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3年后。
我拿着一张干净的照片,上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洁白婚纱的我,开心的笑着。一个是穿着西装的吴昊,他比三年前成熟了好多,也从青涩的摸样变得英俊成熟起来,可是,照片上的他依旧笑得是那么的傻里傻气。
没错,这是我和吴昊的婚纱照。
如今我们19岁,在不久前结婚了,并且生活得衣食无忧,相处得非常和睦,3年来从未吵过一次架。自从来到美国,我的性格变了很多,应该属于那种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好妻子。这三年来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前的我虽然说不上性格火爆,但总是大咧咧的与别人嬉笑玩耍。
时间,能改变一切。
这句话说得真对。
我用手轻抚腹部,里面有我的孩子,已经二个月了。
当我第一次告诉吴昊的时候,他高兴得像个小孩般手舞足蹈,说,“十个月后就会有小孩从里面出来吗。”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吴昊孩子气的“耶。”了一声,“我要做爸爸了……”
我笑他傻瓜。
有时候和吴昊在一起真的好高兴,也有种小小的幸福和感动。
没想到为了小时候的一个约定,我们就走到一起,并且还生活得这么幸福。
这就是天意吗?
“我姓吴,那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吴昊那时问我。
我想了想,笑了起来,“如果是女的话,就叫吴涵吧……”
梓涵,我的好朋友,梓涵。
“吴涵。”吴昊琢磨了一阵,突然拍掌惊喜的说,“这个名字真好!那男的呢。”
“男的。”我抬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突然灵感涌出,“忆天好吗。”
“忆天?想念天空吗?好啊,真不错很有诗意,我老婆就是厉害。”吴昊拍手叫好。
我微笑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这个名字。
天,天。我喜欢天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因为天空的纯洁无暇,还是因为感觉,我觉得我喜欢这个“天”字。
三年后。
“妈妈,抱抱。”一个只有2、3岁的可爱的小女孩张开小手,步伐不稳的走向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我淡淡的笑着,伸手抱住她。
她正是我和青林的女儿,吴涵。
现在吴昊在美国开了间公司,发展很好。我也做起了珠宝的生意,经过一番的努力和吴昊的帮忙,也小有名气了。
每天上班,下班。虽然很忙,但我和吴昊的感情很好。
我们都能理解和宽容对方,我的朋友总是羡慕我和吴昊的感情。
又过了一年,公司基本稳定下来。
我终于向吴昊提出那个想法,“我们回国看看吧……”
吴昊一愣,点头微笑,“好啊……”
订好机票后,又对公司交代了一些事情,我们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枯燥的生活,静静地等待,等待着许多反复的秘密,等待着许多的反复的周期,重复上演重复的故事,用自己的青春支持着一些东西,然后我就一直为了自己的星辰在梦中陶潜着,随着奔腾的海浪,随着狂虐的冰雪,在这个冬的夜晚,突兀的变得深沉。我看着窗外的雪花,看着繁杂的空荡的清凉的涣散的梦想,我总是在想,自己一直在漂泊,那又拿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寻找什么呢?我们最终想去哪里呢?偶尔,在孤单的最深处,都藏着许多的欺骗与背叛。对于现实,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呢?我们就像行走在不是一条路径的两个人,偶尔相遇,但不相交,最后在我们的身旁就会有一阵风吹过,让我们再分开。最后,我们澄澈的记忆里,只剩下了当初的美好,与其不如这样,反而更尴尬。只是,我真的不喜欢孤独,真的,我怕。可是我又能拿什么去拯救呢?我是不是也就只能等待,一直到最后。
看着窗外纯白的云朵,多少年没回国了?
没想到当时就因为小时候一个小小的约定而跟吴昊离开,现在想起来好像在做梦呢。同行的还有我们的女儿,她刚开始还好奇的看着天空,但很快便厌倦这枯燥的风景而睡觉了。
忘记了时间过了多久,当飞机停下的那一刻,我的心跳了一下,终于回来了吗?
爸爸,妈妈,梓涵……大家,我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陈希疑惑的接起电话。
“喂。”
“你好,你是。”
“你猜。”
陈希翻了翻白眼,想了一会,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梓涵。”
“咦?你怎么知道。”
“能和我这么说好的好像只有你吧。”
“哦,我知道了。”
“对了,你是办完了?怎么敢打我电话。”
“废话,我能力你还不知道!”
“臭屁。”陈希笑骂道。
“对了!我回国了。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喝咖啡。”
“哦,可是我又不知道你现在长啥样了 !怎么接……”
“呵呵!你看到最飘亮的那位就是我喽,我还有事先挂了,明天见。”
“再见。”挂断电话,陈希久久的看着手机,笑了。
回国的事情我们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连家人也没有说。
次日清晨起来,陈希梳洗好,一想到梓涵,不经笑了特地打扮了一番,原本就漂亮的她显得更美了,若是说天仙下凡真的不为过。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陈希自信的笑了。是啊,她不是以前的她了!
