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她逗得呵呵地笑着,忍不住轻点一下她的额,爱怜地说着:“幸好还有你陪着外婆,否则外婆都要无聊死了。不过,丽丽你也老大不小了,迟早都要嫁人了,那个时候外婆就真的变成了无聊的老太婆了,唉!”说着,老太太故意叹着气,精湛的眸子却似笑非笑地瞅着文丽丽看。
文丽丽虽然有点儿胖,但长得还算可以,加上是自己疼爱着长大的,老太太总觉得文丽丽不错,配她两个孙儿刚刚好。
“外婆,我不嫁人,我就一辈子陪着外婆。”文丽丽撒着娇。
老太太再度笑着,“嘴里说着不嫁人,心里早就装满了某个人的身影了吧。”外孙女喜欢孙儿,精明如她者哪有看不出之理。老太太看一眼楼上,才小声地问着:“丽丽,你现在想清楚了吗?是要你的泽表哥还是澈表哥?澈儿比泽儿更高大一点,不过那孩子偏偏对安悦死心塌地的,你要是想要澈儿,恐怕就麻烦一点儿。不过只要你决定了,外婆都会帮你的,外婆也舍不得你外嫁呢。”
文丽丽又娇羞地叫了一声,她既喜欢君泽,又喜欢君澈,怎么办?打小便和君家兄弟俩一起长大,兄弟俩又是少见的美男子,她恨不得把兄弟俩都纳到自己的石榴裙下。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显得有点花心,没办法,谁叫君家兄弟样样出众。外面的女人挤破脑袋都想挤进君家来当少奶奶,她这个在君家长大的表小姐,要是不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太笨了。
“澈表哥自三年前离开后就不曾回来过了……”文丽丽低低地说着,君澈不在,她的视线只能紧盯着君泽,反正兄弟俩是孪生子,长得一模一样。
提到君澈,老太太的神色也变了几变,想到七年前离别那一幕,君澈说过他出国回来后,如果看不到安悦,他将不再是他们的君澈。她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说得出做得到。三年前一走,到今不归,在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还是他的安悦,那个她虽喜欢但难以接受为孙媳妇的佣人之女。
三年来,君澈在A市闯出了一片天地,她是知道的。说真的,她既骄傲,又失落,如果君澈能把心思花在君氏集团,那么君氏集团将会更加的强大。
其实,思念君澈的人何止是儿媳妇呀,还有她呀。每次午夜梦回,想到君澈,她的心都是揪着的,既有痛也有怕。
敛回了飘远了思绪,老太太拍拍文丽丽的手,低低地劝着:“澈儿不是你能掌握的,丽丽,你还是在泽儿身上多下功夫吧。”老太太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便站了起来往餐厅走去,文丽丽赶紧扶着她,并且吩咐佣人把君泽送给她的发夹拿回她的房间。
二楼的楼梯口处,君泽母子站在那里不动,显然是把老太太和文丽丽的低低交谈都听进耳里去了。君母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虑,慈爱的眼神落在君泽的身上,似是欲言又止。
君泽脸上神色淡然,眼神深如无底洞,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发觉到母亲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君泽温声地安抚着:“妈,别担心,我对丽丽没有男女之情,奶奶无法逼迫我娶她。”他爱的人是安悦,哪怕他成全弟弟和安悦,他也不会娶文丽丽的,他的婚姻他作主!
“但是你奶奶她……”君母担忧地说着,婆婆是个霸道的大家长,她性子软弱,嫁入君家几十年了,在婆婆面前一直都是惟命是从,万一婆婆真的逼儿子娶文丽丽,她帮不了儿子,也不敢向婆婆反抗。她希望两个儿子的婚姻由他们自己作主,娶一个他们心爱的女人为妻,不用被长辈拿捏。
君泽淡笑着,伸出长臂拥着母亲瘦弱的肩膀,自家那般富裕的家庭都未能让母亲多长两斤肉,有时候看着瘦弱的母亲被奶奶教训时,他心里揪得要命。“妈,奶奶是很疼爱丽丽,但我才是她的血脉亲人,我不相信奶奶为了丽丽而逼我,万一奶奶真的逼我的话,大不了我学着君澈,一走了之,让奶奶后悔去。”
“泽。”
提到君澈,君母就一脸的痛苦,赶紧抓住君泽的大手,焦灼地说着:“泽,别说这种话,你要是也像澈那样一走了之,你教妈怎么办?”能在君家呆到现在,全赖着两个儿子,否则……君母一想到没有儿子在身边,需要独自面对专制的婆婆时,她心里就发悸。
其实她也出生在富裕家庭,豪门里的一些勾心斗角,她是见过的,但她天生就是性子软弱,婆婆又过于专制,她实在害怕呀。
“妈,我要是真的被奶奶逼到了那一步,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君泽坚定地说着,他不会抛下母亲独自面对盛怒的奶奶。“妈,你也不用担心澈的,如果你想的,我可以送你去A市,澈在那边已经闯出了一番天地,不用被奶奶拿捏,你要是去了那边,便是尊贵的老夫人,没有人敢对你怎样的。”
君母马上摇了摇头,婆婆隔一段时间就派人去请君澈回来,君澈每次都拒绝回归君家,惹得婆婆又是气恨又是心痛。她担心自己私自去A市会惹来婆婆的责骂,再说了君澈一直认为是家人害得安悦失踪的,心里面怨着家人,才会拒绝归家,她要是去了A市,万一被儿子赶回来怎么办?
“泽,你姑姑和丽丽应该是一条心的,你以后还是要多防着你的姑姑。”君母转移了话题,自己的小姑子才是最蛮横的人,明明都出嫁几十年了,仗着老母亲对她的疼爱,到现在依旧不把君母这个当嫂子的放在眼里,要是谁稍微对丽丽露出了不满意,她那位小姑子就会回来大吵大闹,几乎每次都是指桑骂槐,说她这个当嫂子的容不下外甥女,害她更加的不讨婆婆欢心,连带的也让自己的丈夫对她诸多意见了。
君泽的黑眸里掠过了一抹阴寒,一闪而逝,君母并没有捕捉到。
他再次安抚着母亲,低沉地说着:“妈,姑姑再厉害,她已经是文家的人!”
君母微微地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下楼去,君泽跟在她的身后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