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如是七年一般,总是让擎卓看着清晨又盼着黑夜。王府中也多少被一种无形的雾气笼罩,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凝重。而今日,则是最后一日了。擎卓推开房门,举步朝着灵药阁走去……
此时灵药阁门外站着好几个奶妈和丫鬟们,有的烧水,有的将屋内递出的桶子赶紧接过又跑去提水。每个人的面容上都挂着疲惫。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爱说些闲话的丫鬟近日里也都不敢随便乱吐一个字,好像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屋内的婴儿是谁所生一样,即便是不能肯定,却总有一件事能笃定,那就铁定不是香妃生的。毕竟,她的肚子可是一天都没有涨起来过,府中那些丫鬟当初还都以为王爷独宠爱着这位王妃,可自那****抱着婴儿回府上时,好像就将“独宠”两字击的粉碎。而香妃平日里的和善面容,在那一日也挂上了黑旗!这是连她都始料不及的一件事!
“王妃。”欢喜姨见着香菱呆坐在窗前,轻唤了一声。她侧首看向欢喜姨,面容这才缓和的牵出一丝疲惫的笑,“你来了。”
欢喜姨此时,手托的托盘,上面放着几盘糕点,“王妃,你几日没有好生吃东西了,见你消瘦不少,奴婢特地今早做了几盘糕点,您尝尝。”她说着,将托盘稳稳放在桌上,却未见香菱回复半句。她自然知道这几日香菱为何这般模样,先不说之前王爷突然带回的那个女人,当时就好生担忧了些日子,那时好不容易盼走,却始终没有料想到,王爷这次竟带回了一个孩子!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一日也没有来过这香菱苑解释过半句,即便王妃想要见他一面,却也被他百般托词拒绝了去。欢喜姨想至此,不禁叹了口气,香菱听着这一声叹气,心上猝然更觉得委屈了起来,她侧首看向欢喜姨,愁容问道:“欢喜姨为何叹息?是为香菱?”
话毕,那面容染上了一些自嘲,又缓缓道:“是该叹息,如今王府上下,谁人还将我看在眼里。”
“王妃!此言差矣!即便王爷不来这香菱苑,可你终究还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府上怎会有这等胆大的狗奴才呢,王妃真不必多想!”欢喜姨赶忙安慰道。
香菱却笑了,笑的有点苦涩,欢喜姨见着,那双狡猾的眼眸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上前,小声道:“王妃,其实这件事倒也不算坏事,如若王妃换个角度思考的话。”
香菱一听,那眉宇间的愁苦立马烟消云散了去,凝神问道:“此话怎讲?”
欢喜姨赶忙回道:“王妃,你看,虽然王爷带回了一个孩子,可却没有女人的身影,先不想这个孩子是王爷与谁所生,既然来了这王府,那自然唤你一声娘更为妥当,若不然,王爷往后又如何给孩子解释他的身世呢。这样一来,你又给王爷分了忧,又让孩子视你为亲娘,若是以后,王爷将这个女人带来王府,怕也是呆不住的!”
香菱听至此,疑问道:“为何说她呆不住?”
此时的欢喜姨眼角上扬,面容挂着一丝坏笑道:“王妃,若是你见着自己的亲身骨肉叫别人娘,你还呆的住?”
香菱一听,了然的点了点头,心上的不安此刻终于散了开!这几日的阴霾此时才算真的雨过天晴!她看着桌上那五彩斑斓的糕点,笑着捻起一块,放入口中,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眉间的愁容霎时散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