拿了包,走出门。
下午一点,陈希开着车到了咖啡店,却没进去只是在等,在等梓涵的电话。
“你在哪。”陈希问道。
“在你的后面。”梓涵微微一笑。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隐约看见希那挑染的紫色发丝在风中飞舞。
风的呼啸声渐渐被店铺里传来的歌曲声没过。机车缓缓停了下来,静静地靠在一家奶茶屋的门口。
“一杯巧克力奶茶,一杯蓝山,一份芝士蛋糕……”听着店主熟稔的报着食物的名称,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和梓涵,峻熙三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微微抬起头,浅笑着说:“梓涵,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啊。”
“废话,我还记得默最喜欢吃的是卡布奇若和提拉米苏呢。”梓涵说完便愣了一下,低下了头,眼睛盯着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发怔。静的只能听见咖啡杯与咖啡匙碰撞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被一阵狂野的手机铃声打破。
希儿像无神的木偶般,咀嚼着味道浓郁的芝士蛋糕。
梓涵不耐烦的抽出手机:“喂。”
“什么。”
“草他奶奶的熊,老子不在,翻天啦……”
“好,我马上来,你们给老子把场震住了,有一点闪失,你们自己清楚该怎么做……”
希儿习以为常的听着那一个个令人不舒服的名词。
梓涵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跟希儿交代了一声。便转身离开。最后只看见那黑色的背影渐行渐远,重型机车的咆哮声也在欢快的歌曲中匿迹。
希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音节。
只听得见奶茶屋里一声长长的叹息……
浓浓的芝士酱在舌尖跳着舞,不停地刺激着每一个味蕾,还不是混着些巧克力的味道。
希儿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是呀,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变得那样陌生,那样孤单,又是那样的无奈。
再多再长的回忆,始终抵不过现实的介入。
“吱吱吱。”地响声从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手机与桌面的磨擦声显得那样得刺耳,不过不一会儿就停了,是梓涵的短信(梓涵的BF)。
怎么还不来上课,要迟到了。
早晨。
快来了呢,还有点事哦。在光标的闪烁下,显出了这样的一行字。指尖在确定键上轻按,惨白的指尖迅速由白变成红色又再恢复成原来的色彩。
浓郁的巧克力奶茶在舌尖上稍作停留,又消失不见了。傍晚有雨,我独自携着用了多年的背包,穿过雨幕下迷雾般的梧桐树,踏进一间素描室。一切都让我觉得这么熟悉但却又如此陌生。桌上侧立着的石膏像,以及投射出温暖剪影的淡黄色灯光;那个我曾经用旧了的木制画架,上面还留着我的信手涂鸦,现在被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用着,他的神情安然而又专注。这让我想起了和朋友们一起作画的日子,将颜料洒在他们身上的日子,被老师的小棍儿敲到脑袋的日子……一切记忆在它们原先的属地慢慢凸现,趋于梦境的甜蜜与现实的无奈之间。抬起头的一瞥中,忽地发现,自己原先的画作还是被当成典例贴在墙的一头,但已经不知多少次被雨水打湿,在层层叠叠的铅影下,有微微泛黄的痕迹,此刻,被风吹着,一鼓一鼓的。
然后,我的目光落向前方,画素描的她还在那里,只不过,她苍老的速度在我的意料之外,可能在她用碳笔描画线条的同时,岁月也将或浅或淡的皱纹安放在她的前额,流出暗灰色的影来。
轻叹一口气,将一切不必要的寒暄留给自己,竞发现再也没有停留的理由。于是我轻轻地从门口退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然后我听见身后一片寂寞的沙沙声,带着我繁琐的记忆,被深藏在这里。
吴昊说想找以前的朋友聚一聚,而我也想见见梓涵,于是他带着孩子各自分开了。
走在陌生的路上,看着陌生的风景,轻叹一口气,这里变了好多。
随便点了杯饮料,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想着事情看风景。突然化,街角处出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依然是高傲的扬起下巴,头发被风吹得飞了起来。苍白的脸颊紧抿的嘴角炯炯有神的眼睛,依旧是那么的迷人。
我记得他有一个好听而单纯的名字,黎小天。
这些年有我们有太多的第一次,也因为这样第一次变成了俗套。离开第一次后的日子,很多事情和动作都变成了一种惯性,次数多了就变得麻木,再也没有第一次的新鲜感和了。所以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开始在存在的第一次里寻找适合自己的第一次,不断的寻找尝试,然后麻木,荒废了岁月,苍老了人生人生树上不结如果,爱情路上总是错过。谁也不知道现在谁是谁的谁,同样的日子开出色彩斑斓的花,有红有蓝有白也有黑。告别了期许,沉没了希望。经年之后,碎落的花瓣,嘲笑了等待。也许从没有过,怎提失去。记忆是闪烁的星光,有的在十岁,有的在二十岁,有的在三十岁……也许每一年每一天或是每个小时都有记忆点,只是时久了,它们就会被时间的黑洞吞没,不再有任何闪光,也不会有任何念想。那一年的苏童,那一年的韩寒,那一年的郭敬明,那一年的明晓溪,那一年的安妮宝贝,那一年的村上春 树,还有那些年厚重的课本,占满了我们书桌和脑海。每一年都会迷上一本书一个人一首歌,我们记住了唐家三少,记住了街舞,记住了番茄,记住了辰东,记住了猫腻,记住了方想,记住了梦入神机。那一年我们听着情歌,哼着单车,唱着流年。很多很多的人和事我都记住了,也因为记住了很多,所以便遗忘了很多。从那一年开始这些都将变成习惯,一辈子的习惯。忘不了的过去,却无法再回首;习惯不了的现在,却只能往前行走。回国的事情我们没有跟任何人说,就连家人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