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侠,若是我二弟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沈秋作了一揖,已然是十足的诚意。
“沈大侠客气了,原本这也是小事一桩,只不过二当家拿着此剑与一位姑娘为难,确实是有失沈大侠您的脸面,这要是在江湖上传扬开去,不清楚的还得说沈大侠纵容手下作恶呢?”
宇旻此言便是要提醒沈秋,让他多加约束手下。
而这韦一凡听着,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煞是有趣,他自是清楚,宇旻所提的便是自己抢亲一事;
而一直被父母护在身后的以绿听了,脸上也掩不住一片囊羞之色,这韦一凡确实欺负自己在先,如今爹爹娘亲都在,定要他们替自己做主了,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爹爹,娘亲,你们要给女儿做主啊,前些日子,便是此人将女儿掳了去,还要逼女儿与他……与他成亲!”
越说到后面,以绿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哭得梨花带雨,极为伤心,将满腹的委屈都告诉了爹娘。
唐婉与周裴天闻言,皆是惊愤交加,两道迫人寒光便向韦一凡射去,似是要将那韦一凡千刀万剐一般。
沈秋听闻也是脸色煞白,没想到韦一凡居然会瞒着他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而且,他逼婚之人还是唐婉的女儿,这让沈秋情何以堪啊?
“你,你当真做了此事?”
沈秋有些脚步虚浮,只觉得头晕发胀,有些站立不稳,许是内伤作祟,又加心中悲愤所致。
“大哥,一切都是一凡的过错,待到此事了解,若是侥幸未死,一凡定然自裁以谢其罪,定不敢再劳大哥费心。”
说完,便向沈秋拜了三拜,又想着以绿及其父母谢罪。
“以绿姑娘,都是韦一凡犯浑,对姑娘无礼,还请宽恕则个!”
以绿见他如此真诚道歉,想起前些日子虽然饱受惊吓,可也受过韦一凡恩惠,虽然他不顾自己意愿逼婚于后,可也未曾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
听到他想要自刎谢罪,以绿心性单纯,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一条性命,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期待着他们待自己做出决定。
唐婉与周裴天起先听到女儿说此人欺侮于她,都恨不得手刃此人,可念及沈秋,又见韦一凡如此低声下气,诚恳请罪,如今强敌环绕,若是自己先乱阵脚,岂非助长敌人气焰?顿时对于要如此处置这韦一凡,倒是犹豫再三了。
“若是以绿姑娘宽恕你了,那夺剑之事,便作罢好了!”
屋顶上,宇旻倒是给了韦一凡可以活下去的希望。虽说此人诡计多端,也曾有害人之心,可在此危难之际,却还不肯背离沈秋的这份义气与不惧生死,倒也让宇旻有些佩服。
宇旻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都投向以绿,如今只要她一语,便可决定这韦一凡的生死。
被人众人目光盯着,以绿心下也有些害羞与胆怯,见父母慈爱目光,韦一凡恳求神色,宇旻微笑以待,以绿顿时鼓起勇气,脸泛红晕,羞羞答答的,说道:
“反正我也没事。那,那就看在旻哥哥的份上,饶恕你了……好了!”
说完,便躲到了父母身后,不愿再看那韦一凡一眼了。
沈秋与韦一凡听了,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而韦一凡眼见那以绿瞧那宇旻所露出的娇羞模样,再看看她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神情,顿觉心情格外失落。
“喂喂喂,你们也太不把我毒蝎子当回事了吧?!”
一直在对面看着的毒蝎顿时心下极为不爽,看来这群人是真把他当摆设,目中无人啊?他可没那么多耐心看他们在眼前上演苦情戏了。
“鼠目,把那群人都宰了,单独留下沈秋还有那两个小娘子!”
毒蝎边说着,眼睛已经在唐婉母女俩身上转悠了,仿佛他们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鼠目得到命令,移步向前,沈秋立马严阵以待,想着就算是拼下性命,也要护唐婉等人周全。
“毒蝎,急什么啊,我们来陪你玩玩吧!”
宇旻将酒坛掷给了宇昊后,笑着纵身一跃,轻巧灵动的越过了沈秋的防线,施展蜻蜓点水般的步法,韦一凡等人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那将浮光宝剑早已回到宇旻手中,而宇旻此时,却站在了沈秋跟前,挡住了那鼠目的去路。
沈秋等人都被宇旻这等轻快迅捷的身手给震住了,比起鼠目那可怕诡异如同妖魅般的身手,宇旻这身白衣如雪、飒爽英姿,便如同仙人一般,令人目光炫丽,顿生敬仰钦佩之意。
这般快捷的身手,绝对可以与那鼠目比肩!
