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布迪一族,自从刘辉起事,对布迪耶的震动极大,布迪耶本事胸无大志之人,却也害怕祖上基业毁于自己的手中。于是,齐聚百官与朝堂,对百官说道:“我们布迪族虽是小部落,在这乱世之中,虽不敢妄自尊大称王封帝,也是独霸一方的诸侯,如今在刘辉一伙流民搅动之下,怕周围列强也对我们开始虎视眈眈,诸位有何良策,可使我们立身保国?”
众人低声议论,却无人献计,布迪耶无奈对老太师温尔多说道:“太师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可有良策?”太师温尔多不慌不忙开口说道:“君上,如今天下大乱,勇者持强,智者善势。我布迪一族,虽有一隅之地,但兵微将寡,无力与他国争雄。北有卡越,南有达里,东有刘辉,西有外蛮。我若四面受敌,必不自保,臣以为当南向达里称藩,北拒卡越。结盟蛮夷,养精蓄锐。”
布迪耶听罢问道:“称藩达里,北拒卡越有何深意啊?请太师明言。”
温尔多深辑一礼,说道:“我们与达里以罕儿曲河为界,达里虽强却也不足为患,只要给予利诱,定能相安无事。所以称藩,就是要以达里为依托,使卡越不敢妄动。而刘辉与达里又以青梁山为界,相持鼎立,自然也不敢对我妄动干戈。西面的蛮夷,多年来一直与我们通商,可以借此缘由结盟修好,互不侵犯,则陛下自然可以周旋其中,获得时机,变法图强。”布迪耶一听大喜,急忙令太师温尔多为使,准备厚礼,出使达里。
温太师择一吉日,率兵一万,带领着使团,浩浩荡荡渡过罕儿曲河,直奔达里都城金乡而来。
这日,达里坤无心朝事,早早回宫,正在御花园与国师佛乐德论道,忽然闻报,布迪派使臣前来,已到城门,达里坤看了看递上来的符节说道:“让丞相安排他们到驿馆歇息吧,所带兵勇,城外扎营,来日早朝觐见。”侍臣接旨离去。
达里坤回过头来一看,国师佛乐德正面似含笑,闭目沉思,达里坤知道,国师每每如此,必是有所洞察。索性不做声响,等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国师睁开双眼说道:“让达公久等了,臣之罪也。”达里坤一听哈哈大笑,“国师不必客气,你沉思良久,必有奇谋啊,我正翘首以待呢!”
“哈哈,恭喜达公,此番乃是天上掉下来好机缘啊,布迪太师的伎俩不足挂齿,达公不必多虑,只要顺势而为,布迪自然是陛下囊中之物啊。”国师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好,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国师可否详解一二啊?”达里坤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陛下,温太师此来,必是劝达公称王的,如今天下之势,达公称王已无大碍,可顺其自然,顺势图之。”达里坤听得半懂非懂,还想细问,碍于面子又不好开口,国师似已看出他的意思,笑笑说道:“达公,不必多虑,来日朝堂便知分晓。”
老丞相余弦亲自陪同温太师来到了驿馆,将上下人等都安排妥当之后,又在自家府邸设宴为温太师接风,温太师正求之不得,安排仆从带着丰厚的礼物,来到余丞相的府邸。二人已相识多年,免不得要寒暄叙旧一番,酒过三巡,余丞相问道:“老太师因何事出使我邦啊?”。
温太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布迪小邦,虽无心征战天下,却难挡他国征伐啊!我主意欲结好贵邦,尊达公为王,永作臣邦,联合以抗列强。遂驱使老臣来此呈递国书,望老丞相能推波助澜成其好事啊。”
余老丞相一听,手捻胡须轻轻一笑道:“温太师言重了,两邦结盟是大好事啊,一则可相互依托,互相照应。二则可免战火之灾,通商养民,更何况你我两邦都是故交,理应如此啊。”说罢端起酒杯,与温太师对饮一樽,饮罢,又缓缓说道:“只是,布迪大人为何自贬身价,甘愿称藩啊?”
温太师急忙说道:“贵邦疆域广大,人口众多,而我邦乃边陲一隅,虽有几个州郡之地,但人口不多,军力不强,加之我邦自立邦以来,一直以贩商为主业,既无雄霸之心,亦无称王之力,尊达公为王,唯达公所驱驰,自是理所当然之事啊!”。
余老丞相有意无意的随口说道:“温太师之言自是过谦了,此番率此庞大使团,又有大军随行,风光占尽,震惊列国啊。”
温太师闻言哈哈大笑道:“余兄,我这个是为了极力促成结盟而作势啊,声势做大,水道渠成,我也好回去复命啊,哈哈!”
