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明露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今日便趁机来实践一番,果然,江坚涛听妻子这么一说,便搂紧了妻子的腰,柔声道:“其实王爷也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不然你看王妃,如今过的多滋润多幸福。天底下所有女人个个都羡慕王妃能有此夫婿,偏是你,就是横竖看不上王爷这样的痴情美男子。”
叶赫明露仰起脸娇俏一笑,哼道:“那是,我就觉得自己夫婿是天底下最好的好男人,旁的人,关我什么事?”
江坚涛闻言哈哈一笑,一扫之前下朝时的种种阴霾不快,改为满面笑容的给妻子斟茶递水。夫妻两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叶赫明露才道:“夫君,其实你会不会觉得,葛志达等人这次之所以想要将冬日赈灾这件事包揽下来,只怕,其用意并不在于从中牟利,而是另有企图?”
“另有企图?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并非只想着要从中牟利,而是有更深的企图隐藏在其中?”
见丈夫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叶赫明露就趁机将自己之前召见云儿时所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江坚涛听说葛志达如今被宋思文怂恿着跟一青楼女子打得火热的时候,更是忍不住一脸鄙夷的说道:“我就说,宋石安跟葛志达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姓宋的在这里装神弄鬼,葛志达这厮就更加过分,这才来京城多久?就敢四处去寻欢作乐。反正这件事肯定有鬼,不行,我要去找王爷,跟他好好合计一下,不能让这葛志达给逞心如意了!”
说完,江坚涛就要往外走,叶赫明露连忙一把拉住他,劝道:“夫君,你这是干什么去?话都没说完了,你就不能吃完饭再走吗?”
江坚涛被妻子挽留住,待吃过饭之后,叶赫明露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一副等丈夫定夺的表情,叫人好不怜爱。
江坚涛一听,倒是觉得有几分可行性,于是便问道:“你那个云儿可靠吗?”
“夫君放心,这个云儿虽然才加入教中不久,但办事一向可靠,而且她还需要我给她丹药续命,所以,是绝对不敢背叛我的。”
一听到这一层,江坚涛又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明露,其实我一直想劝你,找个机会还是将这个教主的位置让出去吧!毕竟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妻子,还有女儿和咱们这个孩子,都需要你照顾……”
早已洞悉丈夫全部顾虑的叶赫明露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可是没办法啊,夫君你又不肯接手这个教主之位,目前教中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对不对?”
说完,她又朝丈夫这边撒娇道:“好了,我知道,你说的就是那个黑风丹的事情对不对?其实我也知道这东西伤阴德,可是这个云儿她可是自己愿意服用的。当初她为了求我们帮她救她哥哥,自愿加入教中为我所差遣。当然了,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只要她不背叛我,我就会给她解药,让她做个自由人,怎么样?这么说你是不是满意一点了?”
江坚涛见爱妻朝自己又是撒娇又是娇笑的,最后只得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啊!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依你所言,我回头去找一下这个圆圆,看看她能不能为咱们所用了。”
说完,他又有些狐疑的看了爱妻一眼,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去那等地方,会被人迷惑?”
叶赫明露横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哪能呢!你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你。再说了,你便是要趁着我怀孕在外面寻花问柳,必然也会寻个良家女子,就算不是名门千金,最起码也要身家清白,似这等烟花女子,你若敢招惹,不必我出面,只怕你母亲那一关,就够你受的。”
江坚涛闻言果断嘴角一阵抽搐,他母亲生来性情温和,但是对这等青楼女子却是深恶痛绝。年轻时江父也差点误入歧途,差点娶了个青楼歌姬回家做小妾,结果一向温柔贤惠的江母二话不说,立时就带着几个儿女回了娘家的别院,还放出话来,她绝不跟青楼女子共侍一夫,若江父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和离!
这件事后来成了江父心里的梦魇,乃至于后来他一去到哪些地方,腿肚子都跟着有些打颤。当初叶赫明露随江坚涛第一次去见父母的时候,他母亲便层如是跟她说过,她不一定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婆母,但最起码不会干涉儿子媳妇的生活,儿子若要娶妾,娶的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她不会拦着。但是,若娶的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子,或是烟花女子,她就算打折了儿子的腿,也绝不能答应!
因此江坚涛此时一听妻子如此说,便知道她是有意挪揄自己,遂苦笑道:“你这话说的也对,也不对。其实我心里吧,还真没往我娘那边想,我就是觉得,这辈子能娶你为妻,我已经三生有幸了。再加上如今咱们有儿有女的,我这要是还不收心,岂不是猪狗不如了么?”
