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推推老花眼镜,微绷着老脸,也淡冷地说着:“我还不承认你,请叫我老夫人。”
安恺撇她一眼,眼神变得沉冷,挤出话来:“我不需要你承认,我是爹地的儿子便是爹地的儿子,谁承认不承认都改变不了事实。如果你让我改叫你老夫人,可以,不过是一个称呼,两片唇瓣一张,称呼便改变了。但以后你再想我叫你曾祖奶奶,对不起,我不会叫的。”
安恺本就是个相当懂事及早熟的孩子,也极为敏感。老太太那一句话重重地伤了他的自尊,他冷冷地挤出一句话后,昂头转身便走,那傲气,简直就是和君澈如出一辙。
老太太不过是在口头上想污辱一下安悦母子,在见到安恺的相貌时,她心里已经有八分相信安恺是君澈的种了。此刻听到安恺冷硬的话,她心里微惊,这个孩子看上去不过六岁,城府就这般的深沉,而且散发着一股倨傲,明知道她是长辈,他也敢把他的不悦表达出来。如果好好地培养,将来绝对不会比君澈兄弟俩差。
“小鬼,回来。”
老太太赶紧叫着,心里也真的担心,以后她喜欢上这孩子了,这孩子真的不肯叫她曾祖奶奶,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第一个曾孙。
安恺头也不回,只淡冷地说了一句:“我说了,我不是小鬼。”
还真倔,像他老爸!
老太太在心里腹诽着,她的强势在君澈父子俩面前起不到丝毫的效果,让她极度郁闷。“小恺,曾祖奶奶年纪大了,自己走路怕摔着,你读书了吧,知道尊老爱幼吧,回来,扶我一把。”
安恺转身,稚嫩的声音驳了老太太一句:“尊老爱幼是相互付出的,你爱幼,我尊老。”末了,他还问一句:“请问我叫你老夫人还是曾祖奶奶。”
老太太微抽一下老脸,暗暗地磨了磨几颗老牙,才不情不愿地说着:“你都说你是你爹地的儿子,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爹地是我的孙子,你便是我的曾孙,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安恺这才重新走回到她的面前,扶着她往餐厅走去。老太太哪里需要人扶,她身子骨硬朗得很,她不过是想奴役安恺,报复一下君澈不让文丽丽进来。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又故意让安悦侍候她,不是让安悦帮她夹菜,就是让安悦帮她盛汤,要不就是故意弄掉刀叉筷子等,让安悦捡拾。
君澈看得黑脸。
老太太瞄到君澈变脸了,便慢吞吞地说着:“澈儿,奶奶习惯了被人照顾,年纪大了嘛。所以我才会带着丽丽一起来,原本就是想让丽丽照顾我的。”她停在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君澈是个聪明人,哪有不明白之理。
说完后,老太太定定地看着君澈,那眼神带着威胁之意,仿佛在说:你不让丽丽进来,我就奴役你的安悦甚至是你的儿子。
君澈掏出手机来,以为君澈要通知守卫,放文丽丽进来,老太太心里暗喜,想着这一招有用。谁知道君澈却是打给莫问的,莫问被沈小依恶整了一天,气得要命,刚回山庄,还没有喝口水便接到了君澈的电话,他忍不住大吐苦水:“君少,那个沈小依简直就是个魔女,我真想扒了她的皮。”
“你要是敢的话,尽管去做。”君澈淡淡地应他一句,随即吩咐着:“帮我安排两个人到主屋来。”
“好。”
君澈吩咐完莫问后,不久便有两名高大的男人前来报到了。
“你们两个侍候,照顾好老夫人。”君澈吩咐着。
“是,君少。”
老太太拉脸,她以为君澈会让文丽丽进来,没想到……
接下来不管老太太如何刁难,君澈都不让安悦母子撞上去给老太太当枪使,那两个手下能化解老太太的刁难。
一顿饭下来,老太太几乎没有吃到东西,想整安悦,反倒累得自己饿肚子。
婆孙俩这一战,老太太又输了,输在她在君澈的屋檐下。
老太太算是赖在思悦山庄了,不过文丽丽一直都无法再踏进思悦山庄半步。
晚饭后,老太太极力想和君澈单独谈谈,但君澈都不给她这个机会。老太太后来用思悦山庄里的电话打给君无忧,她出门匆忙,并没有带手机,文丽丽带了手机,但不在她的身边。君无忧早就接到文丽丽的电话,知道了君澈找到了安悦,也知道安恺的存在。
母女俩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都是精明人,想到这里是思悦山庄,担心电话安装着窃听器,老太太只让君无忧找君母要户口本看看。
这样一句话,就算被人听去,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一夜无话。
隔天便是周一,对君澈和安悦来说,是他们的大好日子。
吩咐老沈送安恺上学后,君澈和安悦两人带上了户口本和身份证,准备出门。
老太太显得特别的紧张,她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在君澈要带着安悦出门之前,她硬是把君澈拉进了客厅里,说着:“澈儿,奶奶想问你一件事。”
君澈淡淡地看着她,抿着唇不语,他的沉默又让老太太心里难过了一下子,压下了难过,老太太开门见山直接问着:“你说今天让小恺改姓君,为什么?”
“小恺是我的儿子,改回君姓很正常。”君澈没有傻到告诉老太太,他要带着安悦去登记。
“你什么时候找到安悦的?你真的确定小恺是你的儿子了吗?你验过了DNA?确定他是君家的血脉?”老太太还是不太放心安恺的血统。
君澈沉眼,语气转冷:“奶奶,如果我不是君家的血脉,小恺便不是。”
老太太又气结,从她昨天来后到现在,这个宝贝孙子都不曾和她好好地说过话,每次说话,都刺耳得很,刺得她又气又痛。
“奶奶,我有事情要办,先走了。”君澈看看时间,将近八点了,便淡淡地撇下一句话,越过了老太太就走出了客厅。
老太太听到他说有事情要办,一颗心莫名地紧张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她是猜到了君澈有可能会和安悦结婚,不过一想到君澈没有户口本,是办不了手续的,又略略地放下心来。只要两个人没有办手续,就算君澈比七年前要成熟很多了,她都有办法再次把君澈和安悦两个人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