“哈哈,老太师果然老道啊,在下受教了!”说罢击掌招出歌妓,顿时雅乐顿起,艳舞欢歌。
次日早朝,余老丞相出班启奏道:“昨日布迪氏族老太师温尔多率使团来访,意欲结盟修好,称藩建交。”达里坤急忙问道:“温太师现在何处?”
“就在殿外候旨。”“传!”不多时,温太师手持国书,来到大殿,见达里坤端坐在上,纳头便拜,朗声说道:“臣温尔多,叩见吾王千岁千千岁。”达里坤一听,心下甚是高兴,嘴上却说:“温太师,我只是一个侯,并未封王,不可乱呼,乱了礼仪啊”
温太师急忙回道:“如今天下之势,烽烟四起,群雄逐鹿,似刘辉一族流民,也敢割据称王,何谈礼仪之道。而吾王英明神武,出梧州,定安平,夺冀都,短短数年,开疆破土,逐鹿群雄,使四夷不敢正视,称王天下,已是蒙屈了。”
“哈哈,些许微功,何足挂齿,太师此行,不会只为说几句奉承话吧!”达里坤大悦道。
“吾王圣明,臣下此来,一则是奉吾主之命,助王上早日称王,二则是递上国书,永属藩国,结盟修好,恩泽万代。”温尔多不失时机地说道。
达里坤看了看温尔多,对众臣说道:“你们大家议议,看此事该当如何才好啊?”众臣七嘴八舌议论了一会儿,太子达里延说道:“我达里族虽不是强族大国,却也足以保家安民,与你们结盟,对你们来说,自是后方稳固,边境无忧的大好事,而对我们达里有何益处啊?”
温太师不卑不亢,厉声答道:“自古有云,猛虎难敌群狼,纵观当今天下,王权林立,列强环绕,没有哪一国,哪一族不在结盟四周,联合以自保。没有哪一国可以同时抗击多国自存,你我两邦建交久矣,商旅畅行,从未中断,结盟修好,互为屏障,是大势所趋,正所谓唇亡齿寒。”
太子听罢,也觉得甚是有理,一时语塞。国师佛乐德开口说道:“达公,称王一事,还请自决,而老臣认为,结盟修好,确实事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温太师远道而来,大队人马招摇天下,达公如不应允,岂不是失礼于天下吗。”达里坤一听国师之言,顿时心下一明。
“既然国师也赞同结盟,那就请太子、丞相与温太师就结盟细节拟定细则,准备国书,回使布迪。哦,对了,既然此事已如国师之言,招摇于天下,我达里也不能失礼,太子可挑选出使人员,调集精锐大军三万,出使布迪。”
太子达里延虽然年纪轻轻,确是城府极深的人,遇事冷静低调。太师温尔多虽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太子却一直想方设法的了解温太师,对他的生平之事,日常交往等都非常在意。旬日之后,双方拟定好结盟细节,达里坤加盖印玺之后,大摆庭宴,以示庆贺。
酒席宴罢,温太师回到驿馆,写了一份奏折,派快马回安阳报信。眼看大势已定,温太师的心情格外的好,第二天,带着几个随从,换装成客商,出得驿馆,去金乡城里私访。主仆几人,边走边看,边看边聊,不觉穿街过巷,早来到了市井之中。
金乡城的街道宽阔,人口众多,街市繁华,客栈酒肆林立,车马行人往来穿梭,一派太平盛世景象。正在这时,忽然,远处人头攒动,一群壮汉抬着一个道士摸样的人,朝这边走来。所过之处,人人跪倒在地,虔诚叩拜。四周一些青衣道童,信手滴洒玉液,花瓣,被淋到的人们,各个惊喜万分,山呼万岁。
温太师不解,急问身边的一位白发老者,老者看了看温太师说道:“先生想必第一次见到活佛吧,这个位活佛道号逸仙子,是国师请来攘除瘟疫,驱邪赈灾的。现在已经做满了九九八十一天道场,果然瘟疫尽除,而今就要离开这里,回仙山去了。”
温太师一听,半信半疑地问道:“老丈,你叫他活佛,法术又如此灵验,可有依据啊?”老者听闻哈哈大笑:“你和我一样哦,开始我也不信,后来不由我不信啊,这位活佛不食人间五谷,能知前世今生,呼风唤雨,烟来雾去啊。看过他做道场的人,无人不敬重,无人不称他为活佛啊!”
温太师疑虑难消,正要继续追问,忽听前面人声鼎沸,忙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那些青衣道童与逸仙子慢慢腾空而起,越来越高,逸仙子脚下祥云顿起,莲花朵朵若隐若现。众人仰拜青天,口呼恭送活佛,转眼间,逸仙子等人化作数道青烟,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