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继秋末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脸色黑到了极点。
将继秋末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羽扇公子忽然嘴角一勾,假意取酒壶,手不小心从林晓晓的取筷子的柔荑上划过,林晓晓不知他是有意,还忙尴尬的抽了筷子退回来,对他道:“你要喝酒叫我就可以,我帮你倒,刚刚我指甲没有划伤你吧!”
那样自然而然的关心,全然没有把继秋末放在眼里。
羽扇公子斜眼瞥了一眼继秋末,看着友人的脸色已经黑成了墨水,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收手,很有可能被他大卸八块,忙摇头:“不碍事。”
“你们是吃饭,还是聊天?”冰冷带着戾气的声音,让羽扇公子再也不敢造次,虽然是多年朋友,但是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这个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如果真的惹恼了他,只怕他这把羽扇,要成怕破扇了。
一晚上都好像在针对她,这顿饭真是吃的窝火,但是为了巧灵儿,她却只能忍,低着头顾自己吃饭。心里祈祷着,吹风吧,吹风吧,吹大风,大大的风。
天遂人愿,果然,一阵凉风袭来,透过巧灵儿的衣袂裙裾发梢,朝着继秋末铺面而去,很奇怪,继秋末没有看巧灵儿,而是皱着眉看了一眼林晓晓,然后,自顾着低下头饮酒。
倒是也被香风吹到的羽扇公子,一双水眸眸子有意无意的打向一直在一边安静不语的巧灵儿。
“好香,继兄,可有闻道,清淡优雅,沁人心脾。”
两个男人,一个目光看着巧灵儿,一个,却是抬起头,看向林晓晓。
这个香味,他记得,傍晚时分,某个女子身上那香甜的气息,曾经让他欲罢不能,只是他不料,同样的香气,却会出现在巧灵儿身上,这是她们感情甚好,互相分享香料,还是有意的蓄谋?
只看了一眼,待林晓晓注意到有道目光看着自己,正要看向他,他就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装作看夜景。
他的不答,让羽扇公子落了个尴尬,倒是林晓晓,为了促成巧灵儿和继秋末,故意凑近巧灵儿身上,假装很用力的闻了闻,然后附和羽扇公子:“真的好香哦,好像是蔷薇花的香气,这香气是出自灵儿的身上呢!”
“三嫂,你如此一说,确实是,风向是从二嫂那过来,这一阵,带来的该是她身上的香气。”羽扇公子随着风向,辨出了这股香气的来源。
他这么沉醉,可继秋末那丫的,居然如此不懂风情,从头至尾,只顾着喝酒,一眼都不曾看巧灵儿。
看着巧灵儿满心的期待渐渐的变为了失望,林晓晓于心不忍,又无计可施,总不能强逼着继秋末把眼睛按在巧灵儿身上,让他仔仔细细好好的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巧灵儿吧。
从继秋末的态度上来看,这一招闻香识女人,显然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林晓晓诅咒他,诅咒他这辈子都失去嗅觉,诅咒他天天鼻子赌死,诅咒他这辈子除了屎尿味道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巧灵儿很是失望,从头至尾,相公都不曾看她一眼,本来满腔的期待和欢喜,如今都落了空。只她没发现,那一阵香气过后,一双黑眸,却是一直游离在她美丽的容颜上,不曾离开。
吃完饭,为了提高巧灵儿的兴致,林晓晓不知从何处弄了两盏荷花灯来,将其中一盏放入巧灵儿手中。
巧灵儿接过荷花灯,手心里传来的小动物爬行的痒痒的感觉,让她花容失色,吓了一跳,一把把花灯扔到了地上,惊叫连连:“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晓晓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被吓到,哈哈哈哈,我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好玩吧,这灯下面,居然有只小乌龟,哈哈哈哈!”
“乌,乌龟?不是毛毛虫吗?”刚刚那缓缓爬行蠕动的感觉,不是毛毛虫吗?巧灵儿定睛一看,翻到的荷花灯心爱,一直被绑在灯上的乌龟,如今被翻转了身,四个小蹄子胡乱的踢蹬着。
“原来是以为是毛毛虫才扔掉的啊,哈哈哈,巧灵儿,你真好玩,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毛毛虫!”林晓晓笑的花枝乱颤,而巧灵儿则是面红耳赤直跺脚:“谁说我怕毛毛虫,只是恶心而已,恶心。”
看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林晓晓笑的更是忍俊不禁,捡起地上的荷花灯,重新放入巧灵儿手心:“好,你是恶心,恶心,行了吧!哈哈哈!”
“讨厌,彤彤,你怎么还笑!”巧灵儿嗔怒的推了林晓晓一把,林晓晓忙憋住了笑容,拉起她的手。
“不笑总成了吧!我在画舫里找到了几盏没有放过的荷花灯,一起放吧!”
巧灵儿刚还在愁继秋末为什么对她不理不睬,把她完全当作空气,但是现在,那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她从来没放过荷花灯,看着灯下面的小乌龟,她更是忍不住不住的用手指逗弄着小乌龟缩进探出的小脑袋。
“真是新奇,为何要在下面绑这个小家伙!”
“想必是让龟游水中,灯飘水面。”林晓晓也觉得新奇。
“正是……”身后一个飘然若仙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听到林晓晓的话,他笑意吟吟的帮她们解惑。
“羽扇公子,你不在二楼喝酒?”林晓晓抬起头,只看到继秋末一个人独酌肚饮。
“酒至半酣,就想下来放盏荷花灯。”说着,林晓晓才注意到,他的手心里,也盆着一盏漂亮的纸灯。
“行,一起放,热闹点。”
二楼雅间里,继秋末看着玩心大起的林晓晓,那一双黑眸里,忽然多了一抹柔软。
夜风袭来,吹起她的裙裾,撩拨着她的秀发,她纤弱的身子,款款而行,手中捧着一盏惟妙惟肖的荷花灯,如今,宛若脱尘的荷花仙子。
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欣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