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延一听孟坚举荐一人,立刻追问道:“能得将军赏识的人自然不是凡人,将军快说!”孟坚微笑着说道:“此人不是别人,就是家兄孟启孟德元,家兄跟随庞石将军征战多年,熟悉青岩城中每一位战将,而且青岩城的城防布控,是他精心设计安排的,青岩城中大到元帅庞石,小到门卫岗哨,黎民百姓,没有人不认识家兄,没有人不敬重他的。如果他能站在城头振臂一呼,青岩城自然不攻自破,唾手可得!”
特洛延一听喜忧参半,喜的是如能不战而胜,自然再好不过,忧的是孟启有伤在身,而进入青岩城自然也是以身犯险啊!孟坚看出特洛延的心思,开口说道:“千岁不必挂心,紫云深得通灵子嫡传,医术了得,我上次本是必死无疑,紫云都能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出来,我兄长这点小伤,自然是药到病除了!”
特洛延默默叹息道:“孟启将军进入青岩城,如入虎穴一般啊,取青岩城是小,孟将军安危是大啊!”孟坚与李大奎一听,心下感激不尽。
经过数日的修养和紫云精心地照料,孟启的伤势逐渐恢复。于是,特洛延急忙召集众人,商议如何进兵之事。孟启将青岩城内的军营布控,明岗暗哨都介绍了一遍,大家交头接耳讨论了好久,没有什么好主意。
孟坚见大家情绪不高,朗声说道:“里尔河两岸,多年征战,先是胡凯与岳池争夺疆土,后是刘辉取胡凯而代之,岳阳府一带是岳池驻军最少的区域,皆因庞石元帅运筹帷幄,家兄带兵有方,爱民如子。故而岳阳府兵虽不多,但皆为精锐之师,刘辉不敢正视,而沿里尔河而下,其他诸州县,皆战事频频,重兵守卫。而若取青岩城,自然是解铃还需系铃人,非家兄孟启不可!”特洛延一听孟坚把话挑明,自然借坡下驴说道:“德元将军,可有破城之法?”
孟启深思片刻说道:“千岁,要想破城,只有一法可以一试。”特洛延一听急忙追问道:“将军快讲!”孟启信心满满地说道:“攻城硬拼肯定是两败俱伤,即便拿下城池,也无意义。臣以为可用臣的面皮作为钥匙,开启青岩城的大门。”
特洛延一听不解其意,便继续问道:“将军何意啊?可否细说?”孟启继续说道:“臣请千岁给臣几名得力干将,与臣一起混入城中,助臣暗中联系旧部,兵不血刃直取帅府,兵变青岩城!”特洛延一听说道:“将军不在其位已经两年有余,有几成把握可促成此事啊?”
孟启坚定地说道:“昔日同僚旧部,大多与臣有生死之交,臣吃了官司后,岳阳老贼逼走元帅庞石,新元帅董海生并无大材,到任之后,便将逐一排挤臣的故交,凡与臣有交情的将领,都被降职或牵连入狱,上至将军将佐,下至官兵皆是怨声载道,董海生只知道位高权重,却不懂下层军官才能直接控制兵马。如果臣出面联络这些失势的将军,定然能事半而功倍的效果!”于是特洛延命辛强、李大奎、铁威、铁武和两名机灵的卫士,与孟启乔装混入青岩城。其余人马在孟坚的指挥下加紧操练,等待孟启的消息。
却说董海生接任元帅一职之后,使出了他在岳阳府里争宠排挤他人的手段,借孟启的罪名,大肆排挤老臣旧将,尤其是与孟启交情深的将领。陈庭陈子方是青岩城中的右先锋官,与孟启齐名,二人合作多年,出生入死、配合默契、交情自然深厚,董海生第一个便把陈庭缉拿入狱,但却寻不到什么重罪,只好关在狱中。其余偏将,看得顺眼的便降职留用,不顺眼的派去养马做饭。这些人明里不敢得罪董大元帅,心里在意恨得牙根直痒。大多官兵心里也明白。因此,虽然这些人失去了职位,但官兵依然很听他们的话,而对新派来的董大元帅的亲信,则是敬而远之。
孟启等人进入青岩城之后,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在孟启的安排下。第二天,孟启带上了些从青玉沟收缴出来的金银细软,化妆成客商来到监牢,牢头得了钱财,便悄悄地安排孟启探望陈庭陈子方。
狱卒带孟启来到了牢狱深处一间囚室,孟启冷眼一扫,便看见陈庭肩带重枷,脚锁镣铐,遍体鳞伤地靠在墙角处。孟启拿出一锭大银子交给狱卒说道:“小哥,这陈将军是在下的故交,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这些银两全当酒钱,望小哥平日里多多关照,他日在下必有重谢!”狱卒一见银子便高兴地说道:“好说!好说!陈将军是个大好人,大英雄。我们都敬佩得紧哩!”乐颠颠地拿着银子离开了囚室。
孟启急忙进了囚室,快步走到陈庭身边,蹲下身子,手扶陈庭双肩说道:“陈兄!陈兄!”陈子方有气无力地回过头来,看了看孟启说道:“你是?”孟启这才想起自己是乔装而来。轻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是孟启啊!”陈庭一下子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这身打扮我都不认得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不是被关到青玉沟去了吗?”
