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欲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还记得那年,青岚山上,松青叶茂,天空中飘着丝丝细雨,如同江南梅雨季节,点翠红娇,抬头仰望,亦会朦胧双眼。与他第一次见面,便在那样的季节。
他一身单薄的青色衣袍,早已被细雨打湿一大片,揣在怀里似有不舍的,是一柄白鲨剑鞘的长剑,他身子瘦弱,那柄剑在他看来,还高出了他一头。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师尊的身后,看起来孤寂却又不屈,就连眼神,都如此平淡不惊。
“这是你们玄奇师叔唯一的亲传弟子,今后将与你们一同习课练武,宇昊,你是大师兄,要好生照顾师弟!”师尊虽面慈,可师令难违。
“是!”宇昊从众师弟中走出,向师尊行礼。
“旻儿,今后我便如同汝师,按弟子名你与宇昊同,在宇字辈,就叫你宇旻吧!”
“旻儿谨尊师令!”
师尊微微颔首,摆动了下手中拂尘,便径直去了。
三师弟宇昼对宇旻手中长剑好奇不已,见师尊离开后便直奔宇旻跟前,想要借剑一观。本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他只沉默片刻,便将剑递给了宇昼。起初大家还担心这位新来的师弟过于冷漠不敢靠近,这会儿见状,都围了上去想要一观宝剑锋利……
宇昼接过宝剑,顿觉手中一沉,没想到看宇旻拿在手中如同轻描淡写,接过手来才知此剑非凡。抚过剑身那摩挲白鲨剑鞘,可想而知,这定是一柄好剑。
剑还未出鞘,宇昼便忍不住赞叹道:“好剑!”
众人都随声附和,却冷不防听到宇旻说了句,顿时都呆在原地。
“剑是伤人利器,剑开双刃,伤人伤己,又好在哪里呢?”
宇昊从宇昼手中接过宝剑,交还给宇旻,笑着说道:
“剑可伤人,亦可护人,本无好坏,在乎一心罢了!”
宇旻似乎有点诧异,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接过长剑后,问道:
“昊师兄所言甚是,宇旻受教了!宇旻敢问昊师兄,可有想要守护之人?”
宇昊顿时有些语塞,这些年来在师尊座下,功课武艺,都是兢兢业业,力求做到最好,又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沉默片刻后亦是无奈摇头了。
“那昊师兄为何习武?”宇旻似乎对这位大师兄极感兴趣,不依不饶。
“自然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这句话宇昊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当年师傅收自己入门之时,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为何要拜在他门下?此语一出,顿时满堂大笑,唯独师尊不笑,捻须问原因。还记得当时自己回应,道:
“古语有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既然要学武,自然要学到最好,如若不然,如何一鸣惊人,如何一飞冲天,学来何用?”
此语一出,满堂皆不语,也因此,师尊便决定将他收入门下。入门之后,同门师兄弟们也都曾取笑宇昊妄自尊大,都认为他是白日做梦。可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宇昊无论是学识还是武艺,都远在众师兄弟之上,即便如此,宇昊也丝毫不见骄傲之气,对师尊极为尊重,对师兄弟们也十分宽厚,故而青岚山上下,都对他赞赏有佳,更加确定,他便是未来师尊衣钵的继承者。
如今宇昊再度说出此言,众师兄弟不再有取笑之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宇旻也是怔怔看着宇昊,见他并无玩笑之意,不由心生赞叹。随即,抱剑恭身行了一礼。
宇昊忙扶过宇旻,大声笑道:
“往年,昊出此狂言,满堂皆笑昊不自量力;如今再言此,唯旻弟以礼待之,可见知己也,也受兄一礼!”
说完,也是恭身一礼,两人相视而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此后,他两人食同桌,睡同寝,习课练武,都在一块,两人感情好得如用亲兄弟一般。
那年宇昊17岁,而宇旻才1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