知道丈夫素来老实忠厚善良,叶赫明露也就只是顺带着一说。不过是给江坚涛当面提个醒而已,因为这个圆圆既然能迷惑得了葛志达,想来其人必然有几分姿色和过人之处。否则,葛志达在靖州做了多年的地方官,难道还没见过美人?
果然,这事情就不幸被叶赫明露言中了。待江坚涛换了身衣衫,带着两个随从去了这花楼之后,报上圆圆的大名,先给了两钉金子给老鸨,又在雅间里坐了半天之后,听得外面掌声如潮,便伸出头去看去,再一打听,果然就是花魁圆圆登场献舞了。
江坚涛皱皱眉头,心道早知如此,还真不该来这等龌龊地方。但自己时间不多,且圆圆这等青楼女子,若头次见面时不在她的花楼里,又怕她会有所顾忌而不肯赴约,于是只得耐着性子坐下,想着等她跳完这支舞再说了。
天艳楼总共上下两层,三面环绕,楼下空地中搭有半层楼高的彩台,因宾客盈门,此时台上舞姬们裙带飘飘,背后丝竹之声悠扬悦耳。不过前来消遣的公子大爷们似乎早就对此类歌舞看腻,几名率先登场的舞姬们也没什么意趣,只是扭动着身姿应景而已。
但随即丝竹声一转,这几名舞姬退下之后,楼下的人却忙活开来,现将彩台的背屏挂上两层海蓝绡纱,接着便缀上星星点点的银线雪珠,众珠围合成圆月形状,落座布置数盆粉白圆润的玉籽花。
从楼上的雅间这边远远看去,只见绡纱在夜风灌透中起伏盈动,雪珠映着月光晶莹闪耀,玉梅花香清幽袭人送来,舞姬未登台已经先有如梦似幻的感觉。
江坚涛随行的侍卫见状,便微微一笑,“将军您看,这天艳楼如今是京城第一青楼,这舞姬果然有些特别,难为他们费了不少心思。”
众人听着这话只觉极其自然,江坚涛也没听出别的味道来,只是垂头饮茶道:“这些花楼,还不都是些老样子,不过我看这天气这么冷,难为她们还要把舞台弄到院子里,这一会儿得多冷啊。真是的,可见这来青楼看歌舞的人,也是铁石心肠的。”
侍卫们闻言便纷纷掩嘴而笑,其中有一个道:“可是将军,您想啊,这青楼女子大都也都是出身清寒的贫户女子,不然好端端的良家,哪里舍得将女儿卖到这等地方来?所以,一会儿咱们多少还是打赏一点吧,免得她们被那老鸨骂呢!”
“随你们,我有言在先,这回咱们是公事来此,以后你们两可千万不能再来。否则回头你们父母家人问起来,我都兜不住。”
“是,将军,属下谨记在心。”
三人这面说完,不一会,院子里的舞台也收拾好了。月光下缓慢走上来一名羽蓝锦缎薄纱女子,只见她手持玉琵琶挡住半面,翩纤袅娜的步伐中透出碧水般脉脉风情。那女子高举琵琶朝向明月,背立于彩台中央,众舞姬鱼贯而上,分列两行将其围合在中央,大小形状恰似背屏上雪珠洒下来的倒影。
只听“铮”的一声,玉琵琶的高音如珠玉坠盘震开,后厢奏乐的宫伶中有左右两支笛声与之相合,寂静的空气中如石子落水泛起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歌婉转、舞婆娑,那一袭羽蓝色不胜婀娜娇软,霓裳裙带在夜风中纷乱飘扬,翩翩舞姿欣然有彩蝶飞天之态。
这一曲舞蹈,将所有在场之人都看了个目瞪口呆。除却江坚涛一直想着自己的心思之外,就连他身边的两个侍卫都连连叫好。
不多时,圆圆换了衣衫之后,便由管事的领着进来。
江坚涛待她进门之后,才看清楚她的容貌,也说不上特别惊艳,只是眉眼都特别细长,微微上挑的眼角含着几分媚态,倒是眼角那颗蓝莹莹的坠泪痣特别醒目,好似梨花带雨的美人残余一滴清泪,让人看着不胜怜惜感叹。
两个侍卫都被这等容貌吸引的目不转睛,江坚涛却只淡声问道:“舞跳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那圆圆进来之后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朝江坚涛身上看了一眼,垂首怯怯道:“奴婢原先的名字不记得,现今的是这楼里的老鸨所赐的名,大爷以后唤奴婢圆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