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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涯海角冽香醇

特洛延带着辛强和季赫丞相,一行人浩浩荡荡奔狮口角而来,一路车马劳顿,加之路途遥远,走了十余天才到达狮口角。水师都督陈猛舟和地方官吏举行了隆重的接风仪式,知州方化为季赫与特洛延特地腾挪出了府地,作为暂时的相府衙门。

特洛延心里却暗暗自喜,平日里都是在京城,很少到地方来,尤其是和军队相关的差事。

季赫对擂台比武之事,事无巨细,大包大揽,周到热情。忙碌了一天的季赫丞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成果,确认没有什么疏忽之处,心里美滋滋地吩咐师爷革量道:“今天诸事进展都很顺利,明日就要开擂了,我就不用这么操劳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相爷想去哪里?”师爷问道。

“既然来到此处,我们总得领略下这里的风土人情,考察下民风民俗,了解下百姓的疾苦啊!走,我们先换衣服去。”说完迈着方步缓缓向后宅走去。

师爷革量急忙命侍卫赶紧备轿。过了一会儿,季丞相上了轿子,一行人就向闹市走去。季丞相忽然想到了狮口角最有名的酒冽香醇,这种酒采用特殊工艺酿制,干裂冰冷、清香无比,饮用之后,口中醇香不散,沁人心脾,回味悠长。接风宴上喝过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再次享受一番。可惜,总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不敢饮酒,怕出差错。今天正式饮酒的好机会啊,想到这里,他急忙下了轿子,吩咐师爷让轿子和随从先回去,和师爷带着几名得力的护卫,向天涯海角走去。

天涯海角是这里最有名的酒楼,出入此处的都是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很自然,这里也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处,季赫大人来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喝酒那么简单。

师爷走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进了酒楼,酒楼有三层高,一层是大堂,二层是雅间。三层是赌场,小二一见几位是生面孔,满脸堆笑着问道:“几位客官,是喝酒还是找乐子啊?”

师爷回道:“我们是专程来喝你们的冽香醇的。”

“客官是要雅间还是在大堂呢?”师爷看了看季丞相说道:“就这大堂里吧,给我们找个角落的位置就可以了。”

“好嘞,几位这边请!”小二一边说,一边带路,向西北角靠窗子的角落走去。几个人点了些上等的好菜,要了两斤冽香醇,慢慢的品尝起来。季丞相暗地里仔细观察四周的人,大多都是武生打扮,不用问,都是来参加比武的,只有少数几个一身书生打扮的人,人们谈论的话题也都和比武有关。这时,师爷革量悄悄的用脚碰了碰他,他警觉的顺着师爷的眼光扫了一眼,只见他们对面不远的地方,坐着两个人,两个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人。他们也不说话,缓缓的自斟自饮着,眼睛不时地向周围巡视着。

“从神情和举止看,这两个人肯定是密探。但他们是谁派来的呢?是石焱还是皇帝呢?皇上这些年虽然名义上是皇上,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势力。因此,可以断定是石焱人。他们来这里是监视我呢?还是另有隐情呢?”季赫在心里正不停的分析着。

只听不远处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呼:“总管大人,今天好兴致啊,楼上请!”

“是啊,你家这酒好喝啊,几天不喝酒浑身不舒服啊,雅间还有位置吗?”一个身材中等,身体健壮的中年人说道。

“总管大人的包间,平时是不允许别人用的!”

“陈掌柜,你不但生意做得好,还越来越会说话了啊!”中年人说着,带着七、八个人向楼上走去。

季赫丞相不动声色的,向对面扫了一眼,目光正好和对面看过来的目光相对,季赫丞相心里一颤,立即直视对方,对方在季丞相的目光之下,显得胆怯而慌张,立即低下头去喝酒。此时的季丞相心里完全明白了,借着低头夹菜的机会,向师爷是了个眼色。

革师爷立即会意到了,端起酒杯说道:“来,哥哥这么多年关照小弟生意,使小弟衣食无忧,小弟敬哥哥一杯!”

季赫也装作无事的样子说道:“贤弟说哪里话了,你我是互相关照啊,贤弟现在还养鸽子吗?”

师爷微微一笑说道:“不养了,年龄大了,没有那份闲心了。哈哈!”

“今天这酒的确是好啊,我这里多谢贤弟了,品尝到这么好的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他们一边说话,师爷用脚碰了身边的护卫几下,护卫心里明白说道:“大哥,这酒是这里的特产,别的地方都没有,大哥喜欢,我这就让人给你您送几坛过去,无事之时也可自饮解闷!”说完施了个手礼。

季赫也装模作样的还了一礼,嘴上说:“多谢!”。护卫转身离开了酒店。

知州方化是个非常圆滑的人,在狮口角任知州已经有三年多了,如今能和丞相有独处的机会,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因此,也是极尽所能,讨好季赫丞相。此时正端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一边品味着极品的功夫茶,一边琢磨着怎样讨好季赫丞相。程师爷走进门来,走到近前,悄悄的说道:“大人,刚才季丞相他们几个人进了天涯海角酒楼。”

“哦”方化一听,心下疑惑问道:“可曾打听到,为何事而去吗?”

“这个现在还不清楚,也许是另有目的,也许是只为喝酒也说不定,不过,季丞相没有穿官服,而且只带了几名护卫随行。”

“季大人做什么,我们不管,但千万不能在我们这里出事。把你手里的人都放出去,严密保护季大人。”方化说道。

程师爷二话没说,转身离去。来到前庭,叫过手下两个捕头铁威、铁武。吩咐道:“铁威,把我们的暗探都放出去,密切监视季丞相他们,但不能惊动他们。铁武,你赶紧召集高手待命。丞相他们在这里微服出巡,我们要在暗中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能出乱子。”铁威、铁武应了一声出去了。这二人是狮口角出了名的铁捕头,兄弟二人不但聪明能干,而且武功高强。

陈猛舟是石焱一手栽培的,是石焱的死党,加之手握兵权,根本不把方化放在眼里,这些天来他一边部署打擂的事情,一边大量的派出自己的密探,监视外面的动向。而石焱似乎也很不放心季赫与特洛延千岁,几天来秘密的派了几拨人马来到狮口角。当然,这些只有陈猛舟知道,明天就要擂台选将了,他连夜将这里的安排与特洛延和季赫的行踪都详细的用密语写在了一个小纸条上,绑在一个鹫鸟的腿上,放飞了出去。看着鹫鸟很快飞出了水军大营,消失在夜空之中,陈猛舟心下轻松很多,拿起一本兵书,坐在下来开始看书。

这时,一个军官走进来说道:“都督,康总管带着一些京城来的人去了天涯海角,似乎引起了季丞相的注意。”

“什么?季丞相今天怎么会在那里?”

“都督,季丞相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换便装去了天涯海角,我们那里的两个兄弟发现后,一直在监视他们,康总管他们突然进来,上了楼上雅间,引起了季丞相的注意。”

“嗯,我知道了,你派人暗中通知康总管一下,叫他们不要生事。”军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季丞相这里,喝的也差不多了,去楼上的那些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对面的两个人还在那里饮酒,并未离开过,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今晚不会有什么发现了。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天涯海角了,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头压得低低的,可是眼睛确斜视着季丞相几人,这自然逃不过季丞相的眼睛。一行几人离开了天涯海角,转过几条街道后,取道回相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