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赫连浩然胸有成竹,子初也相信他说得出这话就必然有这样的手段。不然,如何能在这金旭王朝的商场上屹立不倒这么些年?
只是过了一会,她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舅父,我这两日问过桑葚和桂皮她们两个,说朱晓颜的家人都是些老实善良的人。怎么偏偏就她一个人长成了这样?您说,莫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教她?”
赫连浩然闻言皱起眉头,想了想之后似乎觉得这个外甥女说的话有些道理,便点头道:“对啊,朱晓颜她父母家人从前都是咱们赫连家的家奴。以她父母那样老实巴交的性格,还真是教不出这样的女儿来。就是当初你母亲出嫁的时候,我也是紧着挑了些忠心老实的丫头给她做的陪嫁。其余的几个都是忠心护主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这样?”
赫连浩然说完,便渐渐想到了当初推荐朱晓颜的妻子甑氏来。见舅父已经起了疑心,子初也就适时闭上了嘴。
她并不想挑动赫连府里鸡飞狗跳,可若不除掉这个甑氏的话,那么赫连家这个靠山她便难以长久依靠。
更何况她一个做嫂子的,这样对待姑子和外甥女,这样的行为,也实在是称得上恶毒两个字了。
赫连浩然将子初送到宋府门口时,还特地给了她一个信封。攥在你手里捏了捏,子初心下便明白了,这是一摞的银票。
“对了子初,明日我叫人派车来接你,你外祖母那日自见到你之后,整个人精神大好。我明知她老人家现在是有些糊涂了,可她满口满心的念着你娘的名字,我却无法。只能是让你多去陪陪她。”
子初满口答应下来,道:“舅父放心,这是我应该的。”
说完,子初便辞了舅父回去。待到了自己的清华院进门一看,果然,牛皮纸信封里装的都是银票,十张,每张一千两,放在这个朝代,普通百姓家,那是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的积蓄的。
这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拿到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攥着这个银票,坐在桌子前,宋子初想了又想,决定拿着这些钱干点什么。
遂叫了桑葚和桂皮两个进来,将屋子里的箱笼体己什么,都翻了一遍。
最后,看着那几张数目少的可怜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不由瞠目结舌。
“小姐,二夫人当家的这些年,明着没有短缺咱们院子里的用度,可是实际上,许多银子都被她吞了。只有给您穿来做体面的衣衫和首饰,才是紧着最光鲜的来用。”
听桑葚和桂皮这么一说,子初便也明白了过来。敢情这朱晓颜还真的钻到了钱眼里,一门心思压榨她这个嫡小姐的开销,自己却和儿女们挥霍无度。
想了想,遂将那些散碎银子一并拿给了桑葚和桂皮,嘱咐她们道:“这些银子你们先拿着,若家里有什么事情,也只管跟我张嘴。你们放心,从今往后,你们小姐我不会再带着你们受穷了。”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用过下人,可是作为一个明星,她身边也有几个助理和化妆师造型师等人。如何团结身边的人,让人心一致,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的。
回到自己的清华院中,子初接过桑葚递过来的一盏茶水,抿了一大口之后,才无限快意的吐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赞许道:“好样的,桑葚,桂皮,这回,你们两个可真是功不可没!”
“小姐,您就别夸奴婢们了。奴婢们只是跑跑腿传个话而已,说来也是要多亏了二小姐心急气燥,一听是盛府大公子的事情,想也不想就带着人走了。对了小姐,二夫人那边怎么样?奴婢先前听人说她可是吐血了,该!怎么不多吐一点,索性死了算了!”
“她可没这么容易死,能想得出来这样的计谋来害我,哼!这朱晓颜的脑子,比她那三个草包女儿都管用的多了!”
正说着话,忽然听得院子外头一阵喧哗。子初这才从床榻上坐起身,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回大小姐的话,不得了了,右相大人带着人冲进了咱们府里。现在正在正屋那边打砸东西呢!”
