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香玉听说原来君玉宸也喜欢子初之后,立刻就换上了一种警惕和紧张的眼神看着子初。但转念一想,对啊,像子初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既然太子都能对她神魂颠倒,定王君玉宸会喜欢她,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遂朝太子君玉砜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要自信些,继而过来对子初说道:“子初啊,你知道吗?之前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我一直都记得,太子殿下小时候曾经对我说过,说如果将来他找到了意中人,就会带来给我看的。后来我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但太子殿下自从我消失之后,就一直让人空着这个院子,不准任何人踏足其中。这些年以来,唯有你才能进来这里。光凭这一点,你就该知道他对你的用情至深了吧?相信我,太子殿下不会是一个薄情负心的帝王的。将来等到他登基之后,你就算是不能做皇后,也一定能独占他的全部宠爱的……”
子初听她给自己描绘着未来的蓝图,那光景,好像自己已经做定了这个皇贵妃似的。她连忙摆摆手,止住常香玉继续往下说,并坚定的说道:“不不不,您误会了,常姨。我不想做什么皇贵妃,也不想什么独占太子殿下的宠爱。您跟我相处了这些天,您该知道的,我这人的性情绝对不适合做什么太子侧妃,或是皇贵妃什么的。我就想做个自由自在的老百姓,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过些安静快活的日子。有饭吃有衣穿,有懒觉睡,不用违心的做人做事说话,嘿嘿嘿,我觉得,以您的性格,您应该是很容易就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常香玉一听子初这么一说,登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认真的想了想,似乎也的确像子初说的这样。想自己之所以跟她投缘,不就因为她身上没有那些骄矜的世家小姐所有的那些矫情毛病么?
可是,若她不想做什么太子侧妃和皇贵妃之类的,那自己岂不是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一番托付了?不管怎么样,事关太子的终身幸福,自己这个奶娘,可是义不容辞的啊!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歉意的看了一下子初,继而劝道:“我当然了解你的性情,其实你跟元皇后也是十分相似的一个人。所以不但我跟你投缘,就连太子殿下跟你也投缘。对了,只怕还不止这样吧?你认识太后吗?我觉得,太后只要是了解你这个人,她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子初想起自己跟太后相识的经过,不由的心中暗暗苦笑一声。继而点头道:“是啊,唉,他们君家的人都喜欢龙虚弄鬼的,不但君玉宸骗我,就连太后一开始的时候,也骗我说她只是个普通的老宫女。还让我从宫外给她带臭豆腐,切!真是不知道,太后她贵为皇上的生母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吃臭豆腐?真是,祖孙两都这么喜欢捉弄人。”
听子初抱怨说君玉宸和太后都曾经欺骗过她,君玉砜连忙澄清自己道:“那是他们,我可从来就没有骗过你!倒是你,一开始的时候冒充紫鹃,还引得我去那个什么荷花池旁边,还把我一脚踢进了荷花池……”
眼见君玉砜一副要跟自己算旧账的姿态,子初连忙打住他的话,投降道:“那也不是我的主意,我是被逼的。是纳兰皇后,她说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她就要对付我舅舅他们……”
于是,君玉砜和常香玉两人都找到了一个火力攻击口,将全部的仇恨都往纳兰皇后身上拉过去,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你看,纳兰连城这个人就是这么的贱,她生的儿子,能好得到哪里去?”
子初闻言呆住,过了一会,她有些崩溃的抱头道:“我求求你们饶过我好吧?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不管是你君玉砜,还是他君玉宸,只要是君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招惹!我现在,就想出去做个自由人,赚点小钱,喝点小酒,过点开心随意的小日子。我想要的就这些,你们就一句话,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就行了!”
君玉砜闻言,便嘿嘿一笑,继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朝子初晃了晃,一脸得色的说道:“这个要求没什么不能满足的啊,你看,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些遗产,如今都在这里了。你有这么多的钱,哪里还用的着去赚什么小钱啊?就算是每天躺在家里吃喝玩乐,也尽够你享用不尽的了。”
子初见他居然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单子,连忙伸手一把夺过,接过来一看,便明白了。敢情这些东西是大表哥赫连云程给他送过来的吧?想想也知道,原本这时代的女子,出嫁的时候就要将自己的嫁妆全部拟成一本礼单,以供婆家心中有数的。
但原本照算自己的嫁妆此时应该已经转到了赫连府舅父的手中,怎么大表哥会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太子面前?难道,是他瞒着舅父所做的事情?还是舅父也觉得,自己嫁给太子做侧妃这样的结局就很好?
