,蹙紧的眉头就没松懈过,“玉嫂,我一点都吃不下,我上学去了……”
肖兔把那一小碗粥推得远远的,垂头丧气的站起,拿着书包默默的走出门。玉嫂忧心的在身后叫了她几声,可她置之不理。
心里头乱糟糟的,都是那男人伟岸挺拔的身影,菱角分明的面孔。
她心里有些赌气,所以再怎么想他,也都没有先给他打电话。拿起了电话,按下了号码,可还是放下了。
当依赖变成了习惯,就会很可怕。肖兔,便是这样。
天气渐渐的转暖,许是近日来气候阴晴不定,走在路上,她昏昏沉沉的,觉着胸口很闷,有些透不过气来,步子也显得很疲乏和沉重。
好不容易坐上了公车,饶了几条马路,才找到了新学校——本市,唯一一所,最好的女子高中。
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师资力量,这所学校都是堪称国内数一数二的,据说,幕后投资人更是身价数亿的金融界大佬。
关于这所学校众说纷纭,可肖兔根本不在意,对于她来说,去哪个学校不是一样的?只要能有上学的地方,她便满足了。
肖兔屏着呼吸走进教室,新的环境给她带来了稍许不安,找到了空位坐下。之后,老师便走进了教室。
老师看了看她,亲切的笑着,她隐隐约约的听见老师喊了她的名字,请她上讲台前做自我介绍。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知是眼花了,还是太疲惫了,她一抬眼,竟然看见了周韦彦坐在这教室中,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正目不转移的盯着她瞧,淡漠的眸光,凝聚在她脸颊上。她愣愣的摇摇头,这可是女校,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她太累,所以,一定是思绪太混沌了。
仅是走了几步,她却觉得很疲软,终于站稳了步子,双手撑着讲台的边缘,她轻声且无力的开口,“大家好,我……我叫肖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