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奎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玉发髻,仔细地观看着,良久没有说话。旁边的宇文昊与梁玉郎也没有说话,此刻已经无需多说了,如释重负的梁玉郎,毫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李大奎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的血玉发髻仿佛有千斤的重量,越来越重,不觉中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自从李大奎被达里坤任命为丞相以后,便暗中派人寻访鬼面疯子的那块阴阳血玉。但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一日,回到镖局,见宇文昊与梁玉郎正在饮酒,二人相对而坐,却谁都没说话,自斟自饮,好似许多惆怅,谁都没有觉察到李大奎的到来。
李大奎知道梁玉郎的心思,走上前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樽酒说道:“二位贤弟,为何事惆怅啊?”
听得是李大奎的声音,二人一愣,回过神来,转身站了起来说道:“大哥来啦!”急忙让过座位,三人开始畅饮。
“为兄近日一直在追查阴阳血玉的下落,但毫无信息,如今特洛陛下大军集结,大昌国虎视眈眈,我看国师佛乐德的话是要应验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二位贤弟商量,趁为兄还有权在手,我们先给梁玉郎兄弟把大仇报了。否者,将来特洛陛下进城,法度严明,我们就不好下手了!”
“大哥,这个事为啥不通过官府去办?”宇文昊不解地问道。
“贤弟啊,梁兄弟的大仇,令为兄寝食难安,恨不得亲手宰了那些杂碎儿,如若通过官府,梁兄弟不能手刃仇人,难消心头之气不说,弄不好,还会走漏了阴阳血玉的事。这血玉之事一定要保密,为兄另有大用,眼下昌建飞派叶勋前来下聘提亲,达里坤无计可施,我思前想后,唯有特洛陛下能解此难,或许这是天赐良机,令特洛陛下收复达里。我明日便起程去安阳见陛下,你等速速准备,将贾斯文一家一个不留,永绝后患,仔细清点所有物件,能运回来的都运回来藏好,我不在,官府自然不会处理此事,过几天我回来后,便以昌国入侵,无暇他顾为由,把这事压下来,假以时日,特洛延陛下收复达里,此事便不了了之,明白吗?”李大奎紧紧盯着二人的眼睛低声说道。
“大哥,明白了,放心我自会安排好!”宇文昊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哥之恩,小弟永世不忘,只求此生跟随大哥左右,鞍前马后,马首是瞻!”梁玉郎哭泣道。
“兄弟快别这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要能手刃仇敌,出了贤弟心中的闷气,为兄做什么都值了!”李大奎说罢,举起酒樽,一饮而尽,一副江湖豪侠的姿态。
宇文昊、梁玉郎一见,二话没说,拿起酒樽也都一饮而尽。
兄弟几人饮至深夜方散,第二天一早,李大奎便快马加鞭赶往安阳去了。宇文昊这边秘密召集小鹰,与梁玉郎一起筹划着报仇的事宜。
傍晚,几只小鹰回来禀报,说贾斯文已经回府了,兄弟们正密切监视。刚过午夜,几十个黑影,便像幽灵一般,离开了大宇镖局,借着黑夜向贾斯文的府邸摸去。
贾斯文拿着几块阴阳血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越看心中越欢喜,李氏端着煲好的鸡汤走过来,看着贾斯文手里的几块玉,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走到贾斯文面前嗲声嗲气地说道:“老爷,这是我亲手煲的鸡汤,你喝点补补身子!”
“嗯,好,好,还是宝贝儿心痛我啊!”说罢放下手中玉,拉着李氏坐在自己的腿上。
李氏随手拿起一块血玉问道:“老爷,你这玉石怎么在别处没见过啊,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这个可是我的秘密啊,这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贾斯文神秘地说道。
“哼!死样,还不告诉啊,看我一会儿我怎么折磨你!”李氏撒娇地说道。
“哪能呢,你真想知道?”贾斯文满脸堆笑地说道。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李氏撅着嘴说道。
“这个玉石是我从海那边的龙岩州收来的,这种玉那边有很多,但这种玉非常邪气,没养之前,又糙又黄,色泽也不好,需要用人气去养,而养玉的人,都会气血枯竭而死!”贾斯文阴森地说道。
“啊,还有这种事!哦,我明白了,梁玉郎戴的那个发髻,就是你用他来养玉的?”李氏用手揪着贾斯文的耳朵问道。
“哎呦,别揪,别揪,疼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贾斯文呲牙咧嘴地说道。
“还为了我,你为了得到人家的家产,都让人家把我睡了,你还好意思说!”李氏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除掉他不行啊,这小子是玉器行的天才,又年轻,不除掉他,我将来喝西北风啊!”贾斯文惺惺作态地说道。
“哦,对了,好像好久没见到梁疯子了,他会不会死了?”李氏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死还能怎的,疯成那样,不冻死也饿死了!”贾斯文说道。
“可惜了那块玉发髻了,估计他都养的差不多了!”李氏惋惜地说道。
“差得远哩,养成一块血玉,至少要死上三个养玉人啊,何况这发髻不比玉佩,是大块极品血玉雕琢而成啊!”贾斯文若无其事地说着。
“哦,那也可惜啊!”李氏叹息道。
“哈哈,你啊,老爷我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啊,我早就让人把那玉给抢回来了!哈哈”贾斯文得意地笑着。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儿,贾斯文经不住李氏的撩拨,早就欲火焚身了,抱起李氏向床边走去。
漆黑的夜晚,无一丝光亮,寒风阵阵吹过,令人不寒而栗,初冬的金乡城,仿佛是一片死城,毫无生气。街头上只有不时传来的更鼓之声,漆黑的角落里,不时地有黑影闪过,随即消失,上了年纪的老更夫,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揉眼睛,继续他的报更之旅了。
借着黑夜,宇文昊与梁玉郎带着一群小鹰杀手,潜伏到了贾斯文府邸的周围,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几个巡夜的伙计之后,他们攀上了屋顶。早已守候在这里的几只小鹰,用手指点着贾斯文所住的房间。
宇文昊用手比划着,让小鹰们分头洗劫所有的房间,自己和梁玉郎带着几个小鹰直奔李氏的房间,悄悄拨开房门,几个人鬼魅搬的进了房间。贾斯文正搂着李氏酣睡,忽然一柄冰冷的钢刀压在了脖子上,接着便被人扯着头发拽起来,睡意朦胧中的贾斯文正要开口骂娘,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惊得不知不觉尿了裤子。梁玉郎也手握钢刀,一把把光着身子的李氏扯下床来,李氏大惊,忽见眼前几个蒙面大汉,手持利刃,寒光闪闪,登时吓得晕倒在地。宇文昊将贾斯文的头按在桌子上,用刀压着脖子恶狠狠地问道“老实交代,不然杀光你全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要什么东西尽管拿!”贾斯文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的阴阳血玉是哪里来的?”宇文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