子初对舅父的态度开始有点拿捏不准,她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那日君玉砜要册封大表嫂的时候,就该及时阻止他的。可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叹了口气,有些闷闷不乐的看着君玉砜,对他的得意熟视无睹,只是十分肯定的说道:“太子殿下,我早跟你说过了,咱们真的不合适。您跟太子妃才是最般配的夫妻,为什么人都想要一些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呢?我觉得,这样对于自己和别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你……”太子君玉砜一听她这么说,就立即满脸不高兴,露出被人嫌弃的受伤表情来。见两人说着说着就要说僵,一旁的常香玉连忙又进来打圆场,及时拉住君玉砜,道:“好了好了,太子殿下,这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呵呵,要我说啊,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呢,就是要看一下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子初人都在东宫里,你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一面说,一面冲君玉砜挤眉弄眼的,示意他淡定不要着急。君玉砜对常香玉也是十分的敬重,当下就有些怏怏不乐的松开了手。
“对了子初,你上次调的那个什么面膜粉,我悄悄用了一次,觉得很好用啊!你能不能再调一点给我,你看……我这脸……”
常香玉说着,陡然掀开蒙在脸上的黑纱来。子初定睛一看,很是被吓了一跳。原来常香玉之所以一直用黑纱蒙着脸,就是因为,她的整张脸,已经长满了一种黑黑的灰瘢。这些瘢痕十分可怕的布满了整张脸,令到她原本清秀的五官,此时在太阳下显得十分的狰狞可怕。
“啊?常姨,原来上次我调的那个面膜粉您拿去用了啊?不过您这脸上的瘢痕是怎么回事?我看不像是天生的,倒像是后来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中毒的缘故?”
常香玉便点点头,叹息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不是天生的。我当初被人迫害,在我的饮食里下了微毒相克的东西,还差点害的太子殿下也中毒了。虽然后来发现的早,但是我这一脸的瘢就是再也消不掉了。”
子初也是十分了然一个女人被毁容之后的那种痛苦,她对常香玉点点头,道:“嗯,这个瘢痕虽然有些难以根治,但是我可以设法让它们看起来更淡一些的。您如果觉得上次的有用,那我现在就再去弄一点来,您等等。”
待子初走开之后,君玉砜才对常香玉说道:“常姨,您为什么要让我先不要跟她着急?您都听见了,她心里就想着怎么离开东宫,怎么离开我!哼,要我说,先找人把纳兰连城这母子俩一起给处理了,这样一来,她自然就会死心塌地的跟我了!”
“殿下!万万不可这样!你想,以子初的个性,她是最重感情又最看淡名利的。你若是杀了君玉宸,难免会让她对你留下恨意。这夫妻两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如果她人在你身边,但心始终不在你身上,这样的情况,你真能接受吗?”
“当然不行!我要的女人,自然是要全心全意爱着我的。”
“那你就听我的,想当初,你父皇追你母后的时候,一开始不也是百依百顺吗?他那时候也是太子,原本你母后也是不愿意嫁入皇室的,后来还不是耐不住你父皇这般的磨,这才点头嫁进了宫的?”
听常香玉提起自己的母后,君玉砜不禁叹了口气。他想了想,有些伤感的说道:“您说子初的个性跟我母后十分的相似,那么,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拘着她在这东宫里?您说,若是我的母后她当初没有嫁给父皇,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香消玉损?”
常香玉闻言也默然,她有些悲戚的叹了口气,最后摇头道:“是啊,可是如果你的母后没有嫁给皇上,那么也就不会有殿下你了。所以说世间事永远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若殿下你是真心喜欢子初的,那么就一定要记住,爱一个人就要一生一世永远不变,否则,殿下你将来只怕会难以面对自己的孩子,更会辜负了子初的一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