右相?就是一直在朝中跟自己这便宜老爹过不去的右相上官鸿非?哦,对了,这回的受害者申家可是他的亲弟弟,这如媚怀着的孩子也是他弟弟唯一的儿子的血脉。
啧啧,这要说起来,你家几个女儿先带着人莫名其妙冲到人家府里闹了一通,连怀着的孩子都给弄得流产了,人家带人来宋府打砸一通以作泄愤,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于是宋子初便立即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提醒那仆妇道:“哎呀!这可怎么得了?父亲呢?他怎么还不快点赶回来?对了,老祖宗那边可要先知会一下,不然一会儿老祖宗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了惊吓咱们可担待不起。”
“对对对,大小姐您说的对,奴婢这就去回老太太。”
眼见那仆妇一溜烟似的往沐恩堂而去了,桑葚和桂皮这才齐齐对着子初竖起两根大拇指,大声道:“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哈哈!我真想看看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不会把嘴巴也气歪了?哈哈哈!该!”
这边宋府被右相带着人闹了鸡犬不宁,人仰马翻,那边,还是天香楼内,君玉宸看完密报之后,不由的击案而起,道:“好!太子终于扛不住压力,答应让母后出面举办赏花宴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一定要混进宫去,见到母后问问看父皇的情况。”
“可是殿下,这次太子虽然答应由皇后出面召见京中女眷贵族赏花赐宴,但想必在此之前他一定已经做足了防范措施。您又不能暴露身份,这可怎么混进宫去呢?”
“这个难不倒我,你们放心,本王想要办成的事情,什么时候有落空过?”
说着,君玉宸便坐下来,在榻上凝神片刻之后,便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次日一早,子初起床之后没多久,就听说自己这便宜老爹宋石安和右相上官鸿非在朝堂上对干了一架。
因为皇帝抱病需要静养,故而朝堂上的事情,如今都交给了太子监国处置。但眼见着两个身居高位的左右丞相,为了这些家务事情闹上金殿,且双方还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时,最后太子一怒之下,便道:“既然左相大人认为自家千金没有过失,那便请左相大人赔右相弟弟申府一个胎儿便是。孤日理万机,不想再听见你们为了这些家务琐事,闹的金殿不宁!散朝!”
听着太子监国这么一个判决,朝臣们都是瞠目结舌。但细一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分寸当真是可大可小,只看左相自己怎么衡量了。
“小姐,你说咱们老爷真的会赔申府一个胎儿吗?”
宋子初对着刚刚描好的指甲吹了吹气,嘴里啧啧两声,赞道:“嗯,这凤仙花汁挑出来的颜色可真美。”
而后才挪揄道:“会,当然会,要不然,他怎么塞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毕竟,是他的宝贝女儿把人家传宗接代的骨血给弄没了。再怎么样,他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说到这里,子初又想起来,便皱眉问道:“对了,这上官府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怎么兄弟两竟不是同一个姓?”
桂皮便回道:“小姐您怎么忘了,这件事当时在上官大人做右相的时候,便传的满京城都是。说是上官大人与他兄弟几个从小丧父,后来便是由姑父申氏抚养长大的。申家无子,所以才将上官大人的弟弟过继了过去。当时上官大人已经官至三品,其实他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报恩的,但他毅然点头答应了此事,并且还亲自上奏朝廷,为自己姑母和姑父请封。京城的百姓们便都说,上官大人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即便是后来兄弟两不同姓了,但感情仍是十分的笃好。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皮,咱们老爷啊,这回可是遇上难事咯!”
子初在心里对上官鸿非这个人暗暗点头,接着却勾起一丝笑容,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我听着太子这意思,话里话外似乎有意维护着咱们家这位老爷。罢了,这些事情咱们先不要去管,对了,咱们府的三位小姐呢?现在还关在牢里吗?”
“可不是么!春华院那边哭的要死要活的,只是老爷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听说老爷走时还发了话,谁也不许去看三位小姐,要不然,他回来就要收拾谁!”
子初对此拍手一笑,道:“那这么说来,明日进宫的花宴我也不用去了?太好了!”
正所谓是乐极生悲,她的话刚落音没多久,就听得春华院那边的婆子进来回话道:“大小姐,夫人才刚想起来,说是明日的赏花宴一定要去,所以,还请大小姐自己先行准备好,夫人这会儿顾不上别的,大小姐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宋子初的笑容僵在嘴边,她愣了一会,才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桑葚见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凑过来问道:“小姐,您怎么忽然又不高兴了?”
“当然不高兴,哼!我猜这朱晓颜肯定是想到办法了。你等着吧,说不定啊,一会儿那三个讨厌鬼就回来了。”
“啊?不会吧?”
“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