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振宇的话，又一次回荡在他脑海里。
肖兔吞咽着口水，小声的问道，“裴捷，你……你喜欢小兔吗？”
“你说呢？我当然……喜欢你这小****了！”他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可这答案她还算满意，毕竟，他承认了是喜欢她的，“我才不是小****！别那么叫我，干什么每次都这么说我，我不喜欢！多难听……不许你这么叫了！哼！”
裴捷暗着嗓子，低笑出声，“还说不是小****？小兔，我的嘴巴有那么好吃吗？嗯？都舍不得松开了？”
他抹去她嘴角边残留的唾液，取笑道她。肖兔蹙着眉头，她实在不喜欢听见那三个字！每次他这么叫唤她，她总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有这么不堪。
“小兔，把脸抬起来，我喜欢你这样，知道吗？小兔是我的女人，对我做这种事情，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的鼻尖刮磨着她嫩滑的脸颊，抓着胸口的大掌也变得格外的温柔。
“那你，你爱我吗？裴捷……你爱小兔吗？”肖兔用力的握紧他正抚摸自己胸口的手掌，惶惶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裴捷……你说话啊……”
她又急声，询问了一遍，“爱我吗？”
爱她吗？
爱她吗！
一个很让他烦躁的问题，他不明白，女人为何总是追逐于这么虚无的问题？
他即便是说爱，那又如何？若是那哪一天，他决心离去了，她又能奈他何？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裴捷沉默了，深锁眉宇，仿佛是在思索，又像是在为难。
爱，他不再敢碰触的一个字。
曾经，十多年前。
他轰轰烈烈的爱过了，他把心完整了给与了一个女人，那是他深爱的第一个女人，是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翻云覆雨的滋味的女人。他发誓，这一生，他只对这个女人誓死不渝。
可结果，却换来了一辈子的痛。
女人背叛了他，离开了，消失了。
再见面，她怀了孩子，而身旁，站着另一个男人。
是他可笑，是他愚蠢！他唯一一次如此这般的深爱的一个人，也是唯一一次尝尽了心在淌血的滋味，酸涩，痛楚。
那种被撕裂的感觉，他至今都记得，根本就没有过半分！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过往，都是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所以哪怕，他之后拥有过再多的女人，可心里头早就没了位置。直到这一刻，这一秒，他的心，也依旧挪不出丝毫的空地了。
他爱小兔子吗？他不清楚。可即便是爱，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了，他的心再也容纳不了任何女人了，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可能都已经被充斥满了。
肖兔要的东西，他给不了，真的给不了。
所以他恨了，怒了，他想报复，他要让这伤痛加倍的偿还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陷害了她，也陷害了她心爱的男人，也夺走了他们的女儿。
可他所做的种种，却还是因为他爱着那个女人。而这终点会是什么，他自己都迷茫了。
肖兔的眸光逐渐的黯淡，他不说话，不回答，他在犹豫，难以开口。
如果他爱她，不该是这样的神情，这只能说明，他不爱她，裴捷不爱她。
她平躺在床上，身子渐渐的往下坠落，冷透了，没有丝毫的知觉。
她害怕了，颤抖着，像是掉入了深渊，像是被他遗弃了。眼前，无止尽的黑暗，多么的可怕。裴捷不爱她，裴捷不爱小兔。她嘲笑着自己，她算什么？她凭什么自信过了头。
“小兔。”当她的心几乎死寂的时候，他突地在她耳畔轻声喃语。
肖兔黯然无光的眸子，立刻闪烁出晶莹的光泽。他开口了，她也期待着，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她以为，她真的以为，他至少，不该停顿这么久的。
可结果。
“小兔，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裴捷翻身下床了，刻板的面孔没有任何波澜。
明明掩饰的很好，可他的心还是有一丝丝的疼，尤其，当他无意的瞟见了她眼底深深的失落，他的心抽痛的很厉害。
刻意不去理会她，他走到门口，没有回头。肖兔的泪水伴着关门声，顺着眼角急促的淌落而下。她紧咬着被子，不敢哭出声，也不愿哭出声。好好的，为什么要问这些，她宁愿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他心。
可此刻，再也无法挽回了，只剩下无助和心痛。
当裴捷再次回到房里的时候，他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坐到床边。小兔子闭紧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可面色很紧绷。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装睡，眼角湿湿的，依旧沾着泪水。他俯下身，抚摸着她的脸蛋，她蹙了蹙眉，明知道他回到房间了，可她就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他不爱她，不爱。
裴捷托起肖兔的脑袋，“起来喝了它。”
肖兔故意用力的闭紧了双眼，“不想喝。”
从他臂弯里挣脱，她躲回了被子里。
裴捷手一揽，又将肖兔纳入了怀里。一整天她都没好好的吃东西，这身子可不能这么糟蹋下去，她这时候任性，他是一定不会纵容的。
他加重了语气，轻拍她的脸颊，“快喝了，喝完再睡。你不饿，我儿子可该饿了。”
肖兔突地睁开了一双透彻的眸子，怒瞪着他！她的拳头藏在被窝里，握紧了。
她伸手用力的拍掉他手中的杯子，牛奶撒了一地，也弄湿了他的裤子。她委屈，一肚子的委屈，她快要委屈死了！可他却说出这样话。
杯子打翻了，溅到了她光裸的上身，她胸口的一片肌肤立刻被烫红了。她红着眼睛，坐在床头，气呼呼的凝视着他。
零碎的玻璃片掉落在地上，裴捷缓缓的眯起眸子，怒意滚滚而来。真是太放纵她了！把她惯成这般没分寸了！
“我，我……”肖兔见他那骇人的摸样，心里头也微微的发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