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王却也不是这般不通情理的人,刚刚的寒雪松香,虽然确实是因为对继秋末抱着敌意才洒下,但是他用的剂量很小,他知道,明月玉川弄成这么,肯定是她自己不听话又试了乱七八糟的毒,与继秋末无干。
“放心,我不是来杀人的就是,玉川在哪里?”他问了一遍。
看出了他眼中对明月玉川的急切关心,继秋末只沉声一句:“随我来,李大夫,帮我照顾晓晓。”
说着,他跨步往前走,毒王随在其后,跟着他左拐又转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座熏着药炉的房子前,他凝神轻嗅,知道这药炉里熏的,都是一些清凉解毒的药草,不由的看了继秋末一眼,问道:“你对她可好?”
继秋末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闷闷应了一声:“还好!”
“什么叫还好?”身后的声音,咄咄逼人。
这样的语气,带着妒忌,已经远超过了师傅对徒弟的关心,继秋末也在刹那明白,为何北疆毒王会日夜兼程,身形疲惫的赶来,原来如此。
见他不达,毒王又凌厉的问了一声:“我在问你,什么叫还好!”
继秋末不想答他这个问题,依然保持沉默,推门而入,看着床榻之上气息浅薄的明月玉川,“我对她好不好,她醒来之后,你问她不是更好。”言下之意,他是在希望北疆毒王能够救活明月玉川。
看着床上那一抹安静的魂牵梦萦的身影,毒王身子猛然一怔,立在门口,踌躇不前。
“你既然是毒王,她这一手功夫也是得了你的真传,你应该能解了她身上的毒吧?”继秋末有些不确定,事实上,他也清楚,施毒者,并不一定会配置解药,更不要说,明月玉川这毒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李大夫诊断了好几次,再研究了她制度屋里遗留的药品,也只能大致的验出她用了十六味不同的毒药,具体究竟是用了多少,连李大夫这样赛华佗的神医,都说不出个确切数来。
毒王上前,很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的手很白,手指非常的修长,与毒王这一个让人听闻就毛骨悚然的名字完全对不上套。
之间她摊上明月玉川的脉,静静的号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继秋末道:“刚刚那个老头是不是说,要救她,除非找到炙人,或者,换血?”
继秋末心里一惊,道:“你不会是想?”
“别废话,告诉我是不是?”他有些戾的挥挥手,却是小心柔情的将明月玉川的手放回锦被上,拉下她的衣袖,忽然,整个人怔在了远处,连继秋末回答的是也没有听到,只呆呆的问:“你,没有碰过她吗?”
继秋末才回答了他一个问题,他便紧着第二个问题,不过和毒王对过话,他已经清楚他是个喜欢直接了当的人,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只是回答:“没有!”
“为什么?”他的声音,冰冷起来,带着一股摄人的可怖。
“因为我不爱她。”继秋末自知理亏,并不敢说的多理直气壮。
一抹白色的粉,忽然夹杂着强劲的力道,直直的朝着他的门面而来,他往后速退几步,机敏的躲过,那白色粉末落在了他身后的花几上,顿时,那盛开的艳丽的菊花,顿然发出一阵嗤嗤声,不消一会儿,就枯萎瘫软在了泥潭里。
继秋末黑眸一凌,看着出手很辣的毒王,冷喝一声:“你这是为何?”
“你娶她,却不疼惜她,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说话间,几枚毒针齐齐的从毒王的指尖迸发,朝着继秋末呼啸而来。
继秋末又是侧身一朵,那毒针齐根没入了他身后的梁柱内,入木三分。
“住手!”他怒喝一声,不愿意再做隐忍。
毒王见自己招招阴狠,每一下都直取继秋末的门面,继秋末却只是躲避,并不还手,不由狠辣起来,双手暗器齐放,非要置继秋末于死地不可。
继秋末见今日之战怕是躲不过,不再避让,掌心运力,将丹田内贮藏的真气运送入手心,呼啸出掌,只见那暗器纷纷落了一地,发出一阵丁玲当啷的声音。
毒王却不知何,放了一条白唇竹叶青出来,此蛇有剧毒,长约一肘,尾长两指尖,头呈三角形,腹面为淡黄绿色,各腹鳞的后缘为淡白色,尾端呈焦红色,血红的蛇信子,嘶吐着朝继秋末腰际而来。
继秋末身子一偏,躲过蛇,却不料那蛇却似练过功夫,见咬不着他,尾巴一勾,居然勾住了他腰带,然后一个反身,那一双豆眼阴毒的看着继秋末,狠狠的朝他扑来!
“啊!蛇啊!”林晓晓一进来,看到这一幕,吓的脸都白了,但是看着继秋末陷入了危险之中,居然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就抓起了那蛇咬,尖叫着把蛇扔出老远。
当手触及到了冰凉滑腻的身体,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啊,啊……”
她全身都筛糠似的抖动着,扔完蛇之后,紧闭着眼睛,在原地不停的大圈,心有余悸的大叫着:“蛇,蛇,蛇!”
那双小手,似乎为了甩掉摸过蛇的恶心感觉,不停的甩动中,整个人,已经完全吓疯了。
继秋末心疼的一把将她抱住,迫使她冷静:“晓晓,晓晓,别怕,没事了,晓晓,醒醒。”
“蛇蛇蛇蛇……”她依然尖叫着,无法停下来。
刚刚醒来之后,她忽然发觉自己能看到了,就急着找继秋末,李大夫领了她过来,她没想到,继秋末是看到,居然还这么倒霉让她见到了她最最最最害怕的东西——蛇。
她怕极了蛇,只是在看到那蛇要咬继秋末,她边上很忙都顾不上,冲上来就将那蛇拽住狠狠的扔掉,只是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触觉,那留置在手心里的不安扭动感,啊……她要疯了……不她已经疯了。
毒王并不认识林晓晓,看着她的模样,只是不屑的道:“一条蛇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