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共五人,一里一外,互相对峙都不想输在气势上。说是一共五个人,其实斗气的就是两个老头子。
钱多多在暗中同时为两边打气,她就是一个观众。观众在看戏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台上演的精彩,自己看的热闹,只要是值回票钱,多吆喝两声都是人之常情。只要演员表演的卖力,别说是吆喝,就算是摇旗助威都愿意,但是前提只限于她看的高兴。钱多多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一会儿望向惠安老和尚,一会儿望向逍遥子,她恨不能现在就让他们两个老头子扭打到一块去。一个个的鬼点子在她的脑袋中飞速的闪过,她在想怎样才能让他们两个人尽快的打起来。
不同于小姑娘的轻松,陆平川想的就多了些紧张与顾虑。自己三人是擅闯少林寺的山门,如果被僧众发现的话,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被赶出少林寺是一定的了。跟严重的是少林寺是天下佛家圣地,如果擅闯山门的行为传出去,自己这个不走江湖的书生还好,钱多多的江湖名声还没远扬马厩已经臭名昭著了。陆平川暗中着急,他就拍两个老人家打起来,一下子把少林寺的众人吸引过来,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想走就已经来不及了。
在对面站在惠安和尚旁边的小和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很木讷,再加上瘦弱的身子,苍白的皮肤,一看就是有重病的样子。这个小和尚完全没有十多岁少年的活力,仿佛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宽大的僧袍就像是厚厚的被褥,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藏经阁内的书架一排排整齐的排列,但是每一本书上都没有灰尘,而且地面上也很干净,在这样的没有尘土的地方逍遥子感觉到很不自在。他已经习惯了在野外的生活,突然间来带屋子里面反而也不太适应。
逍遥子忍不住了,他这次出奇的没有废话,而是开门见山的说:“惠安秃驴,快和俺比试比试,这次俺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惠安和尚修为够深,没有因为逍遥子的出言不逊而生气,反而像是老友之间说话一样,笑呵呵的说:“老疯子,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快回你的树上抱着猴子睡觉去吧!”
出奇的逍遥子没有被惠安的语言激怒,而是很骄傲地说:“你这个老秃驴别说大话,看看俺新收的这两个宝贝徒弟,聪明的很,而且会读书写字。你在看看你的徒弟,都快成大药罐子了,半只脚都要进土里去了。”
陆平川听见逍遥子的话,着实吓了一跳,他怕惠安突然暴起伤人,虽然逍遥子的武功足够强大,但是对面的老和尚可是能够和逍遥子对峙而不输的人。把他惹急了,就算少林寺中的僧人没有发觉,就单独他一个人,自己和钱多多也撑不住啊。
惠安和尚点了点头说:“你这两个徒弟都是上好的习武的苗子,但是和我的徒弟比就差了一截。我徒弟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但是他有成为高手所没有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你这个疯子所没有的,所以你打不过我,你也成不了高手。”
本来逍遥子这次来少林寺找惠安老和尚有两个目的,一是比武,二是和他显摆一下自己的两个徒弟。结果还没有比武,自己的徒弟就先被这个老和尚看不起。他看着那个明显有病的小和尚,越看越不顺眼,老和尚竟然说这么个病秧子比自己这两个机灵徒弟还强,这明显是强词夺理,分明没把他这个逍遥派的开山祖师放在眼里。
逍遥子不拍别人说他相貌丑陋,因为他感觉自己比野猪、山猫、灰熊什么的还是好看许多的。他也不怕别人看不起他这个山野粗人,因为他觉得天被地床是很享受的事情。逍遥子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痛点,如果别人戳在了他的痛点上,他会及其愤怒。比如现在,他自己认为惠安没把他当回事,这是逍遥子最不能容忍的地方。自己堂堂的逍遥派的开山祖师爷,怎么能被这个病怏怏的小和尚比下去。
“惠安秃驴来和俺打一场再说。气死俺了……。看你徒弟那个样子,站都站不住了,还是什么高手。你这个老秃驴竟然说俺不如这个小秃驴,你这是在变着法子的说俺不如你了,是不是?气死俺了,来来,快快和俺大战三百回合。”
“不对,”逍遥子立即否认自己干菜说过的话,“用不了三百回合,俺就把你打趴下,只用二百回合……二百回合也用不了。要……一百回合,对就是一百回合,按着把你打趴下。”
“疯子你莫急,先让我的徒儿扫完地,我在和你拉拉手。谁赢谁输比过了就知道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答应,老衲就不和你比。”
这个时候小和尚开始扫地了,完全没把屋子里的其余四个人放在眼里,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地上的灰尘。
“老秃驴你的弯弯绕可真多,你说!”
