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星目投注在佳人脸上,看着佳人如桃花般灿烂的脸颊,竟再也忍不住将佳人搂入怀中,作势欲吻。
夏诺儿急忙躲过,惊骇之极,“不,这不是你的。”心中居然有唐逸那一方有温度的大手飘过。
看着双眼如烟的佳人,王涵竟是万般柔情,不忍佳人受委屈,轻抚佳人红唇,“总有一天,它会是我的。”
看着佳人一脸的茫然,王涵哈哈大笑,抱起佳人,转了几圈,而后停下,复将佳人抱入怀中,仰天长笑,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终于又到各自散去休息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王涵默默地盯着夏诺儿远去的背影,还清楚的记得,和佳人第一次相遇桃源时,她带给自己的震动,佳人虽着男装,但那‘春光懒困倚微风’的场景从此在自己心中挥之不去。犹记得初识时佳人一曲‘广陵散’后离去时,自己心情的悸恸和依依不舍。
“不管现在你的心里有谁,可你……一定会是我的。”
默默地望着她,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回望那半轮残月和簌簌坠落的花瓣,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让她带走,不觉轻声念道:“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欲别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高句丽皇帝王清到访桃源,与夏诺儿相谈甚欢,远远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王涵居然有了不舒坦,毕竟那夏诺儿曾为了救皇兄的命不惜与自己一争高下,更不惜以死一拼。
默默地盯着他们,居然谈了一个时辰了,平时寡言的皇兄今天居然也是兴致这般的高,看来那夏中原确实是个可人儿,不可多得,而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比江山还要重了,不是么?只不过为了一口气,自己常将江山挂在嘴边,长要她还自己的江山,其实,就是想留住她呀。
对她,已是越来越舍不得了,哪怕一时看不见,居然是思念致深。
弹琴的她,对自己而言,如品一道佳酿,下棋的她,对自己而言,如品一副山水画,她聪明、俏皮、机智、多谋,更重要的是,他看不透她,从来没有人让他看不透过,佳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眼中时有失落,时有犹豫,似乎在做着什么挣扎。不管是什么,王涵相信,他总有读懂她的一天,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老天既已将她送到他的身边,那么他打算,不再放手。
夏诺儿在桃源一住数月,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直到这一日,“你们说什么?”王涵大怒,只因从宫中回来,桃源中却已不见了佳人的踪影。
“那夏姑娘,她……她竟将服侍她的丫头迷晕,而后穿着那丫头的衣服跑走啦。”侍都颤抖着回答。
王涵将几案上的物什一扫而空,“全部给我出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活着来见我了。”
下人们都颤颤兢兢地跑了下去,这可是第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虽说他笑嘻嘻时让人感到害怕,但现在更让人害怕。
“夏中原,夏中原,你为什么要跑,难道你的心中只有一个他么?他到底是谁?”王涵恨恨地叫着,一个相当自信的人,不甘心。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我恨你、恨你,不论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抓到你,和你在这桃源中相伴到老。”
“王、王、王……”阿罗焦急的声音传来。
“何事?”
“皇帝召见。”阿罗见主子脸色不好,看了看四周,“王,现在是非常时期,听宫中来传话的人说,百济、新罗、契丹、燕国要联盟来犯我高句丽。”
闻言,王涵蹩了蹩眉头,平复心神,现在,应该以国事为重,“去宫中。”
中土,唐门,晓园,梨花苑,月照当空。
一阵优雅的琵琶声时断时续地传入耳中,似梨花带雨、似幽幽碧水,细腻柔情,扰人心弦。
一袭藏青长衫,腰系金丝锦带的唐逸端坐满树梨花之下,轻拢慢拈地弹奏着自己亲创的琵琶曲《琵琶诺》,更显人淡如菊,幽雅平和。
三年前那月夜梨树下的一幕无时不刻的在自己的脑中显现。
一曲弹罢,尽觉尚未尽兴。
当初的自己喜欢弹奏的琵琶曲是充满豪情的《十面埋伏》、《霸王卸甲》,抑或是轻盈婉转的《汉阳月夜》、《阳春白雪》,只是那夜之后,时绕耳中的却是这挥之不去,即便命名也不忘加上她名字的《琵琶诺》。
一曲弹罢的唐逸口中不觉清念道:“离恨远萦杨柳,梦魂长绕梨花。青衫记得章台月,归路玉鞭斜。翠镜啼痕印袖,红墙醉墨笼纱。相逢不尽平生事,春思入琵琶。”
而后是一阵长时间的沉思。
轻叹一口气,从石桌上拿起一幅画轴,轻轻展开,借着月光,但见满树梨花之下,一白衣女子驻足而望的背影画像映入自己眼中,上提:朝来带雨一枝春,薄薄香罗蹙蕊匀。冷艳未饶梅共色,靓妆长与月为邻。许同蝶梦还如蝶,似替人愁却笑人。须到年年寒食夜,情怀为你倍伤神。
三年前的惊人一瞥,虽未看清佳人的面貌,但她那似调皮、似隐忍的声音却在自己耳边长长挥之不去,月照梨花下佳人的驻足,交到自己手中那有月牙胎记的小手,全都成了自己这三年来,不,也是这有生的二十七年来最深的回忆。
从此,他将他们成亲的后院改为梨花苑,从各地引进梨树品种栽满苑中,如今一到乍暖还寒的二月,这满树的梨花就会开放,自己的思念则会加深。
唐逸知道,雷电二人也好,其他人也罢,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不会到这‘梨花苑’来打扰他,他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弹奏,尽情的思念。
三年了,自己借着各地收帐的功夫,也不忘打听她的下落,只是却杳无音信,即便魔宫、江湖楼、武林世家、大理世子府邸这庞大的信息网,居然就是没有她的音信,她这些年的隐忍做得可真是到家了。