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君澈靠坐在大厅里的真皮沙发上,右手夹着一支烟在抽着,浓烈的烟味回荡在空气中,厅里没有开灯,很黑,他又是一身的黑色衣服,宛如黑夜里的鬼魅一般。
楼上的两间客房里,安悦母子各据一间,此刻,母子俩都安然入睡了。
心爱的女人总算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君澈很满足,哪怕安悦忘记了他。
沉稳的脚步声从外而入,莫问走到沙发的后面,恭敬地叫着:“君少。”
君澈没有马上应话,狠狠地地抽了一口烟,再把烟雾吐出来,黑暗中,缕缕白烟飘荡着,格外明显。抿了一会儿唇,君澈才掀动唇瓣,冷冷地问着:“是谁?”
“风彪的余党。风彪贩毒,我们与警方联手将他和他的团伙绳之以法,但还有几个人逃走了,警方一直在通辑,没想到他们还敢盯着君少的行踪,得知君少找到了安悦小姐,便想杀了安悦小姐,借此报复。”
君澈狠狠地用手掐灭了手里的烟,冷冷地吐出话来:“一个不留!”
“明白。”顿了顿,莫问有点歉意地说:“君少,你吩咐的事,我还没有办妥,沈小依拒绝见你。”
君澈冷笑:“她要是敢来见我,才是怪事。”狠狠地敲了他的肩膀一记,换成第二个人,他直接就废了她的手,看在安悦的份上,她又是帮着安悦的,他才大度地不予追究。想到沈小依老是劝安悦远离他,君澈沉声说着:“沈小依肯定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莫问,最迟明天晚上,我要单独见她,不管是用绑的还是敲晕,只要不伤及她性命,你都要把她给我弄来!”
“是。”
不用再对沈小依客气,莫问觉得事情好办了。
“慕容安怎么还没有给我回音,我拜托他帮我找个家庭医生。”君澈转移了话题,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还透着心疼,“小恺体质不好,老是发烧感冒,估计免疫力不好,我要慢慢地帮他调好身体。”一想起安恺发烧的样子,君澈就抓心一般难受。
莫问没有答话。
有时候,君澈说话,他们只管听着便行。
“你退下吧。”君澈挥手示意莫问可以退下了。
“君少,夜深了,早点休息。”莫问退下之前劝着。
君澈不答话,只是再次挥了挥手。
大厅里很快恢复了安静,黑漆漆的,伸手极难辩看到五指。
坐了几分钟,君澈站了起来,轻轻地往楼上走去,担心自己的步伐太大会惊醒了安悦母子。他先来到安悦住着的那间客房,距离他的主卧室最近。房门开着,房内开着暖色的灯光,君澈轻轻地走进去,发现床内空无一人。
转身,他急切地往外走。
安悦去了哪里?
走了几步,他看到了安悦从安恺的房里走出来,看到他时,安悦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他。一身睡袍的安悦,披散着头发,有点儿睡意迷蒙的样子。君澈眼神转深,脚下迈动,几大步间便跨到了安悦的面前,垂眸,他轻轻地问着:“小恺还好吗?”
安悦轻点一下头,“就是会踢被子,我每天夜里都要起来数次为他盖被子。”
君澈伸手想拉她的手,被她避开了,他又想搂她,又被她拉开了距离,安悦有点不自然地说着:“君澈,晚安。”说着,赶紧越过君澈就走。
“安悦。”君澈伸手想拉住她,她却像避洪水猛兽一般,撒开腿便小跑回房,君澈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几大步就追上她,把她困压在他的怀里与门身之间。安悦本能地推拒着他,低低地叫着:“君澈,你想做什么?”
君澈宠溺地低笑,拉开她推拒的双手,让两人的身体紧密贴着,他低首,飞快地在安悦的唇上偷得一吻,惹来安悦愤怒的瞪视,他又在安悦的眉眼上亲了一记,惹得安悦更加的愤怒。“安悦,别怕,你不愿意,就算我把你带回来了,我也不会对你用强的。”
重逢的时间太短,她又忘记了他,他不能因为一激动就和她翻云覆雨,哪怕他做梦都想着她,对她的爱,对她的尊重,他还是希望她像七年前那个晚上一般,不抗拒,心甘情愿地付出。
“你现在就对我用强的。”安悦动了动被他压制在门身上的双手,他大手有力,她很难甩开他大手的钳制。
君澈深深地凝视着她,此刻没有戴着眼镜的她,就往七年前一样。低低地再次一笑,他把安悦从门身上拉开,压入自己的怀里,下巴抵放在安悦的肩头上,低柔地诉说着他的思念:“安悦,让我好好地抱抱你,好吗?不要挣扎,不要拒绝。我想了你七年,找了你三年,我想你想到都要疯掉了,好不容易找回了你,我恨不得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去,那样,你就不会再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在国外那四年,我除了疯狂地学习,就是疯狂地想你,想到四年后归家就能和你结婚,得到家人的祝福,我忍受了相思之苦,因为有盼头,再苦,我都忍住了。谁知道……这几年来,如果不是意念支撑着,或许我已经倒下了。”
安悦默默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低低的诉说,他说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心莫名地有点慌,有点焦灼不安,每次面对着君澈,总让她有一种忘记了什么的错觉。她曾细细地回想过,除了怀疑车祸影响之外,她真的无法回想起与君澈之间有过的交集。
“安悦,不要再去相亲,行吗?”君澈略略地松开了安悦,把安悦轻轻地推开了些许,他的眸子和安悦的大眼对视着,眼眸深处全是乞求,隐隐中泛着痛苦。
他是一个痴情的人,也是一个专情的人,更是一个霸道的人。在过去,他就霸着安悦,把安悦当成他的所有,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安悦,就连他的同胞哥哥,他都防着,备着,因为他知道爱着安悦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哥哥。
如今,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安悦去相亲,那种宛如被割肉的痛,此刻的安悦或许是体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