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拿起旁边的白色毛巾,为莫宇威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嫣儿……跟我走……不要结婚……不要……”莫宇威继续呓语,整个人一个激灵,然后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着。
即使是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莫宇威口中还不断地喊着‘嫣儿’。
“快点,帮忙按住少爷,别让他乱动!”一向沉稳的莫管家也慌了神,少爷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可怕。
“是,莫管家!”男仆们应着,便走上前来弯下腰,按住莫宇威的手脚,防止他乱动。
“啊——嫣儿,不要……”被人禁锢住手脚的滋味并不好受,莫宇威拼命地挣扎着,希望能够摆脱束缚,可是,此时的他实在是虚弱了,根本不能够摆脱掉他们的钳制。
莫管家和男仆们,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虽然莫宇威现在昏迷了,但是他的力气,依旧不可小视。
就在他们手足无措之际,莫家的专属家庭医生李瀚赶到了。
一身白袍的李瀚提着白色医药箱走了进来,在床边站定,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听诊器,俯下身子,仔细地为莫宇威检查着。
然后,他直起身子,面色严肃地望着莫管家,“少爷淋了多久的雨?是不是穿了很久的湿衣服?”出于职业操守,李瀚很本能地问道。
“是的李医生,少爷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我劝他换下湿衣服,可是少爷他不听,刚才我们给少爷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少爷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莫管家如实地回答道。
李瀚听言,眉头蹙在了一起,正色道:“你们真不知道,长时间穿着湿衣服是一件对身体伤害多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够由着少爷这样呢?”
“是,李医生,少爷他没事吧?”莫管家的心,紧张起来,他惶恐地问道。
“我先给他打一支退烧针。”李瀚说着,便从医药箱里拿出注射器,消毒,配好药,转身说道:“你们按住少爷的四肢,别让他乱动。”
男仆们连忙再度按住莫宇威,然后,看见李医生拿棉花球为莫宇威那健壮而白皙的胳膊消毒之后,将注射器里的药水注入了皮肤里。
“啊——”莫宇威痛苦地惨叫着,没有被按住的脑袋向上揪起,那细滑的脖颈上,青筋赫然地凸出着,显示着他的痛苦。
就算是莫管家这样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不忍心目睹这一幕,因为,实在是太残忍了。他别了开眼,直到,感觉到莫宇威停止了挣扎,他才转过头来,望着床上那如死去般的男子,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李医生,少爷他怎么了?”他惶恐不安地问道。
李瀚收回注射器,“没事,少爷只是睡着了,我给他打了一剂安神的药。”他淡淡地宽慰着。
“哦,那就好。”莫管家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昏睡中的莫宇威,秀眉依旧紧紧地拧在一起,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滴答滴答——
客厅里,那古董的英式钟摆动着,咚咚咚……一连敲了八下,原来,已经到了晚上。
而莫宇威,还处于昏迷中,口中不断地呢喃着:“嫣儿……嫣儿……”
莫管家在一旁细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哎,少爷还真是一个情种啊!不知道冷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少爷的一片痴心。
同一时间,花海城堡。
吃过晚饭,冷语嫣便回到了房间,静静地矗立在巨大的落地窗边。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即使是在这个封闭性极好的房间里,还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呼呼的风声。
这样的雨夜,显得格外的凄凉。
夜……冷夜。
突然间,这两个字闪过冷语嫣的心头,心脏猛地一收,好痛。
天啦,她现在在干什么?冷夜现在昏迷不醒,而她却要嫁给别人,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不行,不能这样,绝对不能!
想着,冷语嫣倏地转身,急急地走出了房间。
安逸臣端着一杯牛奶,正准备送进去给冷语嫣,正好看见她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
然后,冷语嫣撞上了他那结实的胸膛,还好安逸臣事先有防备,不然的话杯子里的牛奶非得全洒出来不可。
安逸臣将杯子高高举起,有些着急地望着面前的人儿,“嫣儿你怎么了?”他非常温柔地问道。
冷语嫣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哦,我想去医院,看看……夜……看看我爹地。”话到嘴边,她硬生生地改了口。
“看望冷总裁?”安逸臣疑惑地望着她,“这么晚了,而且现在外面风雨交加,我看今天还是不要去了。”话语很温和,却不失霸道。
这纯属善意的劝导,在冷语嫣听来却成了变相的约束,所以,现在是怎么样?她冷语嫣还没有嫁给他呢,他就摆起大丈夫的架子来了,是吗?
她冷冷地注视着他,悠悠地开口:“你管我?”淡淡的话语充满了质问和不满的情愫。
安逸臣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扶住他的香肩,“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现在出门不安全。”他低喃软语道。
冷语嫣望了他一眼,抬起小手拿掉了自己肩膀上那只修长白皙的大掌,动作很轻柔,只是没有任何温度。
“安不安全,我自己知道。”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从他身边穿过,继续朝前面走去。
安逸臣愣了几秒,然后连忙转身,追了上去,“嫣儿,我送你去吧?”他温柔地询问道。
冷语嫣的脚步顿了顿,没有侧过头看他。“不用了。”冷冷地拒绝。然后继续向前面走去。
安逸臣顿住了脚步,被她的冷漠打击到了。他很想追上去,却怎么也再迈不开步,只得傻傻地站在原地。
再一次,安逸臣觉得自己抓不住冷语嫣了……
冷语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连圆圆立刻迎了上来,她有些狐疑地望着冷语嫣,“少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她关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