“我想,沈大侠应该不会介意,将这只黑鼠让给在下吧?!”
宇旻对上了鼠目那阴冷的目光,从鼠目眼中可以看出他对宇旻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是面对强敌之时才有的眼神。宇旻笑了,手中的浮光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战意,竟也发出龙吟之声作为回应。
沈秋等人不禁暗暗称奇,都说灵剑认主,若非宝剑所认同之人执剑,只可得其威力之一二;若是其主人执之,则剑出龙吟,万剑归宗,卷有气吞山河,席卷海内之势。
方才此剑韦一凡拿着,也便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如今宇旻执着此剑,便如同与剑灵人剑合一一般,气势恢宏,锐不可挡。一股幽蓝之气将浮光笼罩其间,那便是无形之剑气化为有形之形态。只有内功炼气修至天门之境,方能有此境界。
沈秋也是炼气高手,修炼半生也便只达地门之境,却也是江湖之中鲜有敌手。而此少年,年龄不过弱冠,却已修至天门化境,当真是不可小觑。
江湖武林之中,炼气与自身修为境界息息相关,大体分为三门,各为天、地、人三门,而各门之中有分化为数个支派,用以区别炼气之等级。练气一门有一说法,便是十年修炼不入人门者,想要修至天门则终身无望;二十年不过人门者,修行也便到此为止。
故而对于炼气一门,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无法窥探天门,故而转为寻找旁门左道之术,学那妖邪之法,炼制穿肠毒药,也要想法设法度过此门;可知,天命不可违,个人修行之路天份已定,非人为可以僭越。故而可成就天门之位者,都是天赋过人,领悟超凡之辈。此间,不禁令人唏嘘感慨!
屋顶上,宇昊看着自己这随性的师弟,顿时抚额哀叹,他对宇旻可是无可奈何之极,如今见他出手了,自己也不能在此作壁上观了。
将酒坛放好后,宇昊也飞身下来,落在了宇旻身侧,瞥了眼那鼠目,又看看那毒蝎,正犹豫着是帮宇旻好呢,还是先把那毒蝎给擒住,加以挟持威逼好?
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么。
宇昊的心思倒是被沈秋瞧在心里,料想着这两位小兄弟的身手虽说不错,可终归那鼠目手段过于阴毒,唯恐那宇旻吃亏,若是他两人联手对付那鼠目,胜算更大;而这毒蝎,无论如何,都得自己亲自上阵将其打败才好。
“毒蝎就交给我好了,毕竟,我也有笔账要亲自和他算算了!”
沈秋在身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宇昊见沈秋如此坚持,定然也有自己的一番考虑,也没说什么,便打算与宇旻一道,对付那诡异的鼠目。
宇旻见师兄来助阵,心下也觉安心几分。虽说他有克敌的招数,可也并没有制胜的把握。方才这鼠目如何对付那老霍的,就连宇旻也觉着背脊一凉。以鼠目这样可怕的速度,为何在那老霍出第一招之时,却不多不避呢?
宇旻分明看到,在那一刻,老霍的兵器确实碰到了这鼠目,虽说其力道可能被鼠目用手段卸去了大部分,可看情形这鼠目是故意要受老霍那一击的。这又是为何呢?
还有鼠目那诡异的刀法和刀速,可以在对手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将那双手剔成了白骨,而那伤口崩裂喷血之时,却在那双手被大锤压断之后,这般诡异可怕的身手,宇旻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人是如何在片刻之间,便将老霍的双手同时剔光的?
这般出手如此神速与诡异的对手,宇旻也觉得不可等闲视之了。
“师兄,你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么?”
宇旻低声询问宇昊,想要知道宇昊是否可以从中见到破绽。
宇昊摇了摇头,对于鼠目此人的特殊技能,宇昊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手法,快的就连他的眼睛都无法真正看透,可以说就连他都无法做到在同一时间内便将对人的双手同时剔除。只知道此人无论是刀法还是速度,都是这天下间绝无仅有的高手!
宇昊见鼠目如此刀法,便联想到曾与古书中曾记载着一个名为庖丁解牛的典故,说的便是一位名叫庖丁的厨子,目无全牛,可片刻间依牛肌肉骨骼之纹理,让牛在毫无感觉疼痛之时,便可杀其牛而分其骨肉,真可谓是神乎其技!
如今与这鼠目之技两下对比,便觉着这两者似乎有什么特别的联系。看来想要赢得此战,只怕得担些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