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师摘下口罩,歉意地望向安逸臣,“安总裁,我们已经尽力了,令夫人的生命暂时没用危险了,只是孩子流掉了。”
轰隆隆——
一听这话,冷夜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下去,虽然心是那么的痛,痛到几乎麻木了,可是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滴地从他的生命里流失,他很想要去抓住,却怎么样也抓不住了。
孩子流掉了???什么意思?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跟不上别人的思维。
孩子没有了????天啦!这不就意味着,他与嫣儿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都断掉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冷夜感到了绝望。
安逸臣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倒退好几步,不可置信地瞠大了双目。
孩子……孩子流掉了???
不……怎么可能?
温姵在听到这话的那一霎那,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
她伤心地趴在病床边,痛苦不已,“嫣儿……我可怜的孙子啊!”
安博然也是满脸叹息。
冷夜眸光一敛,阴鸷的目光犹如世间最锐利的武器,直接射向安逸臣,周身辐射着黑暗之气。
安逸臣整个人一颤,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爸,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嫣儿……”他几乎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冷夜会让你知道这三个字的代价!冷夜扶着病床的手再度收紧,眸子里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因为安逸臣太过伤心,所以没有注意到从冷夜眼里释放着的这危险的讯息。
然后,他们把冷语嫣推到了vip总统套房。
一夜无眠。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冷语嫣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痛,好痛,浑身都痛!
她费力地撑起眼皮,陌生的天花板,这里是哪里?
氧气罩罩着好难受,她费力地从被子里拿出手,预备拉掉氧气罩。
“嫣儿,你醒了?”整整在落地窗边站了一夜的冷夜一听到动静,连忙转身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心疼地望着她。
“我怎么了?”冷语嫣费力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问道。
这时候,趴在床边的安逸臣也醒了,连忙直起身子,欣喜若狂地望着冷语嫣,“太好了,嫣儿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逸臣终于肯和她说话了,冷语嫣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对不起逸臣……让你担心了。”她淡淡地说着。
一旁的冷夜的脸迅速冷了下来,下颚紧绷,仿佛随时都要断裂一般,逸臣?她居然还这么叫他!
愧疚布满了安逸臣的心头,要不是自己爱面子耍个性,嫣儿也不会出车祸,孩子也……
这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身下袭来,冷语嫣不适地蹙了蹙眉头,好痛!
“嫣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冷夜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连忙关心地问道。
冷语嫣点点头,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汗水,垂在身侧的小手死死地抓住被单,“我的肚子……好痛……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她一字一句,费力地问道。
一听这话,安逸臣的心再度痛了起来,泪水渐渐地模糊了视线,“嫣儿……孩子……”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孩子没事,是不是?”冷语嫣已经预示到什么,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透不过气来,可是依旧平静地问道。
安逸臣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在凌迟,他轻轻地执起她那苍白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脸上,忍着心痛,“嫣儿……孩子……孩子流掉了。”
最后三个几不可闻的三个字,还是飘进了冷语嫣的心底,那么的清晰。
一滴滴泪水至眼角滑过,埋进了鬓发里,孩子流掉了……
然后,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只是,冷语嫣的泪水,却流个不止,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唯一属于她的孩子也没有了。
她缓缓地收回了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一举一动都僵硬极了,真率……我的真率……
然后,‘叩叩叩’护士在门外敲了敲门。
安逸臣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请进。”温和的声音毫无底气。
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哇,两大帅哥同时出现在眼前,真是赏心悦目啊,那俏丽的容颜上不自觉地爬起一抹红晕,过分的羞赧使她几乎忘记了进来的目的。
“什么事?”安逸臣微微蹙眉,问道。
护士这才回过神来,抬起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哦,是这样的,外面有两个警察找您,让您出去一下!”
“哦。”安逸臣淡淡地应着,然后转过身来,俯下身子吻了吻冷语嫣的额头,“嫣儿,我先出去一下。”宠溺的话语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
站在旁边的冷夜眼底的阴鸷一闪而逝。
冷语嫣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安逸臣直起身子,转身启步离开了房间。
病房外面,两个身穿制服的男子在外面等待着。
看见安逸臣走了出来,他们连忙起身走上前去,“安先生,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民警。”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微笑着说道,然后友好地伸出了手。
安逸臣也伸出大掌,握上了他的,“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来是到处一下关于昨天车祸的事情。”警察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您是不是有打过电话给冷语嫣小姐?”
安逸臣一听这话,愣了愣,心底有某种不安的感觉,“是的。”他淡淡地应着,话语毫无底气。
“哦,那就是了,冷语嫣小姐之所以出车祸,应该是与这通电话有关,据我们推测,冷小姐应该是为了接电话而分了神从而导致没有注意迎面而来的那辆大卡车,才造成了车祸的发生。”警察一字一句,如实地说着。
冷小姐应该是为了接电话……为了接电话……接电话……警察的话不断地在安逸臣耳边回荡着,他瞠大了双目,整个人几乎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