孟启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轻声说道:“这个日后再细细对你说,眼前要紧的是你在外面有多少贴心的兄弟,给我个名单,我这就联络他们,把你救出去!”
陈庭却摇摇头说道:“孟贤弟,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想连累了大家,你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为我以身犯险了!”“陈兄说哪里话来,你我兄弟一场,我连累你受苦才有此劫难,我今番进城,不但要救陈兄出去,还要杀了那岳阳王一流的狗官。”陈庭见孟启情真意切,犹豫再三,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临走前,孟启再三叮嘱陈庭,这几天一定要多吃饭,尽量恢复体力。陈庭最后说道:“贤弟动手之前,务必安排好我的家人,深恐他们遭人陷害!”孟坚握着陈庭的手说道:“陈兄放心,启用性命担保!”说罢,将紫云给配好的内伤药交给陈庭。
辞别了陈庭,孟启急忙回到客栈,与众人商议,陈庭给了孟启四个人的名字,加上自己这个定下来的几个共八个人,即原弓箭营千夫长雷万春,原长枪营千夫长张立军、原步兵营千夫长吴迪、原骑兵营千夫长霍飞腾、偏将军朱鸿图、邓刚毅、程远达、田贺。经过商议,孟启决定由自己和李大奎联系这些人,安排兵变之事,铁威、铁武和两名护卫悄悄联系陈庭的家人并暗中保护,辛强留守,准备接应并应对突发情况。
霍飞腾是个外表粗狂内心细致的人,自从孟启出事后,被董海生降职为养马官,在军营的马厩中,终日与马为伴。一改往日的作风,很少与他人来往,实在是闷了,就自己喝上几壶小酒,生怕惹出是非,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
这日正在马厩外面整理马料,远处走来两个人,他瞄了一眼,也没多想,自顾整理马料。两个人边走边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仿佛也没在意霍飞腾的存在。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人问道:“这几日,青玉沟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童凌钢那厮现在得了个肥缺,每天就想着捞钱,早把我们给忘了。”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我才不会和他做朋友呢。”另一个人抱怨道。
“算了,不提他了,有个小活,你明晚去处理一下。”
“什么活?”
“抽空去笼子里清理一下,弄干净点。”
“都清理掉吗?”
“嗯,留着将来是祸害,这几天我眼皮老是跳。”
霍飞腾低着头整理马料,眼睛却偷偷地斜扫了这两个人一眼,见两个人的装束,应该是王府里的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上善斋是青岩城里的一个不大的酒楼,这里环境不算高档,但还算优雅,重要的是这是李大奎的一个镖师兄弟宇文昊家开的酒店,孟启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这个酒楼不引人注意,并且有李大奎和宇文昊二人安排,这里比较安全。
夜幕降临以后,商人打扮的孟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酒楼,没过多久,霍飞腾匆匆忙忙地来到了酒楼,被小二与李大奎引到酒楼后院的一套别院。一进屋便急忙拉着孟启的手说道:“孟哥,大事不好,他们好像要对牢里的兄弟下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孟启问道。
“今天我在马厩里整理马料,听见两个宫里摸样的人在那里密谈。”霍飞腾说道。
“你听到什么时候动手了吗?”
“根据他们说的,应该是明天晚上。”
“先别急,等兄弟们来了,一起商量一下。”
过了一会儿,众人纷纷来到,经过商议,决定子夜动手起事。第一路,霍飞腾、程远达、张立军、田贺带人马先分头秘密除掉各城门守军并控制城门。第二路,由邓刚毅与朱鸿图一路杀入监牢救出陈庭将军。第三路孟启、吴迪带人攻占帅府并捉拿董海生。第四路由铁威、铁武、李大奎、宇文昊带人马保护诸位将军的家小。第五路雷万春带弓箭营的人马埋伏在北门,防止董海生等人往岳阳城方向逃串。辛强带着其他人马作为预备队,准备接应和应对突发变故,最后,由特洛延的两名护卫出城给千岁报信。众人商议已定,分头各自行动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