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他往沙发走回来,却发现安恺正拿着水果刀削着他刚刚未削完的苹果,吓得他差点就跳起来,一个箭步窜过来,紧张地叫着:“小恺,别动,小心手。”
安恺瞟他一眼,那眼神带着鄙夷和嘲讽,君澈被他这样一瞟,动作都僵住了。安恺淡冷的话更是让他又好笑又好气,“你以为我是你吗?”
君澈语塞。
“不会削苹果皮,可以直说,不用勉强自己的。”安恺接着又说了一句。
君澈抽脸。
貌似,他也真的不会削苹果皮。
以前在家里都有佣人侍候,就算佣人不帮他削苹果皮,安悦也会帮他,要是连安悦都不在身边,他会直接拿起苹果就啃的。离家出走闯荡江湖时,跟随他的人既当他的手下,又当他的佣人,依旧把他照顾成一位大爷。
安恺很熟练地把苹果皮削干净了,他把削掉了皮的苹果递给君澈,淡冷地说着:“给你。”
“你吃,爹地……嗯,我是削给你吃的。”
安恺又瞟着他,眼神变得异常的沉冷,俊俏的小脸蛋上也开始紧绷,瞟着的眼神渐渐变成了瞪视,唇瓣一抿,接着又一掀,不客气地警告着:“君叔叔,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了几分的好感,你就可以变身为我的爹地了,你再敢乱占我便宜,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如果我真的是你爹地呢?”
君澈看着他,很认真也很小心地问着。
安恺蹙眉。
如果他真是自己的爹地呢?
“小恺。”君澈在安恺的面前蹲下身去,爱怜地看着安恺,轻轻地反复地问着:“如果我就是你爹地,你愿意认我吗?愿意叫我爹地吗?”
安恺抿紧唇,看着他,不说话。
他从来没有想这个问题。
“小恺,我是爹地,真的是你爹地。”得不到回答,君澈心痛,但他不灰心,也不怪儿子选择沉默,毕竟他错过了儿子的出生,错过了儿子成长的六年,加上安悦的失忆,儿子不相信他,情有可原。
轻抚着安恺俊俏的脸蛋,抚着安恺的眉眼,他低柔地轻喃着:“第一次见你,我就怀疑你是我的儿子,因为我们的眉眼很像,你的脸形虽然不太像我,但也有几分我的影子。”
把苹果往他的手里一塞,安恺站起来,拿起摆放在一旁的书包,往自己的后背上一甩,迈步就朝屋外走去,淡冷地丢回一句话:“我到时间上学了。”
君澈失望地看着安恺迈着短小又带着些许老成的步伐,淡冷地朝屋外走去。
看来,他有了给力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安恺的父亲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安恺认他。
压下心里的痛,君澈连忙追出来,追到安恺的身边,牵拉起安恺的小手,说着:“以后由我接送你上放学。”
“妈咪是被你迷惑了。”
安恺低低地吐出一句话。
君澈又抽脸。
敢情是,小家伙不愿意看到母亲信任他了?
“老沈。”
君澈叫了一声。
老沈连忙跟随,并抢在父子俩的面前,替他们拉开车门。
走到奔驰车前,君澈想抱安恺上车,安恺避开他的大手,自己爬上了车后座,一上车,他整个人一躺,独占了车后座所有的座位,让君澈无地方可坐,只能坐到副驾驶座上去。
“小恺,苹果还没有吃。”
安恺拿起自己的小书包就往脸上盖去,连看都不想看君澈。
小家伙生气了?
“小恺。”
君澈从副驾驶座下来,钻进车后座来,愣是把安恺抱扶起来,笑着:“生气了?”
安恺伸手从他的手里拿过苹果,张嘴就啃。
君澈一直笑看着他吃完那只苹果。
“一个陌生人要当你爹地,你开心吗?”
冷不防,安恺又挤出一句话来。
君澈又抽脸。
相处了那么多天,在安恺的心里,他这个爹地还是陌生人。
“小恺,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做,胡乱捡个爹地来当,爹地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们是父子关系,才会说我是你爹地的。”君澈试着和儿子讲道理。
安恺撇他几眼,淡冷地说着:“我外公不知道我爹地是谁,我妈咪也不知道我爹地是谁,倒是知道了?你有什么证据?君叔叔,你喜欢我妈咪,狂追我妈咪,我知道,或许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继父,继父也可以说是父,可加了一个继字,就不是爹地!”
安恺摆明了就是指责君澈不要脸,赖着要当他安恺的爹地。
他是妈咪亲生的,妈咪都不知道他的爹地是谁,他抵死都不相信君叔叔便是他的爹地。
君澈长叹一口气,揽着他的头,无视他的挣扎,轻抚着他的头,柔柔地说着:“小恺,爹地知道对不起你和妈咪,是爹地的错,让你们母子受了多年的苦,你不认爹地,不相信爹地,爹地也不会怪你的……”
面对失去记忆的未婚妻,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儿子,君澈觉得自己想一家三口真正团聚,还有一段遥远的路要走。
无防,路再远,总有尽头,他有一生的时间,陪着妻儿走那条路。
“小恺,休息一下,到了学校,我会叫醒你的。”君澈转移了话题。
开着车的老沈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很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不说,这是君少自身的事情,他们旁观者帮不到什么忙。
安恺看他一眼,眼神不再像刚才那般沉冷,但还是淡淡冷冷的,没有再挣扎,他放软了身子,偎在君澈的怀里,闭上了双眸。
他真的困。
很快,安恺就睡着了。
君澈轻拍着他后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在他睡着后,君澈才低下头来,在他俊俏的小脸蛋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小恺,你心里是渴望父爱的,爹地知道。”
他没有忘记小恺曾经在梦中呢喃着叫爸爸。
“你现在不相信我,不认我,还认为我在占你的便宜,生我的气,可你却在不知不觉中信任我,愿意在我的怀里入睡,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父子天性,骨肉情深。”君澈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