“你赢了,我向你磕头。我赢了的话……”
还没等惠安把下一句话说完,逍遥子就抢着大声地嚷嚷,一边说话一边拍手:“好好,你终于要向俺认输了。”
“疯子,听我把话说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他说话这么粗鲁,陆平川皱紧了眉,钱多多羞红了脸。
“如果我赢了,你就永远不能进入我少林寺一步。怎么样?”
“老秃驴真啰嗦,你是不会赢得。以前你赢是因为你们人多,这次俺们三个人一定会把你们打的磕头喊爷爷。”
听见这么自信的话,陆平川在地暗自苦笑:“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真把我们二人当成神仙了,加上两个才入门的徒弟,就敢和整个少林寺为敌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个小和尚一直在扫地,他很专心,双眼一直盯着地面,双臂用力均匀,极其专心,完全没有被这两个吵架的人呢打扰。
惠安和尚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小和尚,用轻柔的声音说:“徒弟,扫完地就会房休息去吧!”
不知道是应为用外人害羞,还是他是个哑巴,或者懒得开口。这个小和尚只是简简单单的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任何的话。
“疯子,想和我比武?”惠安试探着问道。
逍遥子已经不耐烦了:“你这秃驴真啰嗦,不来找你大架,俺大老远的跑来干什么”
“好,你们三个随我来。”
说完一惠安和尚转身在身后的窗子飞了出去。
陆平川看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对惠安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三人跟着惠安一路驰骋。一路行来,钱多多看到惠安和尚身轻如燕,每一次的飞掠和下落点地都恰到好处,每一次的急弯,身体都能保持平衡。开始的时候她还是看好逍遥子的,但是现在她开始看好惠安和尚了。
一行人来到了少林寺的一出角落里,惠安转过身,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蝉衣,然后做了一个请逍遥子出招的手势。
但是逍遥子就是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带着自作聪明的笑。
这次轮到惠安感到莫名其妙了:“疯子,你认输了。”
“惠安秃驴,刚才你说了条件,俺答应了。现在俺要说说俺的条件。”
不但惠安感到惊奇,就连陆平川和钱多多都感到惊奇。逍遥子什么时候开窍,知道讲条件了。
“你说!”
“第一条,俺们师徒三人和你少林寺战三场,三局两胜,如何。”
惠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这个时陆平川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观众,什么时候成选手了。
候钱多多明显有预谋插嘴说:“大师,您自然是和我们师傅比试了,但是我们两个人资历尚浅,你少林寺是武林正宗,也不好意思让成名的少林高手上场是吧!如果我们被少林的什么主持、首座的打败,你们也不光彩是吧!”
“哈哈哈,”惠安和尚大笑,“你这小丫头明说也我少林派武功为深的年轻弟子出战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好,我答应你们。”
钱多多抱拳:“那就多谢大师啦。”
逍遥子故作严肃的接着说道:“第二,这次是俺逍遥派和你少林寺的比试,不是俺自己的比试,赢了算俺逍遥派赢,输了算俺逍遥派输,怎么样?”
惠安陷入了沉思,同时陷入沉思的还有陆平川。
“逍遥子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同样是和三个人比武,以个人的名义和以门派的名义,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这个主意,连同刚才要比试三场的主意应该都是钱多多的手笔。她是什么时候对逍遥子说的呢?”
陆平川仔细回忆:“从今天早上开始自己就和多多并肩而行,没有分开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了,从山脚到藏经阁这段路,多多和师傅是在树梢间用轻功前进,我自己是在地面奔跑,应该是在那时候多多就算好了现在的场景了吧,所以就把要说的话告诉师傅了。
惠安还在那里低着头沉思。
逍遥子不耐烦了:“行不行给个话,别像个娘们儿一样磨叽。”
“这件事老衲不能做主。”
“你这老秃驴不是少林寺的老祖宗吗?这都不能做主?”
“是。”
“那秃驴你说,谁能?”
还没等惠安说话,一个身穿淡黄蝉衣,外披红加沙的和尚在众人的身后走了过来,他边走边说:“贫僧能做主,就依照施主所说,这三场比试就以少林寺和逍遥派的名义进行。”
没等逍遥派师徒三人回过神来,惠安和尚先是到了一声佛号,然后行礼。
“参见神秀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